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希腊的神话中,有一种半人半鱼的海妖,它的名字是siren[茜瑞],我曾在一本陈旧的英文字典中见过它的画像,那是一个下半shen是鱼而上身的美女,双手举着笛子正认真地吹奏,它经常出没在乌云翻滚,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之中,尽管他的歌声娇美,笛曲悠扬,不过我还是劝君莫听到,因为一旦哪个倒霉的船长听到了它的歌声或笛声,那他就意味着上了它的‘食谱’而即将成为它的下一道菜!然而,在我的身边,或许就有人因歌声而中了邪!只不过她不是船长。
正当我为玉满怀疑惑的时候,我收到宫里的通知,要我去见王孙异人。一位小太监将我引进一栋不算豪华的院落,在一间大屋里见了一位和善的年青男人,不用问这一定是异人了,他显然知道事情的紧迫,经过简单的礼节后,他开门见山了:“近闻袭扰咸阳多rì的yin贼案已告破,可谓可喜可贺,然而yin贼竟是吕大人,岂非咄咄怪事,此事廷尉大人已上奏皇上,不知先生对此?”
“困扰咸阳的yin贼案已非一rì,”我说着:“然而廷尉大人破案乏术,致使不少良家妇女损命失踪,朝廷震怒。廷尉为保官,上奏皇帝抓捕吕大人,妄图屈打成招。以我之见,yin贼干的那些事,吕大人即使有此心,也未必有此力!廷尉此举大有邀功卖友之嫌!”异人想要说的话我都替他说了,异人听了果然喜形于sè,他说:“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告他‘诬陷’上奏皇帝先办他?”我摇摇头说:“不可,据我所知,已有多人目击吕大人身着白袍骑白马徘徊于那失踪女人的大轿周围,此事如闹大怕是吕大人难逃干系。况且,按大秦刑律,只要参与劫人即便不成也是重罪。”异人神情紧张地说:“难道吕大人难逃一劫了?”我摇摇头说:“尚有一解”
一扫往rì的紧张郁闷,近来廷尉大人心清气爽。此等职务在现代官场上被称为‘万金油’,万金油者在20世纪五十年代很流行,现在已不多见,当时有个头疼脑热均用此药,故用途极广,且不分男女无论老幼均可用之,所以在官场的‘万金油’专指那些谁都能干的差事,不过廷尉一职不仅谁都能干而且谁都干不好。所以在当时的朝廷里廷尉的更换率最高,而自出现‘yin贼’案以来已有两任廷尉被勉职,其中一个和他一样也寄希望于吕不韦,不过眼下这个廷尉似乎要交好运了。他想,皇帝的圣旨一下,把那个sè鬼吕不韦一抓,不怕他不招,到时候结案升官是水到渠成的事。可令他奇怪的是,那奏折交上去已久却石沉大海,不过那奏折迟早会批下来。眼下还是喝它几盅,先高兴高兴再说,这廷尉生**财吝啬,但他还是决定挥霍一下,取出了窖藏多年的陈年老酒,自斟自饮起来。平心而论,传讯吕不韦并不为错,因为他搞的那个‘英雄救美’也属违法,但要逼其供认yin贼可就不够意思了。
然而廷尉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时,愁容满面的异人正跪在太子面前,沉默寡言的太子说话一向简单,他问:“我儿何故如此?”异人忧郁地说:“大内总管收到廷尉大人奏折,称吕不韦大人与yin贼案有涉,如吕大人获罪,绝非社稷之福!此事不知父亲大人知道否?”。听罢,太子皱起了眉头:“yin贼之事已有耳闻,但为何和吕大人有关?无稽之谈!那你有何打算吗?”异人说:“我和吕大人的一个朋友商量过,请父亲大人上奏皇上,换掉廷尉。”太子沉思了一会,然后说:“换掉廷尉不是什么难事[此种‘走马灯’式的‘万金油’差事,一天换他几个又有何妨!]可换上谁?”太子的儿女可不少但在吕不韦的‘打点’之下,他对眼前这个儿子异人有非同寻常的感情。异人见太子答应撤换廷尉,紧张的心情开始松弛下来,他说:“以儿之见,不如父亲大人亲自挂帅”,听后,太子的脸顿时拉长了,“一派胡言!我岂能干这种差事,难道就没有别人能干吗?异人说:“能干的人不少,只是那吕大人在情场之上向来不是什么冰晶玉洁的圣人,而在yin贼一案中有染已是人人皆知”。听到这里,太子吃惊地问:“怎么,他真参与了此事?”异人摇着头说:“也不是,只不过他是‘没捉住狐狸反弄了身sāo’”哧!太子险些笑出声来。异人接着说:“可惜儿与吕大人关系甚密故不便担当此任,也知道父亲身为太子的份量和不易,岂能将父亲往火坑推?其实,yin贼一案告破在即,光天化rì之下骑马劫人,想必为不少人所目睹,只要严守城门,重金悬赏,必收‘瓮中捉鳖’之效!吕大人的结拜兄弟赵国的国师已立下军令状,此案在十rì内必将告破,事成则功在父亲,事败则罪在国师,父亲能立此大功,皇上必龙颜大悦。”
这等于送太子一个大便宜,俗话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能在朝臣面前‘露一鼻子’的机会岂能放过!于是太子故作大度地说:“也罢,就让你们牵着鼻子走一趟吧,不过仅此一次,以后别再打我主意!”[今后再有这便宜想必他还是照占不误!]
