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的妹妹 八、是谁,在耳边细语

作者 : 游佐贞夫

()关于神,似乎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们的存在。

即使如此,在漫漫的历史文化长河中,还是出现了很多神灵的传说。包括比较“年轻”的地之女神。

仅以“空穴来风”作为断语,未免过于草率。事实上很多民俗学家都对这个课题相当感兴趣。

“现人神”,即是由民俗学家提出的一种神明的分类。据说这一类神明,能单凭占卜和预言一类的手段,就能够把自己从概念上的存在实体化,甚至于人化。

勇者·艾米亚会用到这个词,不过是一时震惊。

他很清楚自己的妹妹和自己一样,都是人类。

但是若能预知到一切,这样的人类又和预知之神有什么分别呢?说不定,所谓的神也是由人类神化而来的。这样一来,妹妹果然还是“神”吗?正因为是不该存在于世之物,所以才选择以“死亡”作为结局吗?

勇者·艾米亚陷入了迷惘。

“我想不是呢。”

哥哥·艾米亚终于开口了。

“刚才我也解释过了,关于平行世界的解释。每一个时间点上,都有无数的分支通向下一个时间点。这是一个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的树状图——用‘树状图’不准确呢,用一个我也是不久前才理解的概念来说,应该以‘分形’来形容,是最为贴切的吧。——有的分支能改变整个世界的进程,有的分支只能改变明天的早餐。但这些无一例外地都是‘可能的未来’。”

“分形?那是什么?”

“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呢,总之你就先理解为一种能够无限细分,被细分的每一部分仍然拥有无限的分支的图形好了。”

“我倒是理解了用这个形容平行世界的分支是最合适的,但这种开玩笑一般的图形,真的存在吗?”

“理论上存在理想的分形,实际上则是有近似的东西。想想曲折的海岸线吧。——不过那些和我们的话题没甚么关系了,抱歉扯远了。”

“我很奇怪,既然你就是我,为什么你能知道很多我所不理解的东西?”

“那是因为我先被因果魔法影响,再被卷入空间魔法吧,在时间和空间的夹缝中好像漂流了很久,于是就‘听到’了很多情报的碎片呢。”

勇者·艾米亚立刻想到了,哥哥·艾米亚和妹妹铃的遗体同时出现的缘由。

“你说的空间魔法,难不成就是偷走妹妹遗体的那个魔法?”

“没错——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手段,本该越走越远的两个平行世界,却因为这一起完全相同的事件,重新建立起联系。——现在,除了我自己这个例外,两个世界,已经重新合并了。”

“怎么会……这么说世界分裂后没多久就再次合并了?你不是说自己在奇怪的地方漂流了很久吗?而且这么大的变动,为什么我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这次轮到哥哥·艾米亚苦笑了。

“果然认知上的差异没办法很快就能填平呢。关于第一个问题,时间这个东西,其实也是相对的,在时间和空间的夹缝里,常识的计时手段没有任何意义;第二个问题,恐怕只有你自己没有任何察觉吧,因为我这样奇怪的经历,已经使得此身并非完全属于这个世界了,也就是混杂了一些不是‘艾米亚’,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所以才能继续dúlì存在。而其他人——你不觉得,这三年之间的发展,太过顺利了吗?”

“顺利是指……和平计划?”

“是呢,积年的宿怨,蠢蠢yù动的贵族,如果不是他们潜意识里对‘我’,也就是‘你’的恐怖印象,又怎么会这样乖乖地一动不动呢。”

——那个世界的记忆,仍存在于他们的潜意识。言已及此,作为勇者的艾米亚不由得感到沮丧。

“原来,并非只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啊。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么?”

“说什么蠢话,我不就是你么!而且别忘了,我说铃预见了一切,就说她把这种情况也预见到了。”

“即使如此,你还不同意她是神?还是一个从容赴死的笨蛋神!”

“不是,她不是。她只是普通的人,她能在世界上最复杂的分形图里找出能达到我们目标的路线,只是因为能倾听到‘声音’——比之前的‘我们’,能听到更多更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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