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寂静的夜里,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如雷贯耳,结结实实地把我吓了一跳。正当我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而后纷乱的脚步声响起。
有人进来了,马灯照亮了整个门口。一阵风吹过,木门发出一声“哐当”的轻响。
虚惊一场,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三少,你睡醒了。”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伙计凑过来,没记错的话,这个应该是叫小六子。
“你们干嘛去了,出去了还不关门。”我有些懊恼,揉了揉发涨的脑袋。
“前面出事了,我们都去帮忙了,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叫你。”小六子嬉笑着说道。
“出事了,什么事?”我这才注意到大伙一身的泥水,其中一个四十上下的汉子浑身湿透,头发上往下滴着水珠。
“前面不是有一家住户嘛,出了这店往右拐的那家,他家媳妇投井自尽了。幸亏发现的早,才救了过来。呶,就是李二叔从井下把人捞上来的。”小六子指了指刚才的汉子。
人没事就好,我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的想睡。小六子又说了些什么,我都没听进去,不一会就睡着了。
天sè放亮,我早早地起了床。昨天喝的有点多,睡得很是踏实。大伙昨晚忙了半夜,一个个还睡的跟死猪一样。
我独自一人来到院子,马老板刚好也在,正和叶老头不知道聊些什么,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我凑了过去,彼此打了招呼。
听他们好像是在说昨天夜里的事,什么鬼啊,勾魂之类的。半路插进来,听得不明不白。刚要问个清楚,他们又聊起生意的事。
这些事我不懂,也懒得cāo心,于是自个儿出去溜达。出门往右拐,不远处是几户人家。一看就是靠采药为生,路边院内晾晒着大量的各种药材。
再往前有一口井,木质的辘轳被撂在了一边,周围有大量水渍,被人践踏的泥泞不堪。
这就是那口井么,我好奇地凑了上去,扶着石头垒砌的井沿往下看。不是很深,很容易就看到了水面。水质很是清澈,水面平静。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正要离开。突然水面一阵波动,“咕噜”一声,一个大大的气泡翻了上来。气泡在水面漂浮着,有些轻微的晃动,而后,“啵”的一声碎裂开来。
我有点恍惚,就在那气泡碎裂的同时,似乎有一丝黑气飘了上来,晃晃悠悠的飘出了井口,消散在空气中。
这不可能,我习惯xìng的晃了晃脑袋,试图让头脑清醒些。再看时,水面如镜子般光滑,再没有一丝异样。我转身离开,有个人奇怪的盯着我。见我看向他,突然对我笑了笑,转身走进了旁边的院子。
我边走边向那院子里张望,里面一个女人正盯着我。我莫名其妙地浑身一阵发冷,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那个刚刚走进去的男人一路直直的往里走,直向院子里的女人身上撞去,似乎根本就没看见前面站着的女人。我想要招呼,但已经晚了,那个男人已经撞了上去,穿过了女人的身体,没事人一样走进了屋里。
屋内传出一声女人的申吟,那院子里的女人猛的望向屋门的方向,一脸的怨毒。而后,又缓缓地转头盯着我,冲我诡异的一笑。而后,在我一瞬不瞬的注视下,慢慢地淡化,如一缕青烟般消失了。
“鬼。”
我惊呆了,甚至看着刚才诡异的一幕,我竟然没有半点反应。抬头看了看刚刚升起的红rì,我一步一步地往回挪,手心的冷汗干了又湿,满脑子都是那张怨毒的脸。
投井自尽,这事怕是没这么简单。
我回到大车店,生意已经开张了,一架骡车上装了半车的草药。我找到马龙,详细询问昨天半夜发生的事情。马龙也是闲的无聊,给我泡了杯茶,拉开了长谈的架势。
“要说起这事,还真是有些奇怪。依着马二家嫂子的xìng子,这种投井自尽的傻事,指定是做不上来。这不,大早晨的我就过去看了。一问才知道,马二嫂干出这事,完全是因为做了一个梦。”马龙停下来,喝了口水。
“梦?什么梦?”我已经猜到了什么,但还是很好奇。
“听马二嫂讲,这梦还真是邪xìng。说是昨rì忙活了半夜,一睡下就睡的沉沉的。也不知是做梦还是真的,就听见有个女人叫自己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叫,叫的人心烦。那就出去看看吧,正看见院子里站了一个人,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感觉像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马二嫂,嘴里一直重复着马二嫂的名字。然后就念叨着往院子里放着的一口大水缸旁边走,马二嫂中邪了一般就跟着走了过去。那女人昂起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冲着马二嫂一笑,扭头就跳进了那大水缸。”
“马二嫂鬼迷心窍,也跟着跳了进去。冷水一激,突然就清醒了过来。四下一模,怎么都像院子外面那口井。这下可吓坏了,不会水也只能瞎扑棱,扯着喉咙又哭又喊。也赶巧马二哥半夜里被尿憋醒了,一看床上自家老婆子不见了。还以为上茅房了,对着茅房喊了两声,没人应声。”
“忽然听到墙外面有人又哭又喊的,仔细一听,和自家老婆子的腔调还挺像。又看见院子大门四敞大开,赶紧就往外跑。仔细一听声音是从井里传出来的,这才慌了,一通大叫才把人给招来了。这不,还是你们那伙计半夜下到井底给捞上来的。”
见我没说话,马龙又接着道:“刚才我去马二哥家,他还说要来谢谢那位的。到时,你可以仔细问问。”
这哪里是做梦啊,我心里跟明镜似的。马二家院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看那女鬼表情,难道与那马二嫂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怨鬼上门,肯定是做下了伤天害理之事。若不然,怎会怨气不消,这其中定有隐情。
光天化rì之下现形,看来是成了气候。
“唉!索命鬼上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