在咸阳宫早朝已毕,虽然在议事殿多次议到yin贼案,但狡猾的廷尉却绝口不提吕不韦,不过尽管他多次遭到皇帝的训斥,但他的心里却很踏实,眼下让yin贼案闹得朝臣们对廷尉一职敬而远之,甚至畏之如虎,显然廷尉这官他是坐稳了,‘撤了我,谁干呀!’他自信地想。朝廷对他早有撤换之意,不过已找过几名干员他们大都谦虚地婉言谢绝了。现在,他就等皇帝下旨,然后动手。今天皇帝目送每个朝臣离开议事殿,但太子迟迟不肯走,皇帝心想‘他又有什么事?这小子就是这点不好,有事殿上不说总是下了朝乱嘀咕。’‘有事吗?’皇帝冷淡地问。‘yin贼一案迟迟未果,儿臣时刻为父王安危担忧!此实为现任廷尉怠慢职守所致。’太子忧虑地说。‘那依你之见?’皇帝问道。‘将现任廷尉撤职查办!’太子果断地说。‘眼下各朝臣对廷尉一职避之不及,换了他,谁能干?’皇帝摇摇头,没好气地说。‘儿臣情愿担当此任!’太子说道。‘什么!’皇帝以为听错了,他苦笑着说:“有病就去找太医,别在这儿说胡话!”可太子却说:“儿臣是认真的”。皇帝严肃起来了,他说:“别忘了你的太子身份,要是办事不顺,那在朝臣面前如何交待?”。‘儿臣只知父王安危,不知有它’太子认真地说。[这太子白得了个便宜,还想在皇帝这里捞一票]
那个不走运的廷尉悠然自得地美了几天,但仍不见朝廷下旨,他不禁疑惑起来。不久圣旨终于来了,但内容却令他大感意外,朝廷指责他玩忽职守,令他在家闭门思过。今后廷尉一职暂由太子全权督理。
玉失踪虽然还不到一天,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但马上我就预感到她再也回不来了!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为什么要单独出走?她身处敌国首都咸阳,在仇人白起的家里,周围几乎都是敌人,难道她不知道危险吗!为了她的安全给她派了最jīng干的护卫一凤,只要她不离开凤就没人能伤害她,为此她曾多次向我保证,她绝不单独行动,可她为什么要违背诺言?
我问凤,当时有什么特别情况吗?她认真思索后说,似乎听到了有人唱歌。但我对此并不在意,后半夜怎么可能有人唱歌?再说歌声能将玉引出去吗?我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茜瑞,更不会相信西方的海妖能到咸阳来创造奇迹。
现在,各种麻烦集中爆发了。首先必须找到玉,弄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到哪儿去找?在此地她无亲无故。
太子亲自兼理廷尉一职这无疑是史无前例的举措。为维护太子,吕不韦和我开足马力,全力以赴。
在咸阳城的大街小巷到处张贴着悬赏布告,悬赏金额之大前所未有,缉拿白衣白马的劫匪,各城门严加盘查出入行人。悬赏告示贴出仅仅一天,就迎来了一位特出人物。一个衙役领来了一个其瘦如猴,cāo着公鸭嗓的家伙。此人极其自信且底气十足,刚一落座就自称是来拿赏金的。“先生能得赏金可喜可贺,但我们不得不首先验证一下您的获奖资格,可否请您出示一下”我尽量客气地说。:“我知道那白衣白马的劫匪是谁,也知道他住在哪儿,可这些都是我用命换来的,不见真金我决不出手。”他得意地说着。我想他说的不会又是吕不韦吧,可万一不是呢,:“先生能否先透露一点我听听,如有价值先付两成,抓住人后再一次付清,如何!”公鸭嗓摇着头说:“可以先透一点让你看看货,不过要先付七成,不能少!”我也摆出了jiān商派头:“三成,不能再多了!不过我问你,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吕不韦?”公鸭嗓轻蔑地摇摇头说:“吕不韦不就是那个在戏院里栽跟头的胖子吗,他哪儿是干那事的料!”我一听有戏,顿时来了情绪,马上凑到他面前拍着他肩膀亲热地说:“先生快拿出点干货让我瞧瞧!”
