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苹犹豫了半晌,终于忍住羞赧,走入江纪的房间。
望着盘膝坐在床榻上的江纪,芸苹真诚道:“大人,对于白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
江纪不以为然道:“不关你的事,那高士亥原本就冲着我来的,说起来,反而是我拖累你受辱了才是。”
一边说着,江纪一边调动体内真气作用在肩膀,对骨折的肩膀进行治疗。
芸苹很感动,在其想来,自己不过是个侍女,而江纪是前途无量的武修,自打从小进入杨家,十几年了,她还从未被哪个武修如此善解人意地对待过。
江纪继续道:“况且你是我的侍女,不是他高士亥的,我的东西,从来不允许别人肆意侵占,尤其是女人。”
芸苹的脸颊红润起来,仿佛从江纪的话中听出了什么别的意思。
“他说我是他的女人?”芸苹内心喃喃。
忸怩了一下,芸苹走到床边,月兑下鞋子,赤脚爬到床上,小心翼翼为江纪按摩着肩膀,道:“芸苹一个卑贱的侍女能得到大人的喜爱,实乃莫大的福气。”
江纪一边享受着芸苹按摩肩膀的舒爽感觉,一边继续运转真气治疗肩膀。
如此过了半晌,江纪好奇道:“芸苹,你是多大进入杨家的?”
芸苹直言不讳:“不记得了,反正我很小很小就被卖到了这里。”
“谁卖的?”江纪问。
芸苹神情黯然:“我母亲。”
江纪“哦”了一声:“如此说来,你的生世想必很不幸。”
芸苹顿了顿,倾诉道:“我母亲是红艺舫的jì女……”
“红艺舫?”江纪打断道。
“红艺舫是一家很有名的jì院。”芸苹继续道,“父亲是谁,连我母亲都不知道,多半是某个不相熟的客人。我是在jì院出生的,母亲无力照顾我,又不想我长大跟她一样成为jì女,便将我卖给了杨家。”
芸苹变得哽咽:“杨家人见我还算有几分姿sè,便稍加培养,以作供奉的侍女。”
江纪了然地点点头,内心颇为感慨。
江纪不由发现,这世界的强权法则远比小小的饲养场激烈得多,卑微和高贵,低贱和强势,对比是那么鲜明,也是那么**果。自己在芸苹面前,是强势的,芸苹是低贱的,可在高士亥面前,强势的是他,自己则成了低贱的人。
江纪继而觉得,从饲养儿变成供奉的自己,虽然身份发生了转变,可还是很低贱,至少在地位和实力比自己强的人面前如此,好比高士亥。
“物竞天择,适者方能生存!”江纪想,“权当是一种必要的磨砺吧,人生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况且,高士亥也只是道很小的坎罢了,rì后的生存中,我不知还会遇到多少比高士亥要强大得多的对手,若是连眼前这关都无法克服,又怎能展现自我的风采?”
江纪一边暗自感悟着,一边听着芸苹的诉说,不知不觉天sè将晚,黑夜降临。
这时,“咔嚓”一声,从江纪的肩膀中传出,骨折的肩膀终于恢复了。
江纪活动了下肩膀,感到一种重新恢复zìyóu的畅快。
芸苹见江纪疗伤完毕,迅速收住黯然的神sè,转而柔声道:“大人,夜了,就让芸苹给你侍寝吧。”
这真是个美妙的提议,毕竟芸苹颇有几分姿sè,而江纪已寂寞了太久,内心很渴切一个女人,只是或许是听过了芸苹的生世,江纪对芸苹生出了同情。
前世里江纪就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他只是喜欢遂着自己的心意行事罢了。眼下,他虽有心要了芸苹,可更有心不去随意占有她。
“不了,你自己睡吧,我现在还不想休息。”说着,江纪走出了房间。
芸苹怔了怔,有些庆幸,她知道作为一个侍女的义务,那就是全身心服侍好自己的“大人”,眼下看来,江纪是不准备霸占她的身体了。
芸苹分明又有些失落,隐隐间,她发现自己竟有些喜欢江纪了。想到江纪英俊冷酷的独特模样,想到白天他及时解救自己的一幕,芸苹的心脏就忍不住砰砰直跳。
可惜,芸苹失落的样子江纪没能看到,他现在已经来到后院的练武场地。
站在不算大的空地上,江纪仰头望了眼空阔寂寥的夜空,将心境平静下来后,开始展开《鞭腿》的修炼。
白rì高士亥的欺压,已然让江纪领悟到实力的重要xìng,对于修炼,他显得越发热衷,带着种雄心壮志。
根据《鞭腿》上的描述,江纪将真气运转到双腿中,有规律xìng地踢打起来。
随着江纪的修炼,后院载种的树木被一股股双腿舞动出的劲风波及,摇摇晃晃个不停,一片片绿叶凌空飘落,坠入寂静的夜sè。
整个画面看来动静结合,极为绚丽。
……
四个月后。
江纪盘膝坐在床榻上,五心朝天。
一层真气形成的气罩将江纪全身紧紧笼罩,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一整夜。
一股股锋锐的真气不断在江纪身上飞速穿梭,被江纪巧妙地融入到肉身中,继而与肉身产生结合,悄然进行炼化,宛如烈火冶炼着钢铁。
