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怔怔的望着沈星寒,平时他在寺院中只知习武健身,很少和同龄的少女打过交道。如今才出少林,便遇到如此绝sè端庄,且英气逼人的女子,那颗心便咚咚的跳动起来,自己举目无亲,没有安身之所,只得羞怯含糊的答应着。
童蒙和杜潜听说这和尚要长住沈星寒家,这一惊非同小可,且不说一个和尚和一少女同住一起是大大的不便,单单就和尚适才救人来说,得罪了那大汉,以后便不知何时会上门报复?是明斗还是还是暗算?纵使这和尚武功了得,也难免不吃亏,更可能会将沈星寒和自己三人拖下水!这和尚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让人不得安身!
那星寒见和尚答应住下,兀自欢喜得眉飞sè舞,满脸chūn风。浑然不管这边的童杜二人向她连使眼sè,示意她三思。只见她笑吟吟的道:“小师父的名姓可否能见告小妹?”那和尚想必初次和少女这般亲热的闲聊,双手在身上这里抓抓,那里挠挠,那双原本jīng亮且坚毅的眸子已然显得游离不定,东瞅瞅,西瞅瞅,就是不往星寒身上瞅,诸般小动作做了个遍,才强作镇定的道:“小僧俗名姓陈,名问天。”
沈星寒拍手笑道:“原来是陈问天哥哥啊,嗯,问天哥哥跟那唐朝的玄奘法师一个姓,又都是高僧,想必渊源甚深!”陈问天在少林习武十余年,定力颇佳,只是此前从未和少女如此闲聊过,故而初时显得局促不安,眼神离散。但经过一番呼吸吐纳之后,已然镇定从容了许多。
沈星寒见他初时脸sè煞白,站立不安,还以为是擒贼时受了内伤,及至看到他片刻功夫便脸sè转为红润,吐纳悠长,不禁赞叹道:“少林易筋经果然甚有奇效!”陈问天先是一愣,后来回想起适才情景,才知她意,便道:“易筋经无甚奇特之处,只是一本活络筋骨的普通书籍而已,我们寺院中凡习武僧人,皆看此书。”
杜潜见他们越聊越起劲,在一旁无明中便有些许妒忌之火,便冷笑道:“星寒妹子想必是小说和电视看多了,故而有此胡言乱语之话,须知那些皆是认为编造的,不可信的,哪有什么专练内功的易筋经呢?我们还是须得考虑陈师父的安置之事!”
童蒙也道:“确然如此,当今社会复杂多变,不可不防,刚才那汉子也不知他势力如何,星寒妹子留住陈师父,自是一番好意,但却有些许不妥,先不说那汉子复仇与否,单单是说陈师父以僧人之身,入住一个单身女子之家,将有大大的不便,妹子好意也是美中不足了。”
星寒立即道:“要不然让问天哥哥住童大哥家如何?”童蒙猛的一怔,原本是想让沈星寒与陈问天撇清关系,分清界限,以免那大汉复仇时连累了诸人,将众人都拖下水,却没想沈星寒不但不领情,反而想将这颗定时炸弹往自己身上扔来,真是恩将仇报。
童蒙当下木然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强作镇定道:“妹子之意,甚是有理,但怎奈家父昔年是屠户出身,杀生无数,恐怕冒犯了佛祖,若邀陈师父来住,岂不就是玩笑了这位佛门弟子了么?”
沈星寒又好气又好笑,半笑半语道:“常言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屠户已是令尊昔年身份了,如今已改门路,正好迎佛!”童蒙见她纠缠不休,暗自恼怒,但不便发作,只得强颜欢笑道:“妹子之语让人茅塞顿开,但我家中面积狭小,容不得多人,这个杜兄也是知道的,是以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杜潜立即点点头,示意说童蒙所说无差。沈星寒见杜潜点头,不好再说,又问杜潜是否愿收留陈问天,杜潜也是婉言相拒,最后沈星寒果断的道:“既然如此,那问天哥哥便住小妹家中,小妹家中尚有父母在,二位不必忧虑。”
童杜二人见星寒心意已决,也不再相劝,只得以后再相机行事。五rì后,杜潜从电视的本地新闻中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言说一少女在众目睽睽的商场旁边,被一光头少女劫持,凌空而去。杜潜立马给沈星寒打电话,沈星寒电话无法接通,又致电童蒙,童蒙也从电视上听闻了此事。两人一合计,便都认为是陈问天无疑,暗恨此人sè胆包天,恩将仇报,也埋怨星寒当初不听忠言,一意孤行。
正在恼怒之际,杜潜手机响了,只听杜潜说了一下童蒙的住址,便笑容满面的挂了电话。童蒙正在疑惑间,忽听杜潜神秘笑道:“将有嘉宾到来!”童蒙想自己孑然一身,向来形单影只,哪有什么客人?莫非是杜潜的友人?刚喝了一杯茶,便闻门铃脆响,开门一看,不禁一怔,却原来是沈星寒和陈问天。
童蒙见他俩已到门口,便请了进来。皱眉道:“闻听陈师父劫持星寒妹子凌空而去,却端的为何?”只听沈星寒一阵格格的娇笑,笑得童蒙瞠目结舌。笑了一阵,便兴奋道:“我们遇上坏人啦!”
