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不觉间,柳丝丝和刘伝山二人已经快要结束了半载的责罚惩处(本来此事也算不上什么惩处,他二人倒也乐得轻松。)一rì午间,二人相伴共进午膳,席间膳厅内只有陈松与几名年轻的女子同门的身影,却不见赵大原和齐敏那几名道行较高之人。柳丝丝奇道:“陈师兄,赵师兄和敏儿姐姐偷偷在一起么?”陈松噗哧一笑道:“小师妹,你的想法当真是独特得很呐。他们俩在一起那是平常自然得很,幕天席地里也未尝不见,又哪里需要偷偷模模的?”柳丝丝不解,面露疑惑之sè,问道:“他们在一起了么?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这事呢!”一名女师姐咯咯笑道:“你与刘师弟二人整天不见人影,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们几人可是天天看到他们在一起蜜里调油,好不恩爱呢!”说罢,众人一同笑了出来。待众人止住笑意,柳丝丝神sè发亮,看似对此事大有兴趣,道:“他们二人现在在哪?我可得好好瞧一瞧了!”陈松扫了他二人一眼,道:“他们俩昨rì就奉师尊之命,前往无源水域了。师妹你若是早点说,或许还能见他们一眼的。”柳丝丝吐吐舌头,一阵唏嘘,嘀咕道:“我还道敏儿姐姐为何这些时rì感觉怪怪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说罢望了刘伝山一眼,二人相视一笑。刘伝山忽然道:“师兄师姐他们俩去无源水做甚么?我听说那里荒无人烟,很是险峻啊。”陈松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俩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旁人道来,还以为你们俩根本就不是我广玄门下弟子呢。告诉你们吧,近rì来中原魔教死灰复燃,不知在糊弄着什么yīn谋,门中已经相派出数十名同门弟子前往无源水探查了。”柳丝丝蓦地神sè一亮,起身道:“这么好的事,你们怎么不早点给咱们说啊!”陈松干笑一声,汗颜道:“这个这个你们俩之前又不问,若是我自逞多嘴,没准儿过几rì你们俩又偷偷溜下山玩去了,师尊她还不得罚死我啊!”这时,几名女弟子齐声道:“这事我们几个可什么都没说,陈师兄你可别要把我们也拉进来了!”柳丝丝见她们几人为求自保却不惜落井下石,心中颇觉有趣,呵呵笑道:“你们别担心啦,这次我们不偷偷溜下山便是了。”众人互望一眼,均觉如释重负,相然松下一口气。午后,柳丝丝别过刘伝山,径自又去向了栖霞崖。刘伝山知晓她此去是因师姐指点她修行,心中倒也颇为乐意,便在山中闲逛了一会儿,又回至居所修行子午开阳了。刘伝山端坐居中,沉眉闭目,缓缓引导体内那股淡淡气息周游北冥,环体经行一个大周天,身若凌虚而超华岳,气如冲霄而撼北辰,渐臻天神合一之境。忽忽数个时辰已过,刘伝山豁然睁开双目,只感到体内一股炽热之息徘徊游荡,他又运功吐纳数次,才将余息尽数平复。此时正值未时三刻,斜阳低悬,沐然回暖,柔柔洒在身上,颇有一股坦然舒适的感觉。阵阵和煦清风经行竹林间,泛起一道道涟华。刘伝山斜躺在一面缓坡上,怔怔的望着天际飘柔般的云儿,若有所思。忽然,身侧不远处的林间“飕飕”一声细响,但在刘伝山耳中却听得清清楚楚,随即只听得一个祥和的声音入耳:“你小子这不是在偷懒么?”刘伝山忽然神sè一振,从地上一跃而起,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粗袍白发的人影斜倚在一株苍竹枝干旁,微眯双目,透出一股慈和之意。刘伝山振声呼道:“师”下面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忽然只觉得口头一闭塞,原来那人影身影一挫,同时抬手捂住了他的口,这才强先止住了他的话头,那人低声骂道:“你是个白痴么?这里你怎么能直呼我作师父!我可是你师祖,快给我磕头行礼。”刘伝山发生不得,只得悻悻点了点头,那人稍感放心,才将手放了下来,身子向后退了两步,道:“你小子盯着我看个什么劲,赶紧磕头行礼啊!”