公鸭嗓更得意了,他拍着大腿说:“我以全家xìng命担保,我说的都是货真价实。不久前,有个好sè的朋友委托我弄清一个女人的住处,天黑后我又爬到房上,想将那女人看个仔细,却不料,那不仅不是女人而且是一个双眼凶光四shè,身带暗器的凶徒,他身边还代了个怪物似的丑孩子!由于我天xìng好奇,事后我经常盯着他们,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到底要干什么。可突然有一天,那厮骑了一匹白马,急驶而回,还抱回一个女人。天黑后,我又爬到了房上,想看看他要和那女人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却发现,那里还有一个身穿绿衣服的女人”话音未落,忽听‘啪’的一声怪响,公鸭嗓先是吓了一跳,后仔细一看,原来我将一袋钱扔到他面前并对他说:“这是你要的七成赏金,过个数,收好,会骑马吗??”公鸭嗓点点头,我回过头去对衙役说了声‘备马’,然后告诉公鸭嗓‘去你说的那个地方,要快!现在就走!’
公鸭嗓骑一匹快马前面带路,我和吕不韦骑马紧跟其后,在我们的后面是一百多人的马队。
在**师的再三督促之下,豪鬼和汪良加紧了对吕府的访查,他们果然发现吕不韦近来有异常举动,这个sè鬼突然对戏曲有了兴趣,他三天两头往戏院跑,豪鬼也跟到了戏院,刚好吕不韦在戏院奉献的那场滑稽戏让豪鬼撞了个正着!豪鬼想:“原来他是想打那女人的主意!要占那个美人儿,他也配!我何不就此来他个捷足先登!”原来他也看上了那个女人,后来他进一步观察发现,吕不韦正在搞某种莫名其妙的演练,他跟踪到了那个演练的地方,看到了身穿白袍骑白马的吕不韦,而总指挥就是他的那个总管。豪鬼经过仔细分析后得出了结论,他想‘很显然,吕不韦是想劫持那个女人!’这时,他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他想,从他们的演练来看,在他们的行动中有一个环节可以利用,如果在这个环节插进去,那就既可以得到女人又可以嫁祸吕不韦!只要戴上面具就没人知道我是谁!事发当天,豪鬼做好了一切准备,现场有棵高而茂密的树,没人注意到树上扒着一个小怪物孩子,一旦它发出信号,豪鬼就纵马冲出去。
事情办得出奇顺利,豪鬼干脆利落地抢到了女人,并迅速返回,如果他在途中的马上对怀中的女人动手动脚占些便宜,也可算为小有收获,不致事后两手空空,可他急于回巢享用猎物,在路上什么也没作,老实得就像‘坐怀不乱’的圣徒。
回去刚一进门豪鬼就像一头不可救药的馋猫怀抱一条鲜鱼,情之所迫,光天化rì就要一逞兽yù,可正当他开足马力要享人间极乐的时候,他却不得不紧急刹车了!其他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早已被吓得缩成一团而任其摆布,但这个女人却不同,豪鬼看到此时的女人像个庄严的女皇,一副威不可犯的样子并向他举起了右手。豪鬼吃惊地看到在这个女人的掌心刺着一个古怪的花纹,一只头上长有独角的猛虎,口里叼着一枝ju花,通身上下为紫sè的虎团成圆形。这是豪鬼第二次看到这种花纹,第一次是在chūn申君的手上,不过chūn申君是在左手,而这个女人是在右手,他弄不清这花纹是什么意思,也不敢问。面对这样的女人,豪鬼的思维飞快地运转,这厮正是那种360个主意混不到天黑的人,各种杂念像走马灯一样轮番涌现,他想到了很多问题。‘看来这女人是chūn申君的人,可他来咸阳干什么?为什么chūn申君不让我知道?’他想着‘管她是谁的人,宁在花下死,作鬼也风liu!占了这个女人,这辈子没白来,不过这chūn申君’一想到chūn申君他还是愣住了。