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总是在人不知觉间偷偷地到来。医院灯火通明,走廊上被洁白的灯光照shè的犹如白昼。各个病房里的病人早已入睡,偶尔只有值夜护士查房时轻轻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夜晚响起。
在某个病房里,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一位披头散发的病人正半坐在病床上,身上蓝白相间的病服在在淡淡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微白的亮光。静静的房屋里沙沙声不断,笔与纸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
“咚咚”
敲门声突兀的响起,屋内顿时一阵沉寂。
嘎吱一声,门慢慢地打开。走廊里惨白的灯光顺着门缝透进了屋内。这时,一个脸庞从门缝里露了出来。
“小祖宗……这样真的没事吧……”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在这脸庞后面响了起来,听起来似乎有点害怕的意味。
“胆小鬼。”脸庞的主人不屑的回了一声,接这转过头左右瞧了瞧,利索地顺着门缝溜了进屋子,那矫捷的身影就仿佛一只狸猫般。
病床上的人仿佛对一切都没有知觉一般,依旧保持着半坐的姿势没有动静。原本在纸上写划这什么的右手也停止了运动,就那样放在纸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就仿佛一尊雕像般,甚至一似生机都感觉不到。
“额……”望着病床上依旧直挺挺坐着的李新,欧阳纤纤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李新,你好,我是欧阳纤纤,很高兴认识你。”面对这个沉寂的仿佛死人一般的女孩,原本对任何时都能侃侃而谈的欧阳纤纤这时却蹩脚的找了个开场白。发现说话的对象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任何反映,她却仿佛找到感觉了一般聊了开来:
“我对你两个朋友的不幸也非常抱歉,你对她们的离开一定很难过吧。”
一边说着,欧阳纤纤一边向李新走去,一双灵动的眼睛死死在她身上扫着:“前辈说注意观察采访对象的衣着、神情是做好采访的首要条件……”心里念叨这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欧阳纤纤离李新也越来越近了。
“咦?你在画什么?你喜欢画画吗?我也喜欢呢。”突然发现前面这个女孩子似乎正在画着什么,欧阳纤纤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光。不过她的话却让跟着她进来的男人一阵恶寒:“她只会画小鸡啄米图吧……”
洁白的纸上画满了杂乱的东西,欧阳纤纤费力地才勉强认出似乎是一个树林。而李新也似乎回过神来一般,右手又开始在纸上来回画了起来。不过欧阳纤纤却发现她只是在同一个地方来回画着,不断重复着,铅笔的眼sè越来越深,已经近乎于漆黑的眼sè了。
欧阳纤纤无奈地发现,不论她怎么说话,李新也是一言不发,只是不断的在那张快被她磨破的纸上来回画着,仿佛就和那张纸有仇一般。
“大头,过来。”欧阳纤纤突然对这后面无所事事的男人说道。
“啥事?”一头雾水的男人乖乖的走了过来,不解地问道。
“你继续问问她,我就不信她一点反映都没有。”
“你呢?”男人好奇地问着。
“女人的问题你少问!”欧阳纤纤突然叉腰怒目地后了一下男人。
“如果你也算是女人的话……“男人看着转身的欧阳纤纤,小声地嘀咕着。
坐在夜空那习惯的位置,嘴里品尝着香醇的美酒,在窗外熙熙攘攘人群的喧闹声中,秋宇翔心里却是一片的宁静。他这种安静的模样和平时完全不同,当然,如果是熟悉的人就会知道,他肯定在思考一些对他而言很感兴趣的问题。这时,电话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
“说吧,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方捷有点急促的声音:“快到医院来,李新——李新死了。”
此时的医院已经乱成了一团。死人在医院并不奇怪,但是在医院死人,尤其是不该死的人,那就有问题了。医院领导、医生、护士,值班的jǐng察、公安局的领导、刑侦技术人员,一股脑的都在医院乱窜,就是那些能下床的不能下床的病人,一个个也都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忙乱的一幕。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过了,正是太阳火热的时候。方捷出乎意料的正和张队长站在医院大门外抽着烟,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就那样沉默着。
