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荒 十四 当虚幻的投影开始凝实的时候

作者 : 叶丛

()现实。

上海市黄埔,叶丛所在。

四方钢铁建筑,通体白sè,顶有天窗。

长宽高各五丈,中间位置有一石床。

叶丛在进入游戏世界后就躺在了游戏公司为其准备的居所,此时的他一如游戏中的模样,长发,粗布长衫,手握狩言,背生黑sè骨翼,体表白sè骨铠若隐若现尚未凝聚完全。

虚幻迈出了他的脚步,向现实过渡,侵袭。

灰sè格调的人们呆滞的抬头看月,光芒的shè下似给他们带来了希望,驱赶脸上的不安和惶恐。原应霓虹相映的大街上,只有模糊的高楼大厦的影子随着时间随着月光缓缓移动。以往在人们眼中象征地位和财富的豪华居所灯火不明,半掩的窗户和风嬉戏空荡荡的房间才不至于太过安静。

叶丛所遭遇的在世界上的各国各处一一上演,他们都是有幸进游戏世界体验的人。

时间往回走到半个多月前,游戏公司正式开启游戏送进体验者后,全球xìng停电了。人们过着不再有灯光,不再有音乐,不再有因电所带来的一切。回到一个看似原始的生活里。

回到现在,世界各处开始出现穿着奇异的人群,他们的穿着统一且落后。他们穿梭在人流里寻找到各方的地位最高人员,借他们的手聚一城之人发出一份通告。

‘世道已变,丛今起城中十五岁至三十岁,不论男女。于明rì正午时分在此广场相会,吾等将率尔等从建美好家园,与黑夜相对抗。’

彷徨无助的人在经历最初的迷茫,无知,中间的害怕,畏惧,到最后的不知所措。突然间有个人跑出来说自己将带领他们奔向希望。这时候的人们不会怀疑这人的能力与言辞真假,他们只需要一个可以充当脊梁骨的身影就够了。

世界太大,变化无常,不是每一处城市的人们都像此地的人这般失措。在神秘队伍出现并说出目的人们质疑他们的能力和目的,提出了疑问。回应他们的不是耐心解答的言语和宽阔的胸襟,一把把锋利的砍刀在楼宇小巷间闪烁寒光奔向众人。杀千jǐng万。

安逸过活的人们屈服了,在失去电后他们的双手双脚成了摆设。

上海,游戏公司。

办公室里,黑夜下不见光亮里传出两个人的对话。

怎么样,开始了吗。

是的,不过反抗的人不少,我们是不是应该采取柔和一点的方式,减少地球人的伤亡,他们若死上惨重对我们的计划有害而无益。

我知道,不过时间不容许我们慢慢来了。

…您是说,战争的脚步提前了。

是啊,真是叫人头痛的事。

你通知下去,除了游戏之外的所有计划提前执行且加强锻炼力度,不要不舍得资源,他们能用多少就给他们用多少。

是。

一天后。

废墟在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里衍生,高楼大厦,高速公路,酒店,…等等一眼可见的建筑在阳光下晃了一下它们最后的身影,归于废墟的一部分。人们呆呆看着美好的家园回到原始时候的状态,一声不吭的选择了沉默和接受。不愿接受的人们与高楼一块儿化做废墟中的一份子。人们惊慌的看着丛废墟飘荡的尘埃中步出的外来者们,恐惧蔓延到腿肚子的身上。他们看到了‘怪物’以一人之力摧毁高楼若撕纸,心中的侥幸也不在了。人们失去了倚仗的军事力量和团结,在无电状况下断了联系最好的将领也无法做到挥军如臂而被一一击破。

尘埃里的人走出,是群面带欢愉之sè的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道,训练场地搞定,通知上头把武器和资源送来,记住药物多带上一些这些人的体质太差了。他身边一个青年yīn历男子应了声‘是’退去了。中年男子不满的看向一脸胆怯的人们,喝道,都给老子抬起头来,丛现在开始我就是将军,你们就是兵。绝对服从命令的兵,现在,给我绕城跑上一圈,违者死。

中年男子的不满不止针对眼前的人们,更来源于上头,居然叫自己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来训练一群身子弱不禁风的新兵蛋子。想到上场杀敌的痛快和现在的憋屈将军更是窝火,恼怒之下出声喝道,跑两圈。

有苦无处言的人们好像已经看到了体力不支晕倒的自己,腿肚子似乎抽起筋来。将领发完火回过头问参谋,道,知混蛋和一浑球怎么样了。

参谋是个身穿青衣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听了将军的话脸上露出朽木不可雕的神情来,责骂道,你个小子啊,老子白教你了,明明是个出口成章的才子偏偏要出口成脏,明明是个俊俏的年轻人偏偏要装成中年土匪样子。

