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襄身处绝境,所思所念只在求生,而如今有望恢复功力,即刻让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想我陈襄做好事不太灵光,拆台砸庙下绊子,哼,巫大小姐,咱们走着瞧。”他认真盘算开月兑身之计,“十月初一,会不会就是我的忌rì?还有几天的机会了,这之前,他们定会再来羞辱折磨于我。紫烟死丫头心狠手黑,没什么指望,青娥心地善良,可要是把她牵扯进来又太过卑劣……”
急忙间,竟想不出一个好主意。陈襄头枕双手,望着星光渐渐隐去,天冒亮了。屋角,有只夜蛾撞在一张硕大的蛛网上,一只黑蜘蛛环侍在侧,不时地去逗弄一下它的猎物,夜蛾使劲挣扎着,终被它撞破蛛网逃了出去。“好兆头,总会有办法月兑身的。”他暗道,正自出神,意外地竟感觉出蜘蛛的一举一动都给他的内力以呼应,“取万物之jīng华为己用,万物之jīng华,原来是这样。”想如此这般的一个小生灵都会助他,陈襄信心大增,急翻身打坐,破天荒地认真修习起来。
一个老仆送来了早饭,陈襄心不在焉地边吃边想着,待发现不对时已然是半碗下肚了,慌的他俯身yù呕,可奇怪的是吃下去的东西仿佛生了根似的,热烘烘地渗入血脉之中,又过片刻,已消散的无影无踪。他活动活动手脚,并无异样,怪了。他再去碗里吃了口下细尝了尝,品出里面大约掺有七步断肠草、赤心鬼掌、蛇覃等等,均是剧毒的药草,任何一味都可以要了他的小命,为何反倒像是培固了内息?
他天生慧根,自幼便对医药多有领悟,也许是不管良药毒药,均有利弊,取相生相克之理巧为配伍,自当对人有益?也许是昨夜青娥给他服食的紫灵御仙丹中和抑制了毒xìng,仅取其利而隐忍了其弊?再也许就是天罡断神功的神奇之所在吧。
想不通的事,他也懒得动脑筋去想,当务之急便是拖延时间,尽快恢复功力。
但凡事十之仈jiǔ不会按自己的愿望前行,远远地传过来紫烟与青娥的争辩声,定是来检视自己中毒的状况来了。陈襄哪敢叫她们知道自己已有了抗xìng,急中生智,躺倒于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假作昏迷。
先进来的是紫烟,听她乐呵呵地说道:“臭小子,毒死你,再叫你油嘴滑舌不拿土地nǎinǎi当神供。哎哟不对。”她似乎发现有异,扭头疑道:“青娥师姐,不是你给掉换了吧?”
青娥不知所云,问道:“我掉换了什么?哦,我连看都没看呢,不都是师妹一手置办的?”
“听天白师兄说,他吃下去以后,该是浑身抽搐,缩成一团才对,怎么舒舒服服的像是睡着了一样?”紫烟满月复疑惑,又去看陈襄吃剩的小半碗饭,拈了一些尝尝,连忙“呸呸”地吐出来,“没错呀,怎么搞的?”
“不,不是,不是你下的剂量大了,把他毒死了?”青娥明显有些担心了,“天白师兄配的量是对付武林中人的,像他一个常人怎么吃得消。”
二女蹲在陈襄身前商讨着,紫烟皱起了眉头,“你看他还有呼吸,面sè也正常,怎么看也有点儿不对劲儿。”
青娥道:“把解药给他服了,等他醒来问问他?”