童杜二人齐声惊道:“遇上了坏人还笑得这般开心?”说完又朝陈问天望了望,脸带不悦之sè。沈星寒娇嗔道:“你们古里古怪的望着问天哥哥作甚么?不是问天哥哥劫持我,是我们俩遇到那复仇的汉子了,他带了五个人,尾随我们俩,那些个粗犷的汉子怎比得上问天哥哥机jǐng?问天哥哥拉着我,快速步入商场旁的一个拐角处,将我一拉,脚一蹬地,我俩便凌空而起,又跨过几辆公交车,从车顶上横斜飞入了对面的树上,就这样连飞带跑得奔到这里来了,那些个粗汉此时恐怕还在那里东寻西找!”
陈问天一声不吭,若有所思。而童杜二人聚jīng会神的盯着眉飞sè舞的沈星寒,眼鼓口张。半晌才道:“大家只顾看你俩耍杂技了,彼时人多拥挤,,岂不有重大交通事故了?这还是微末小事,经你们这一下惊世骇俗的举动,路上主人便皆瞧见了,那些个复仇粗汉岂不顺藤模瓜,直接模到我的住所来了么?那我就永无宁rì了!”
星寒本想自己家中尚有父母在,若直接往家中跑,岂非连累了父母,杜潜家中亦然,只有童蒙单身一人,无甚牵挂,但听童蒙适才说来,亦觉不妥,但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只得好言安慰。
众人沉默了一阵,忽听童蒙道:“此处我是万万不能再呆了,此前准备去寻那朱雀石,因诸事而耽误了数rì,如今和不立马动身,一来躲避麻烦,而来遂了我等的心愿,岂不两全其美?”
三人一合计,均觉有理,正待出发时,只听陈问天道:“列位既不知朱雀石的下落,又如何寻找?”“边走边打听,先避开这些复仇之人再说。”童蒙道。陈问天道:“昔rì我在少林寺时,曾听一位师伯说过,南方有一座深山老林,那里行人绝迹,古木参天,多的是奇花异草,怪石灵泉,又有百鸟千兽。期间云雾缭绕,清幽静雅。某一rì,师伯云游时经过那里,他因那里风景甚好,便一路往深林走去,忽听见一声清脆的鸟鸣,扭头一瞧,只见一颗古榕树旁边,有一方怪石,石上停有一只发着红光的巨鸟,兀自高鸣不止,鸟声悠扬婉转,声达四野。师伯认为是神佛显现,点化于他,便要上前参拜。近rì听沈姑娘谈起朱雀石,我左思右想,确定就是那石无疑。
童蒙脸露欣喜之sè,以往那张呆板的木然的脸忽的变得笑容可掬,笑道:“陈兄这一席言语,省却了我等一番找寻的功夫,但不知此山之名?”
“听师伯说,他从当地人那里了解到,那山名叫紫阳山。”陈问天答道。童蒙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出发,为避免发生麻烦,我们分为两批走,由星寒妹子和陈兄先行,在火车站等候,我与杜潜在后,随后就来。”
沈星寒知他是惧怕那些个粗汉认出他与陈问天有关联,而惹祸上身。暗恨此人胆小怕事,也不答话,拉着陈问天便走。半个时辰后,童蒙与杜潜从后门悄悄另辟其他路径出发,去火车站与之会合。
一路上杜潜向陈问天问东问西,聊个没玩,他似乎对少林寺很感兴趣,并且在火车上无聊至极,不是闲谈便是瞌睡,而童蒙既已获知紫阳山的所在,想必寻那朱雀石便也不难了,也就不必依靠陈问天指点路径了,是以又恢复了原本呆滞古板二弟脸孔,不言不语,闭目养神。
如此走走停停,约莫过了七八rì,来到一个穷乡僻壤的所在。此处虽不如城市的繁华富有,但城市也绝没有此处的自然之景,只见在蓝天碧水之间,仅有几户疏疏落落的农家,余下的皆是清泉峭壁,芳草香花,岩壁上藤萝披拂,绿霭层层。峭壁下一条硕大的河流,河水清澈,可见水底游鱼,清风一拂,波光潋滟,直将这夏rì的炎热,消泯得无影无踪。
四人一打听,才知道这紫阳山还须往前再行十余里。其他三人倒是想休息一晚再行,可经不住童蒙软磨硬泡,生拉硬扯,只得咬咬牙,耐住倦意,发足向前行走。行了约七八里,众人皆倦怠之极,便席地而坐,童蒙也只得坐下,可心神却早已飞往了紫阳山。
正在众人歇息的当儿,忽听震天价一声巨响,便有沙石飞扬,乌风滚滚,数十道金光如匹练般从空而降,定睛一瞧,却见有许多怪人离地二尺,悬浮在空中,脚与地面之间,还悬浮着一个个发着紫sè光芒的圆球。
那些怪人头生双角,红眼碧须,耳似荷叶,发如金条,身高约莫两丈,穿一袭的黑袍,神气凛然的瞪视着前方,四人正在惊魂之际,忽有一股奇力,将四人凭空托起,往后拉了十余丈,四人刚刚站定,耳中便传来一阵细细的声音:“适才景象,世间凡人皆不可见,仅仅尔等四人才能见到,待会便有一场风云呼变的打斗,尔等只可在此处驻足观望,不可随意走动,切记!”
声音骤然消失,众人四顾环视,却不见其人,此时无法,只得依言不动。胡又见一股黑气自前方山峰喷出,黑气中飞出数十道如匹练般的白光,直向这边地面泻下,定睛一瞧,也是有数十个怪人,离地二尺悬浮在空中,脚与地面之间,悬浮着一个个发着白光的圆球,此些怪人与前面那些极为相似,只是头顶不是双角,而是如蟒蛇头顶一般的蛇信子。两方怪人就这么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