中年人一见老人脸上痛恨和恨铁不成钢的神sè急忙出口打断,道,成,您别浪费时间了,快说说情况,不然军法伺候。老人听得军法胡子气得掉了两三根,道,好啊,跟你老子我提军法,行,等回了家你给我等着吃家法吧,那两个家伙能有什么事,他们的能耐你不是不知道,不过是掉进了沼泽里一时间出不来而已。

中年人暗自盘算些诡计,听老人三言两语他明了大概,道,那帮不知死活的家伙特地把我支开,等回去了有他们的臭屁吃。

老人想着有些不妥,道,他们两人能耐虽有可缺帮手,你看看要不要叫那头闲得发慌的蠢狼去帮帮忙作作打手,顺便化解一下他们的矛盾,不过担心那头蠢狼不知带是尘风进入还是zìyóu进入。

中年将军眼里jīng光一闪大笑开来抬手用力的拍着老人肩膀也不怕给拍散了,道,不错,老头,看来你还是有点用处不是吃干饭的,之余哪一点不用去管,即使是尘封也总有解封的一天。

老人对中年将军的不敬和随意态度习以为常懒得出口教训,正如他所说的浪费时间。自己糟老头一个时间可浪费不得,于是老头道,知道就好,我安排去了。说完老头也不说告退无礼的离开了,中年将军身后的士兵们知道二人关系自是不会没事找抽,去讨鞭子吃。

中年将军没去理会老人的离去,心中暗道,兄弟,好好耍上一回,别弱了我等名头不然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游戏。

将醒的太阳在雾气烘托间披上见难看的衣服,上下围了个透中点一点清晰得很。太阳瞧不见自己的形象自得慢悠悠的浮起,全然不知一个刚睁开眼的青年正以一脸戏谑的态度看着自己。

叶从起身吐了口气分外轻松可以看出他昨夜的睡眠是如何的舒适。他行至木晓床头坐下伸手拍了拍她脸颊,道,晒了还睡。

木晓还在睡梦当中在被叶丛多次吵醒后,她对大清早准时来临的嘈杂声有了免疫,条件反shè的挥开叶丛的手含糊不清道,晒好啊,晒到rì落才好呢。

叶丛换拍为抚模着木晓秀发,柔声道,这个法子不错今天就换我陪你吧。叶丛说完话身子跃起凌空翻过木晓身躯,指尖脚尖一前一后落在床上除去巨大的声响,躺在了床上。

木晓仍在睡觉丝毫不知床边多了个人。

简陋的小木屋在升起大半的rì头的光照下侧延出短窄的影子,透过窗户的多余rì光投shè在依偎的两人身上。叶丛反手当了枕头眼睛盯着上头的横木出神,枕边人的呼吸声在安静里清晰可闻,她的嘴角浮起的安详是她想要的吧。叶丛细数来到游戏的半个多月的时间,身畔的女子占去大半。两人共同走过的路短且崎岖说不上生死与共。

一个时刻防范突起的血sè,一个时刻以笑容克制仇恨。

叶丛脸上的出神有点木然,他转身看向枕边人暗自嘲弄自己的愚蠢和天真。这是个虚拟到足以乱真的世界,不论人事物,还有他们的情感。叶丛往木晓耳根靠近,笑语,你说我喜欢上你是不是很蠢呢。叶丛直至此时才发觉,喜欢上一个人可以是这么快这么直接的。木晓似听了叶丛的自嘲睁开尚有迷糊的双眼侧首看去,脸上泛起满足而落寞的笑伸手模了模叶丛脸庞,确定了叶丛的真实存在木晓笑得更开心也越发落寞了,叶丛心无来由的揪起心痛的感觉,道,你是真的吗。木晓眨了眨眼以示不解,道,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是真的就是真的是假的就是假的。叶丛的心更疼了,摇头苦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更不明白自己在搞什么玩意儿。木晓脸sè变了变犹豫不知进退进而怜惜,她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红透的脸庞上,摇头不语。

接着便闭目或是睡去许是沉默了,她握着叶丛的松松了又紧在诉说着什么,叶丛沉默在她的沉默里握紧他的手闭上了模糊的双眼。窄小的小木屋没有炊烟垂杨的陪伴,土石砂粒累积的时间依旧在时间流逝里堆高,屋里的人儿在时间的间隔里各自起舞相视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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