“问他?这个臭小子还有真话么?”紫烟大惑不解,“脉搏稍稍快了一点儿,可也不像中毒的样子,这体温么,稍稍热了一点儿,也算平常,奇怪。”
陈襄本是要硬装到底的,决不能让她们看出来自己已是百毒不侵之身,但紫烟在他身上不停地模来模去的,痒得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来,唬得紫烟青娥一跌坐在地。
陈襄笑道:“紫烟青娥早啊,吃饭了么?陈襄稍稍睡过头了一点儿,可不是有意要慢待两位姐姐。”
紫烟和青娥大眼儿瞪小眼儿说不出话来,狼狈地爬起来站得远远的像看怪物一般。
陈襄坐起来打着哈欠伸个懒腰,一本正经地问道:“两位姐姐可否告诉陈襄今rì是九月二十几了?”
紫烟的气更大了,厉声道:“二十几怎么了,与你有什么关系?”
“唉,我只想问问这毒药还有几天才会发作,我是不是要死了?”陈襄明知自己一时兴起已坏了事,极力要掩饰一下,便把话说得十分凄凉。
“哼,知道自己要死啦?听说过七rì蚀心散吗?到十月初一,你的五脏六腑就会烂的像一滩稀屎一样,全身肌肤会一块一块月兑落,哀嚎三rì才能断气儿。”紫烟还不解气似的,“哼,一想就恶心死了。”
青娥一旁听得糊涂,偷偷扯了扯紫烟的衣袖,紫烟却不动声sè地在脚下碰了碰青娥,这个小动作落在陈襄眼里,知道八成是看他平安无事,才说来吓他的,心中暗笑道:那么今天就是九月二十三了。这个鬼丫头倒机灵。
陈襄压低了声音道:“陈襄与姐姐往rì无冤,近rì无仇,还望姐姐救陈襄一命。”
紫烟冷笑着拍拍腰间道:“解药就在这了,只要你老老实实说出你是哪个门派的,谁派你来的,你来辽东的目的又是什么,我家的碧玉虎符现在哪里,我就放过你。”
陈襄作出惊喜的样子道:“哎哟多谢姐姐啦,我都告诉你就是了。陈襄倒不是怕死,实在是还没享过福,还要娶妻生子不想断了陈家的香火。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想姐姐也不能忍心让陈襄做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吧。”
女人毕竟心软,紫烟神sè趋缓,掏出个小瓶子,青娥一旁似要阻拦,“师妹不可……”紫烟却急忙把瓶子抛给陈襄道:“看你诚心,就把解药先给了你。”
陈襄不疑有他,自以为缓兵之计奏效,暗自得意,倒出瓶中的一粒药丸吃下去,刚要再说些恭维奉承的话,就觉周身yīn冷彻骨,一股寒气遮天蔽rì般将他罩在其中,不一会儿,便脸sè发青,头发眉毛结出白霜,手足也僵硬的失去了知觉,止不住的寒战抖得他簌簌发响。
紫烟抚掌笑道:“你以为装模作样的能骗过谁吗?再叫你拿姑nǎinǎi当小孩子耍,今天冻死你。”
陈襄再不作幻想,心知无论自己是不是显露出诸毒不侵的神奇之力,巫家十二楼也不会放过自己了。他大喝一声,运起天罡断神功与yīn毒相抗。
紫烟和青娥看陈襄团身抱膝颤颤如筛糠,不多时却有紫气氤氲而生,脸sè由青转红,即已融去结霜舒身放松四肢,眼见恢复了平常。青娥一脸惊异地看向紫烟,而紫烟惊悸万分再也控制不住狂躁,气急败坏地上前对陈襄好一阵拳打脚踢。陈襄也不抵挡,抱了头只管凝神吸取她一下一下度过来的真气。
事出诡异,青娥惶惶然拉住紫烟,逃跑似的匆匆出门,边走边说道:“师妹,这可奇了,他怎么像有天神相助一样,连玄yīn伽冥子也失去了效用。”
紫烟埋怨道:“都是师姐给他服食了紫灵御仙丹,才让他不受百毒之损。”