窗外,东方的元阳正缓缓升起。
倏然,一层夺目的光芒从江纪身上散发开。
江纪眉宇间闪现一抹喜sè,长舒一口气,结束了修炼。
“四个月了,终于完成基础境第三阶段的修炼,修为又增长一级,成为三级武士。”江纪颇为感叹地低喃。
基础境第三阶段的修炼乃是淬肉,也就是淬炼骨肉、肌肉、皮肉等等,将肉身中的所有肉类进行炼化,剔除杂质。
欣喜之余,江纪又有些不满,上次修炼,他耗费了两个月就完成奠基、炼皮两个阶段,而这次耗费四个月才完成淬肉这一个阶段。除了淬肉比奠基、炼皮修炼起来要难,另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上次江纪是一次xìng闭关修炼的,且有着足够的基础,而这次他非但基础有缺,还无法长时间闭关。
四个月来,每天早晨江纪都必须去向高士亥敬茶,丧失了长时间闭关的资格。
对于高士亥的用意,江纪已经明悟,他无非是想故意阻挠自己的修炼罢了。
尽管江纪满怀怨恨,却只能默默忍受,现在还不是他反抗的时候,但这段仇恨他算是牢牢记下了,总有一天,他会让高士亥明白他的愚蠢。
一缕明亮的阳光从窗口倾泻而入,早晨到了,意味着向高士亥敬茶的时间也到了。
江纪兀自叹息一声,起身走出房门,接过芸苹准备好的一杯清茶,朝着高士亥那间供奉院内最奢华的房屋走去。
那房屋对江纪而言就像个强势的象征,低贱的他,正一步步朝它逼近。江纪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强势地将那房屋内的主人踩在脚下,甚至一步踩死。
暗自咬牙切齿地想着,江纪走入高士亥的房屋。
往常他过来敬茶时,房屋内通常只有高士亥一人,外加两个貌美侍女,然而今天,江纪刚走到客厅门口,就感应到客厅内有很多真气波动的迹象。
待到步入宽敞的客厅,江纪看见了很多身影,除了高士亥,还有其他四十八名杨家供奉,甚至杨玉蓉今rì也出现在这。
众人正在商议着什么。
望着江纪走进,杨玉蓉面露忧sè,高士亥则满脸傲sè,其他供奉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江纪不由怔在原地,为眼前的阵势所迷惑。
高士亥见状,不满地喝道:“还愣在那做什么,赶快过来敬茶。”
杨玉蓉闻言皱了皱俏眉,却没有要制止的意思。
一阵莫大的屈辱袭上江纪心头,平时倒也罢了,他已习惯,可今rì让他当着杨玉蓉的面卑躬屈膝地向高士亥敬茶,江纪觉得实在有失颜面。这种感觉也让江纪猛然醒悟,原来自己很在意杨玉蓉的感受,看来对她动了那么点别样的心思。
再屈辱,江纪也无奈,现在还不是他暴动之际,他必须继续忍耐,等待时机。
暗自咬了咬舌尖,用舌头的疼痛弱化了屈辱感,江纪端着茶杯,伪装出恭敬的模样走上前,对着高士亥躬身道:“高前辈请用茶。”
不知为何,亲眼望着江纪低贱的样子,杨玉蓉觉得有些别扭,这让她略感困惑,暗想:“为何我会对他有所在意?他不过是个新人供奉罢了。”
高士亥高傲地接过茶杯,随意品了一口,就将剩下的茶水猛地泼在江纪脸上:“你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为何送来的茶水一rì比一rì难喝?”
显然,这是高士亥故意找茬,有了上次的教训,江纪唯有忍耐,恭声道:“是晚辈失误,明rì晚辈一定送来上好的茶水。”
高士亥面露讥讽,准备继续教训江纪,恰在这时,一直在悄悄关注江纪的杨玉蓉突然开口:“江纪供奉,你已经是一名三级武士了?”
此话一处,整个客厅顿时哗然,宛如煮沸的开水炸开了锅。
四十八名杨家供奉纷纷面露惊讶,高士亥则面露惊骇,内心强烈地震荡着,至于当事人江纪,则暗自叫苦:“看来下次修为再提升的话,我得借助黑sè宝石加以遮蔽了,不能总这么**果暴露真实修为。”
杨玉蓉是忍不住惊愕才突然月兑口的,说完才有些后悔,暗道自己太冲动。这也难怪,江纪一个刚刚成为武修的新人,竟能在半年内将修为提高三个阶段,实在太不可思议。
无论如何,杨玉蓉的这个发现打断了高士亥想趁今rì人多狠狠羞辱江纪一番的念头。
高士亥开始暗自谋划着诡计:“这小家伙竟然又将修为提高一级,看来我必须采取进一步的措施了,单单让他每rì敬茶破他修炼心境是不行的。嗯,借刀杀人,这是最佳的选择,恰好今天就有这样的机会,真是天助我也。”
分明有了谋划,可高士亥的内心很不安宁,他重新望向江纪时,对方仿佛不再是自己随意侮辱的小丑,而像是……像是一个不断朝着强势地位迅猛攀登的强大对手。
“我不会真的栽在这小家伙手上吧?若是如此,未免太可笑了。”高士亥暗自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