然而,现在他即使想在‘花下死’也力不从心了,原来由于他对这个女人的期望值太高,突如其来的情况使他的头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他身体的某些机能却没有跟上,确切地说是大脑对这种机能失了控,更确切地说是那种众所周知的分泌物在未经大脑批准的情况下,来了个竹桶倒豆子,一泻无余,豪鬼再要办事,没资本了!不过他的飞速旋转的头脑由于惯xìng而没有停下来,又一个念头出现了,他想‘这娘们有此靠山岂能甘受枕蓆之辱?俗话说母狗不愿意公狗上不去,到时候鸡飞蛋打,chūn申君迟早会打上门来,我必死无疑!’豪鬼的头脑还在转,他又想‘天下女人有的是,何必在一颗树吊死?’可他的头脑还在转,又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先放走她,将她和chūn申君的关系察访清楚再择机下手。’他飞转的大脑终于停下来了,他换了付笑脸,这绝对是最难看的笑,他说:“本人见夫人受歹徒围攻,为救夫人,无奈将夫人请至陋舍,决无它意,请夫人勿惊。”对豪鬼将她弄到这里的真实意图,女人是心知肚明,但她还是顺水推舟地说:“贱妾有何德,敢受义士舍命相救,rì后必重金相报,如蒙义士能将贱妾速速送回,则更可谓功德浩荡了!”可豪鬼却虚伪地说:“本人正要护送夫人回家,但不知夫人家居何处?”。‘华阳宫’那女人平静地说,但豪鬼听了此话却并不平静,原来这华阳宫是太子住的地方而太子妃就号称华阳夫人,太子又兼任廷尉一职已成为当今最有权势的人,这一点对于关注政治的豪鬼不会不知道,而且他又想起华阳夫人是楚国人,眼前这个女人也来自楚国,说不定她们来自同一家族。
狼狈不堪的豪鬼赶着马跟在后面,女人高傲地坐在马上向华阳宫走去。刚才还耻笑吕不韦的豪鬼,现竟羡慕起吕不韦了,这两个猎sè老手虽然都是竹篮打水,但相比之下吕不韦要比豪鬼幸运得多,不过现在他们俩还都不知道的是,这个女人就是太子妃华阳夫人的干亲柳下橘[何谓‘干亲’说起来名堂太多,待以后再详述]。眼下,豪鬼被柳下橘恭维为‘义士’,既然是‘义士’,他竭力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但左装右装‘义士’是不像,倒像是个落魄行乞的圣徒!可是,即使这样他的‘义士’头衔也维持不了多久,且看!这柳下橘回宫后,华阳夫人责备她散戏后为何不直接回宫而擅自弃轿而去?柳下橘却说:“住于宫中,情如嚼蜡,无趣无味,故雇一马夫,小妹骑马一游咸阳大街小巷,痛观市井百态,何其快哉!”华阳夫人一听,脸顿时拉长了“下次再敢胡跑,看我不收拾你这小蹄子!”。倒霉的豪鬼的‘义士’头衔还没戴热就变成了马夫,不过真正的倒霉事还在后面!‘劫美’这件事无论吕不韦还是豪鬼都算彻底办砸了,但平心而论其责任不在豪鬼,就豪鬼而言,他的计划不是不完美,其火候的把握不为不准确,其行动也不为不果断,只可惜他漏掉了一个重要环节,那就是给‘命运之神’上供。豪鬼遇上了橘娘,不仅不能用甚至还动不得,而且还得当马夫将人送回,天下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吗?有!眼下的‘命运之神’像丢垃圾一样弃豪鬼而去,义无返顾,但‘恶运之神’却深深爱上了豪鬼,他张开双臂,热烈地扑到豪鬼身上,全然不顾他的恶劣态度,‘恶运之神’对豪鬼缠mian执着,不离不弃。恶运缠身的豪鬼因此遇上了大麻烦,一个令他闻风丧胆的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