()张一凡和女道的身体从悬崖上面向着江面笔直坠落,可把张一凡骇得不轻,他两手抱着女道,越抱越紧,让女道哭笑不得。
当两人的身体临近江面的时候,两股气流自女道脚底生出、反向而行,瞬间幻化成一个数丈宽的太极双鱼图案。太极图案印在江面上,随后女道轻轻地踏上水面,如履平地。一个涟漪自女道踏脚处向着四周飞快的扩散,等扩散出太极图案的范围后,整个水面轰然炸开,四周扬起冲天水花。
待水面恢复平静,张一凡看着江面上飘荡着的各种鱼虾,感叹不已:
“这得熬几锅鱼汤啊!”
女道大恼,伸手抓着张一凡搂着自己脖子的一只胳膊,一扯一旋。张一凡只觉得背负着自己的女道突然变得滑不留手,然后他就从其背上滑下,向着水面落去。还未等他惊叫出声,然后又是一股大力将他向着十多丈外的岸边抛去。
张一凡在空中手舞足蹈,发出一阵鬼叫,然而双脚却是轻轻地落在岸边,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摔个狗吃屎。他心中一喜,暗道:
“小娘皮还算有点良心。”
此念方转,一股大力从上方传来,他双脚一软,一坐在地上,这下摔得极狠,让他眼前一黑,金星乱冒。随后,就听到女道发出一阵欢畅的笑声。张一凡大怒,骂道:
“臭婆娘,谋杀亲夫么!”
话刚出口,就看到女道一扬手,一道光芒向着自己胸口shè来。张一凡眼看躲避不及,暗道:
“完蛋,让你嘴贱,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对方还是个不讲理的小娘皮。”
光芒转眼而至,来到张一凡胸口前,陡然一停,然后一物轻轻地落了下来。张一凡低头一看,却是女道之前拿出来的那块玉佩。
张一凡不解的抬头看去,只见女道轻轻地站在数十丈的宽阔水面上,身体随着波浪上下起伏,虚不受力,仿佛完全没有重量一般。青白道袍随风轻荡,说不出的自然飘逸。
好一副大江垂天阔、伊人江中立的巍峨画面!
张一凡望着那窈窕的女子渐渐地有点傻了,更让他痴呆的是女道接下来的话语,
“小女子大道山鱼玄机,我言而有信,既然你能猜出我的名字,他rì可持此玉到大道山向我恩师重阳真人提亲,只要恩师恩准,我便嫁你为妻。”
鱼玄机,玄机女道,竟然是她!
江湖盛传,大道山掌教王重阳座下有一女弟子,道号玄机,不但貌若天仙,一身修为更是惊人,被誉为大道山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
半晌之后,张一凡方才反应过来,望着踏在江面上渐行渐远的女道,大声喊道:
“喂,那咱们先说好,那十三两银子就当是聘礼了,以后可不能再向我要了。”
鱼玄机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江中,恨不得一剑在张一凡身上刺上十八个窟窿。随后就再次听到对方喊道:
“记住了,我叫张一凡。”
“张一凡”,鱼玄机轻轻地念上一遍,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自言自语:
“数起于一而终于九,一可谓极小,平凡若众。一凡一凡,看来给你起名的人很怕你被上天所忌。”
大楚王朝有一习俗,人们怕生下来的男孩不好养活,便为之起一些粗俗的名字,如狗蛋、狗剩之类。
鱼玄机伸手摊开掌心,手中现出几块碎银子,正是被张一凡误认为已经打赏别人的十三两碎银。她摇头轻笑,脚下徒然加速。
张一凡望着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的女道,拿着玉佩,喟然轻叹:
“大道山,这山门有点高啊,不知道能不能爬的上去呢。”
小半个时辰后,张一凡顺着一条小路,在拐过一个小树林后,便来到自己居住的茅屋前。茅屋前有一块平滑的大石,上面坐着一位十六、七岁、清秀娇小的女孩,梳着双鬟髻,打扮的颇为可爱。此时女孩正坐在巨石上面,晃荡着双脚,手里拿着一根柳条,无聊的摇动着。
在看到张一凡到来后,女孩脸上露出欢笑,从石上一跃跳下,向着张一凡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边跑边喊:
“一凡哥,你回来啦。”
声音清脆,特别是“哥”字,稍有点拖音,更是让人觉得分外亲切。
张一凡看着女孩,脸上露出一丝舒心的笑容。女孩名叫陈小然,家住在附近不远处的村庄中,母女俩相依为命,张一凡到来后,其母陈嫂经常帮张一凡缝缝补补,张一凡没少受其照顾。
陈小然跑到张一凡身边,一把挽着张一凡的胳膊,撅着嘴巴,有点不乐意的说道:
“一凡哥,你到哪里去了,都等你半天的啦。”
张一凡伸手在其小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佯怒道:
“等什么等,我去了下城里。”
刮鼻子,这是他和陈小然之间经常做的小动作,刚开始,陈小然还不乐意,后来渐渐地也就不再反对。陈小然轻轻地“哦”了一声,情绪有点低落,似乎在责怪张一凡竟然不带着她去。随后,她就在前面兴高采烈的使劲拉着张一凡快步向前走去,一边拉一边说:
“快点啦,一凡哥。我给你熬了一壶茶汤,都快凉了的啦!”
茅屋内,张一凡端着一碗尚有余温的茶汤,慢慢喝着。陈小然看着张一凡喝着茶汤,满脸欣慰。然后,她轻轻地说道:
“一凡哥,明天我和我妈要出门,不能陪你去拜祭爷啦,你可要代我向爷告罪一声,让他不要怪我。”
张一凡端着白瓷碗,伸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笑道:
“放心好了,我一定给你和爷好好说,再说了,爷怎么可能怪罪你呢,爷最疼小然了。”
老乞丐未死之前,也许是因为小梳子的缘故,对陈小染异常疼爱,经常让她骑在脖子上,逗她玩耍。陈小然是个单纯的女孩,什么都写在脸上,虽然有张一凡的宽慰,脸上依然带着一丝愧疚。
然后,这个丫头轻轻地摇晃着张一凡的胳膊,哀求道:
“一凡哥,明天我做点饭菜,你拿去拜祭爷,然后再给傻伯带一些好不好?”
张一凡听到“傻伯”二字,微微的皱起眉头,尽管有些不太乐意陈小然和那怪人扯上联系,但为了不让这个单纯的丫头伤心,他还是点了点头。
陈小然看到张一凡点头后,像个孩子一样的跳了起来,高兴地说道:
“一凡哥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啦。”
张一凡看着她,无奈摇头。
如果是个单纯的孩子,就让她傻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