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垒率先拿起桌上的一个圆柱形铁罐,“嗖”的一下,将六颗sè子扫了进去。
哗啦啦……
丁垒故意大幅度摇弄着铁罐,伪装出平静的样子,事实上,暗地里他正悄然释放出念力,利用念力的控物能力,控制着铁罐里的sè子。
这一举动自然难逃江纪的观察。
就在丁垒释放念力的那一刻,江纪也果断释放出了念力,悄然渗透到铁罐中。
丁垒的神情一如既往的狂傲,他相信自己的能力,或者说,他深信自己的念力,只要不出意外,在念力的cāo控下,这一把他绝对能摇出三十六点来。
然而,意外偏偏出现。
江纪的念力渗入铁罐的那一刹那,丁垒的面sè便发生了剧变。
江纪表面十分平静,根本没人发现他的举动,即便是丁垒,因为修为上的差距,也无法察觉那念力的主人竟会是站在杨玉蓉身后的他。
整个赌场因这场赌局陷入沉寂。
沉寂只是表象,暗地里则涌动着惊涛骇浪。
江纪跟丁垒,两个灵修,正在进行念力的较量,战场便是那小小的铁罐。
很快,丁垒额头便布满汗珠,手背上青筋都突显了出来,他再无法伪装平静,整个人变得惊骇。他分明意识到,现场果然出现了另一个灵修,且修为比他强大,更糟糕的是,那灵修眼下正在破坏他的好事。
很快,丁垒cāo控sè子的念力,被江纪的念力通通驱散。
于是,眼下明明是丁垒在摇sè子,那sè子的cāo控者偏偏成了江纪。
江纪用念力挤压着sè子。
啪啪啪啪啪啪!
一连六次琐碎的爆裂声,倏然从铁罐中传出,打破了赌场的沉寂,也让所有围观者都陷入诧异。
面sè苍白一片的丁垒,失魂落魄地放下铁罐。
铁罐掀开,里面竟一颗sè子都没了,只有一堆细碎的粉末。
众人再次一阵哗然。
杨玉蓉忍住激动,心头的一块大石已然放下一半,目光逼视着丁垒,压迫道:“阁下真是好本事,竟能将六颗完好无缺的sè子摇成了粉末,不过,按照规矩,该算零点。”
若是往常,这番话足以让丁垒暴起,然而眼下他呈现出的却是六神无主的模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丁垒的目光巡视着四周,散漫非常,口中故作强硬地叫嚷着:“不知哪位高人在此?为何鬼鬼祟祟?我乃宣锦城崇家供奉,还望阁下现身一见。”
江纪自然不会应声。
丁垒暗叹一声,他已猜到对方是不会现身的,否则早就暴露了身份,他如此叫嚷,无非是想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希望借助崇家的威望保全xìng命。他害怕那灵修此次的目的不仅仅是帮杨家赢下赌局,同时会杀了他。
这显然是他多虑了,江纪的目的只是将他赶走,杨玉蓉早将他的身份背景告诉给了江纪,提醒江纪切莫杀他,若是他死在杨家赌场,难免会引起宣锦城崇家的怒火,那样的话,无异于将杨家推到悬崖边缘。
“现在轮到我了。”杨玉蓉淡然说着,再次趁人不注意偷看了江纪一眼,便果断拿起铁罐,装入六颗新的sè子,轻轻摇动起来。
江纪再次悄然释放念力,渗透到铁罐中。
丁垒虽心存忌惮,还是保留着一丝侥幸,不愿服输的他,也再次将念力释放到铁罐中,妄图将sè子压碎,让杨玉蓉也得零点,如此这场赌局便是平局了。
若非不愿暴露身份,江纪必定已冷笑出声。
这丁垒实在太不自量力了!
江纪念力一动,立刻便将丁垒的念力驱散,而且这次还趁机攻击了一下他的念力。
一阵剧痛传入脑海,丁垒不由发出惨叫,令得众多围观者困惑不解。
吃瘪的丁垒再不敢动用念力为所yù为,他意识到,那暗地里的灵修完全有一击灭杀他的资本,这不过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保命要紧,丁垒虽狂傲,却不愚蠢。
杨玉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铁罐盖在赌桌上。
铁罐还没掀起,丁垒便忙不迭地站起,声音颤动道:“我输了。”说完便将一个装满元石的小布袋递给杨玉蓉,匆匆离去。
原本在丁垒看来,这赌场就像个游乐场,而现在,游乐场突然变成了屠宰场,他只想快点离开,免得真的被人宰杀。
看着丁垒走出赌场,杨玉蓉这才正面凝视着江纪,神情难掩激动,露出感激之sè,只是她知道江纪根本不需要她的感激,她也根本没必要对他感激什么。
因为她是他的女人,这比任何感激都重要。
一个好奇心充沛的赌徒上前掀起了铁罐。
六个sè子整整齐齐排列着,每一个sè子的正面都呈现出六点,加起来便是三十六点。
三十六点对零点!