刘伝山依言叩首行礼,口中呼道:“弟子见过师祖老人家。”直到听得那人低低应了一声,他才敢缓缓站起身子。那人赫然便是莫子骞了。莫子骞嘿嘿一笑道:“这里是广玄山,你可别犯傻。”刘伝山重重点头,却道:“师您老人家怎么到这儿来了?”莫子骞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道:“我自是年老清高,哪里会做着等不请自来的行径?”说罢,他顿了顿,正sè道:“一月前玄清真人专程派人来接引我。哎,我本不yù前来,但又碍着玄门掌教的威信,便只得涉足一趟了。”刘伝山听得莫子骞终归广玄山,心底更是喜不自胜,溢于眉梢。莫子骞见他这么一副正然欢喜的神情,显然也是出自真心,心中也颇为欢喜,道:“小子,怎么不见你媳妇儿?”刘伝山微微一窒,正自踌躇不知如何对答,忽然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道疾音:“参见莫前辈。”话音未落,两道身影瞬息便至,一白一杏,白衣人面向莫子骞躬身行礼。刘伝山奇道:“你们怎么来了?”柳丝丝微微一笑道:“我什么都不知,是青纱仙子命我们前来的。”雪千荨正sè道:“莫前辈请勿见怪,师尊稍候便至。”莫子骞白了雪千荨,连连摆手道:“算啦算啦,你别摆架子了,我生平最讨厌这一套!”说罢,他仔细瞧了雪千寻一眼,忽的神sè微恙,叫道:“咦?你不就是那白衣服的仙子么?”刘伝山心中悚然一惊,登时噤若寒蝉,不敢抬头。雪千荨唯一迟疑,疑道:“前辈莫非识得晚辈么?”莫子骞莞尔道:“我自是不识得你的,”话语间他有意无意瞟了场上三人一眼,酝酿了一会儿,道:“我方才开了一个小玩笑,你们不会见怪罢。”刘伝山心中着实松下一口气,缓缓抬起目光,却见柳丝丝与雪千荨二人互望一眼,继而又同时看了看自己,目光内涵不解之sè,但莫子骞乃师祖一辈,他二人自是不敢冒然相问的。莫子骞看了雪千荨一眼,沉吟道:“你可是青纱座下?”雪千荨道:“是。”莫子骞点点头,颇有满意之sè,又问:“芳龄几许?”雪千荨一怔,躬身答道:“晚辈年纪尚小,是以不敢提及。”莫子骞举过目光,转而望向了刘伝山,颇有深意的一笑,似是及其满意一般,不禁道:“不错,不错,当真是好得很呐。”雪千荨秀眉一蹙,与柳丝丝互望一眼,面面相觑;唯有刘伝山知晓莫子骞话中含义,想要出言辩解,但当着雪千荨与柳丝丝二人的面,他哪里敢说出口?只得装作一副丝毫不知情的费然模样。柳丝丝素来对莫子骞并无好感,心下也并无辈分顾及,嗔道:“你这老骗子,莫不是又来糊弄我们的?”莫子骞嘻皮笑脸,哈哈一笑道:“老夫我暂且已金盆洗手了,可不是这么老骗子,小姑娘你说话当需注意。”柳丝丝噗哧一笑,指着莫子骞那塞得满满的上身衣袋,道:“那你倒是说说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莫子骞一时语塞,却见雪千荨与刘伝山也相继投来了异样的神情,尴尬不语。但他纵横江湖数百载,一张脸皮早已厚如铜墙铁壁,这点小事又怎能奈何?当下咳嗽两声道:“老夫还得去会会玄清,可不能陪你们玩儿了。待会儿青纱来了,你让他上玉虚峰找我罢。”待到最后一句话飘入耳际,人影早已消失在了原地,无迹可觅,哪里待及三人出言挽留?雪千荨淡淡道:“莫前辈乃本门师祖一辈,你们二人务须遵守门规,莫要有所忤逆。”柳丝丝撇撇嘴,哂道:“他本来就是一个骗子嘛,当年偷了我好几千两银子,这账我都没跟他算呢。”雪千荨叹了一口气,不语。过了一会儿,竹林间青影划过,继而一道人影出现在众人身前,那人相貌端立,神态缓和,身着月白sè道袍,宛然便是翠竹峰首座青纱。青纱见了三人,问道:“怎的只有你们三个?莫前辈呢?”雪千荨道:“前辈他已前往玉虚峰会见掌教真人了,临走前说道,请师尊也赴玉虚峰一会。”青纱莞尔一笑道:“果然是他的作风啊。荨儿,你随我去一趟玉虚峰罢。”说罢,她看了柳丝丝与刘伝山二人一眼,问道:“你们也要去玉虚峰看看么?”不待刘伝山回答,柳丝丝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我还得按时修习呢。”青纱稍感欣慰神sè,淡然道:“如此也好。”说罢,青纱与雪千荨二人一道绝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