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刘新龙终于张口了,“以前你说的这些事我都没有想过,只想着自己当上这村里的一把手就行了。这里面说不自私吧,那是骗人,能当上书记对自己来说,虽说是为实现自己的理想开了个好头,现在这书记还没当上,以后的事我也没想过,你这么一说,倒是点醒了我。”
说罢这些话,刘新龙主动和赵龙富碰了酒瓶,但晕晕乎乎地看不准对方的瓶子就没有碰到,但这个动作做出来了,也就算碰了,两人仰口就喝了一口。这时两人就再是喝的是酒了,喝的更多地是知己和感情了。其实喝到这个程度他们的味觉器官早被麻醉了,也尝不出酒的辛辣了。
“点醒我承受不起,但你说的在理,每个人先私后公的,如果一开始就因公忘私,那是对人xìng的泯灭。现在你把私和公很好地结合在一起,如果做出来于公于私那是双赢。现在的问题是怎么结合的问题,你俩老这么耗着那就是三败俱伤,不光是你俩,连村里都跟着你们倒霉。”虽然醉了,赵龙富仍然很直白地说。
“你说兄弟,这些话以前咋没人给我说过呢?”刘新龙很迷惑。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谁没事找事给你说这些?”赵龙富看了刘新龙一眼,觉得他很幼稚,“就像有人当上领导后再也听不到真话一个道理,你没看那些当秘书的、搞宣传的都升迁的那么快吗?他们都在为自己的主子歌功颂德、粉饰大平,主子早就喜欢得飘飘然了,能升得不快吗。具体到你这个事,咱做个假设啊,如果你当上了,人家怕你打击报复,如果你没当上,私底下这邻里关系也不好处啊。虽说良药苦口,可嘴上都说好,那是没摊到你身上,谁要给你来几耳不中听的逆耳忠言,谁听了也不舒服。也就是我,和你们村没有瓜葛,也不怕你们打击,如果在镇里,这些话我也不会说。”赵龙富给刘新龙解释道。
“也是啊!那,你说下步该咋走?”刘新龙问。
“自己走,大老爷们,听别人的有意思吗?”赵龙富不想说明白了,让刘新龙自己选择。一来出于圆滑考虑,不管刘新龙作什么决定,都是他个人行为,和自己没有干系。二来赵龙富觉得刘新龙都想干村里的一把手了,还没个主见,这也不行。当然了,赵龙富考虑的第一种初衷更多一些。
“行,我有数了!兄弟,咱干了!”刘新龙已经晕的这次还是没碰到赵龙富酒瓶子,仰口就把酒瓶里仅剩的那些酒全干了,赵龙富作为回应,也一饮而尽。
洋人能端一杯红酒喝半天,咱中国人能把一瓶烈xìng白酒一会就喝完,这就是差别。更要命的是,在洋人的酒会上,吃得比喝的多,在咱们这里,喝到一定程度,基本上就不再吃了,所以也就能弄明白喊着“酒干倘卖无”收酒瓶子也成了一个行业的原因了。
“烧得慌不?”刘新龙问赵龙富。
“这一瓶一滴都没了,全进肚子里去了,你说烧不烧?”赵龙富觉得刘新龙是明知故问。
“我带你,那个,啊,去消消火,怎么样?”刘新龙略带神秘地表情看着赵龙富。
赵龙富的酒一下就醒了不少,这家伙也是和刘青理一样的货sè,都喜欢到外面给自己灭火?
“你就消停地吧,老老实实回家睡觉去,想三想四干什么呢这是。”赵龙富拒绝了他。
“这是个好地方,你们城里人没这东西,绝对的,我保证。”刘新龙拉着赵龙富就往外走。
“你等会,我这把门锁上。”说到消火,酒劲里的赵龙富也抵抗力也下降了。
“快点儿吧,磨磨蹭蹭的,是爷们不是?”刘新龙松开了赵龙富,但还是不断地催促着。
虽然喝了一斤多酒,赵龙富的神智还是清醒的,他不能不锁门,这个大院值钱的东西倒是没有,但还是有那一套远程教育设备,说白了就是一个电脑、一台电视机,这两样东西可不能丢,丢了算谁的?
在确定各个房门和大院铁门锁好后,赵龙富才跟着刘新龙朝那个“好地方”走去。
“这里还能有什么好地方?”赵龙富很是纳闷。
在从刘岗村委大院去往小桥方向的小路上,两个一前一后的醉汉在走着蛇形线路,摇摇晃晃。每到一处,搅得大自然里的生灵也不得安生,原本已经休息的鸟儿惊得从树枝上飞了起来,原本正在“吱吱”叫个不停地蛐蛐顿时停住了叫声,似乎怕人逮到它们。可这两个人谁管不了那么多,一边是刘新龙很是兴奋地拉着赵龙富就往前走,一边是等着消火的赵龙富,被刘新龙拉得那个急啊,一步赶不上,还被拉了个趔趄,心里却也很是纳闷:这个家伙,出村也不找辆车,别说去东征县城了,就算去槐树镇驻地,就靠这俩人的11路,跑到也得天亮了吧。
喝了酒,身子本来就够虚得了,再这样快步的走着,酒劲让血液不断地往头上顶着,虽有晚上微风的凉爽,但也是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还没走到小桥上,两人的呼吸都重了起来。
好不容易走到了小桥上,赵龙富喘得不行了,挣月兑了刘新龙的手,说啥也得歇一歇喘口气,这时的刘新龙倒也是很配合地松开的手,笑看着赵龙富。
赵龙富管不了那么多了,双手扶在桥栏上弓着个身体大口地喘气,酒味顺着呼出的气散发在空气中,吸进的新鲜空气就像养分一样再次占领气管和肺泡,这一快步走还真不错,身体倒是舒服了不少。
“你在干嘛?”赵龙富休息足了,抬头看刘新龙时,这家伙已经月兑下了最后一层遮羞布。瘦弱的身子骨,除了皮包着的骨头没见一点肌肉,真是没一点雄xìng美感
“快月兑啊,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好地方。”刘新龙笑着说。
赵龙富环视了四周,除了夜sè之外,这小桥和白天一个模样,周边是庄稼,下面是河水,也没见着什么别的能消火的东西啊。
“就这里,看我怎么消火的。”说罢就从桥上跳进了河水里,听声音就知道激起了一个很大的水花。
等水花散开了,就是一阵寂静。
不会是这家伙呛水浮不起来了吧,这家伙还喝了那么多酒,别出什么事啊。赵龙富有些懂,万一有个好呆,这事可就闹大了。
“新龙,新龙……”赵龙富扶着桥栏往下喊着,却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