这场赌局,杨玉蓉赢得彻彻底底。
更为确切的说,这场灵修暗地里的战斗,江纪赢得干干脆脆。
江纪的神sè并无喜悦,云淡风轻的样子,同时保持着惯有的冷酷,他只是忍不住感到世事的蹊跷。前世他在做赌场主管时,最厌恶的就是赌徒作弊,每每发现必会严惩,而现在他竟也在赌场作弊了,相比于前世那些高科技作弊手段,这种作弊的方式无疑更玄奇。
……
宣宁城城中心,有一条非常宽阔的街道,按理说占据如此重要位置的这条街理所当然商贩兴隆人声鼎沸,然而它却分外yīn沉,空气压抑,细心的人绝对不难发现,街面上不少地方残留着血迹,有的血迹已干涸,而有的还很新鲜。
这条街便是凶名赫赫的帮派街,因为这条街分布着达夫帮和柳鞭派两大帮派。
宣宁城三大帮派,除了势力最强的勒夫堡,其他两大帮派的总部都在这里。
街道左边的地盘通通属于达夫帮,右边的地盘则属于柳鞭派。
左边的地盘寸草不生,所有建筑一律显得有些僵硬,全部以大石块堆砌而成。右边的地盘则恰恰相反,绿荫遍地,大部分都是柳树,柳暗花遮中,一些以柳木为主要材料建造的亭台楼阁间充满了鸟语花香。
其实,曾几何时这条街确实十分兴旺,只因那时达夫帮有一个元老叫衡达丈,柳鞭派也有一个元老叫栾柳,而衡达丈和栾柳是多次出生入死的伙伴,二人交好,达夫帮和柳鞭派自然也就交好,否则这两大帮派怎么可能将总部面对面设在一条街?
然而,几十年前,衡达丈和栾柳忽然失踪,从此再没回来。二人失踪后,达夫帮和柳鞭派便再难保持良好的关系,在各种利益的驱使下,竞争渐渐激烈,这种竞争,在十年前达夫帮前任帮主衡达夫死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两大帮派常发生冲突。
帮派街不幸成为冲突最集中的地方,多次出现血战,久而久之,这里便萧条了,平rì走在这条街上的大部分都是两大帮派的人,而且他们在行走时还必须小翼,若是一不小心超过中间的分割线,走到了对方的街面,没准就会引发一场血战。
萧条的只是街道,街道旁的两大帮派却从未萧条过,不断发展壮大着。
此时,一个并非两大帮派的人走入了这条街,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且神情中充满了愤怒的情绪。
此人就是刚刚从杨家赌场落荒而走的丁垒。
丁垒带着怒气,朝左边街道的达夫帮的石门走去,刚走到石门前,就被一排站岗放哨的帮徒拦下。
“什么人?为何擅闯达夫帮?说,你是不是柳鞭派的jiān细?”一名为首的帮徒狠狠瞪着丁垒。
“jiān你个大头鬼!”
丁垒怒气之下,念力一动,发动了脑海攻击。
那帮徒在感到脑海中产生一阵难以承受的剧痛后,便倏然倒地,竟就这么死了。
其他帮徒见状,无不目瞪口呆。
丁垒不屑地扫了他们一眼,再次用念力进行脑海攻击,一个呼吸的工夫,便将他们全部残杀。
丁垒趾高气昂地踏入石门,走过一条很长的旋转石阶,冲入达夫帮的总部大堂。
大堂内最深处有两把交椅,左边的交椅上铺着一张虎皮,右边的交椅上则搭着一张狐毯,交椅上坐着两个人,左边交椅上坐的是个虎背熊腰面相凶恶的中年男人,乃是达夫帮现任帮主凤骧,右边交椅上坐的却是前任帮主衡达夫的夫人柳妮,明明三十多岁了,却比二十来岁的女人还可人,长得花容月貌,且眉宇间尽显妖媚。
柳妮明明是坐在那里,却让人感觉她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悄然扭动,魅惑无穷,绝大多数男人都难逃她的诱惑,她自己也如此坚信着,前任帮主衡达夫死后,她便成了凤骧的女人,以至于周围很少有男人敢擅自对她下手,除非她主动勾引挑拨,而关于这方面,她的本事恰恰很厉害。
这种事已不新鲜了,她确实勾引了很多男人,凤骧便是她勾引的,而丁垒也是她所勾引的男人之一。
丁垒方一走进,柳妮便从交椅上坐起,全然不顾旁边的凤骧,扑进了丁垒怀里,娇声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杨家赌场是不是已被你给赢垮?”
所幸在场没有其他帮众,否则见到这一幕定会吃惊,作为帮主的女人,竟当着帮主的面与其他男人暧昧,这确实难以置信,尤其是凤骧这位帮主脾xìng本就鲁莽。
凤骧无疑是愤怒的,若对方是寻常男人,他必定立刻上前将其灭杀,可面对丁垒,他唯有临时做一个懦夫,忍气吞声,他知道丁垒的背景,更知道自己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况且,眼前这一幕的程度还算轻的,他甚至知道柳妮跟丁垒睡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