青娥道:“那件事确是师姐一时心软,被他可怜的样子所迷惑。等明天大小姐回来,我自去说明了,任她责罚就是。”
紫烟口气软了下来:“青娥师姐,咱们亲姐妹一样,有事情一起担着好了。不过就算他服了紫灵御仙丹,也不至于如此古怪,不如,把这事儿先压下来,等再想个好法子让他慢慢受用。哼,那个臭小子,等着吧。”
姐妹俩情谊相通,手挽手去远了。陈襄这边可不敢再耽搁,抓紧了驭气发功加速修练。
看看天sè将晚,一抹红霞在天边缓缓地变幻着颜sè,不时有秋叶从窗前飘飘掠过,树上即便是枯叶也不多了。陈襄长呼一口气收了功,再把止水剑法演习了一路,扯动锁在手脚上的铁链哗啦啦响。“今天是九月二十三,还有几天时间。”他自信差不多已恢复了一成的功力,那铁链当已不能拘束住他了。
晚饭早已冷了,他尝了尝,里面再没有下毒,他想起青娥紫烟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咧嘴笑出了声。狼吞虎咽地连碗碟都舌忝了个干净,放下骂道:“他nǎinǎi的,巫家十二楼那么大个家业,饭都不给吃饱,为富不仁可是不错。”
骂声未落,紫烟捧着个锦盒幽灵似的闪身进来道:“哼,陈少侠大肚能容,干吃不饱啊,我再添些给你。”她手按机括,即有一股碧油油的浓雾从锦盒中直shè而出,陈襄看她板着脸进屋来,将要说几句调笑的话,张嘴却被雾气噎住,并尽数吸入了口中。
陈襄百念齐生,一边咂咂滋味分辨毒xìng,一边运功发散毒气,一边大骂紫烟yīn狠歹毒。说来也怪,这毒雾初时在他体内如chūn风荡漾,暖洋洋地极其滋润,并随内息流转绵绵地被经脉收纳于中,大有补益之状。陈襄心下纳罕:这死丫头的xìng子怎么改了?也来助我?
未几,便觉出不对了,那感觉是刻骨铭心的记忆,是既恐惧又渴望的往事,让他想起了伏魔庄后黑松林的落rì,还有念煞恨煞的瑶姐姐。那药力却是膨胀起来,更有天罡断神功裹挟相激,如火借风势一般燃起熊熊yù火,他血脉贲张,浑身燥热,迫使他三把两把将上衣扒了个jīng光,又褪下裤子,仍是难以克制烈焰焚身般的xìngyù,只神智还未失去,他倒头匍匐于地,以求取一些清凉,嘴里默念着:“千万不能让那个死丫头看了笑话去,千万不能在她面前出乖露丑,千万要忍住,要忍住。”哪知这药力却是忍不得的,不忍还好,这一强行压制,更是发作的天塌地陷。
紫烟嘻嘻笑道:“叫你逞能,毒药你不怕,看这chūn药你怕不怕?哈哈。”她眼看陈襄全身cháo红,jīng光的脊背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汇成细流把身下的地面都打湿了,知他正倍受煎熬,还像不解气似的,上前左一脚右一脚地踢在陈襄肚月复之上。
陈襄体内中气如鼓几yù爆裂,已是晕迷得天地颠倒,被紫烟一下一下踢上来,瞬间便如决堤之水狂暴下泄,他直如野兽一样翻滚扭曲,紫烟意识到危险刚要闪避,他猛地跳起来紧紧抱住她,没等紫烟出声惊叫,他的嘴唇已死死压在她半启的双唇上,刚猛滚烫……
紫烟抵敌危险的本能死命挣扎着,然而青年男女却另有其他的本能……
什么都会过去。紫烟就骑坐在陈襄身上轻缓地将撕破的衣衫慢慢拢起来遮住**,粉面有清泪,脸上有酡红。陈襄看她弄好了衣衫,闪念间意识到,就在下一个瞬间,他的生死立判。但他已无力抗争,甚至连抗争的意愿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