“怎么了?”点燃了方捷递过的烟,随意吸了一口,秋宇翔问道。
“连续三个学生非正常死亡,现在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舆论已经闹的不可开交,听说zhōngyāng对此事也开始关注,限期破案呀。”方捷摇着头叹了口气。
“这次白副市长亲自坐镇了,虽然现在已经不准限时破案那套了,但是这阵势,nǎinǎi的,够压力的。”作为一线的干jǐng,张勇似乎感受更深,汇报完相关情况后就出来透气了。
“你叫我来不是就跑医院门口抽烟吧?”微微皱了下眉,秋宇翔略带不满地望着方捷说到。
“跟我走吧,带你见一个人。”方捷反常的没有反驳秋宇翔,告别了张勇,转身往医院外走去。
这是距离医院不远的一处小宾馆。而方捷让秋宇翔见的人竟然是欧阳纤纤。不过此时的她显得有点急躁,不停地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那个傻大个摄影师也是面带焦容,一双手反复的搓揉着。
“这小家伙,也不知道该说她大胆还是无知,要不是我拦着,说不定已经在局子里了。“方捷调侃似的对着秋宇翔说道,丝毫不顾及欧阳纤纤那双仿佛要吃人似的表情。
“姓方的!我……我……”
看着这女孩愤怒的神情,秋宇翔不由对方捷的举动有些奇怪,平时他对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那简直可以说是标准的绅士,怎么一遇到这个欧阳纤纤就不同了呢?不过眼下显然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秋宇翔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好了好了,现在也不是吵架的时候,谁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呢。”
眼前两人对望了一眼,还是欧阳纤纤先沉不住气,有点语无伦次的向秋宇翔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费了好大的劲,加上旁边那摄影大哥的解说,秋宇翔才勉强从这女孩的描述中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觉得学校死人事件大有蹊跷,而欧阳纤纤又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因此昨晚她便想混进了李新的病房,希望能从她口中获得第一手资料。哪怕能够得到一丁点信息,那对于她这个刚入行的新手来说都是有极大好处的。而事情却出乎意料的顺利,不知道是不是当班的jǐng察有点累了还是什么,两人竟然还真的混进了病房。可是面对已经神志不清的李新,她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当时李新正在画着什么,实在没有任何办法的她,只有拿走了那副不知道画着什么东西的纸溜出了病房。折腾了一晚却一无所获,一早起来却听说李新死了。这下她才觉得事情好像闹大了,如果jǐng方怀疑她什么,那她还真是百口难辨了。
筹措了许久,却让方捷发现了在医院门口徘徊的她。出于新闻工作者的敏感,方捷下意识的觉得这女孩肯定有什么事。三言两语就从已经不知所措的欧阳纤纤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觉得事情好像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处于职业习惯,他把两人带到了这个旅馆,然后立刻给秋宇翔打了电话,因此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怎么看?”方捷径直点了一根烟,丝毫不理会欧阳纤纤那不满的表情。
谢绝了他递过来的烟,秋宇翔可不像他那样是个老烟鬼,坐在小旅馆那有点生硬的沙发上,说道:“前两件案件从现场来看确实有蹊跷的地方,并且也有一些共通之处。但是两个死者除了同一个寝室,从jǐng方排查的结果来看,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联系。即不存在情杀的可能,也没有仇杀的理由,罪犯的杀人动机确实让人怀疑。”
停顿了一下,秋宇翔申请严肃地继续说道:“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如果把程宁比做A,那瞿秋吟就是C,最为关键的,就是联系两人之间的李新B了。李新分别是程宁和瞿秋吟的好朋友,说不定这其中发生过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说道这,秋宇翔略带深意的看了看欧阳纤纤,出声说道:“欧阳小姐,那副画可以让我看看吗?”
“可……可以。”被秋宇翔看的有点头皮发麻,接触了几次秋宇翔的欧阳纤纤显然还没适应这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过还是拿出了那张被折叠的很工整的图纸。
“照你的分析,那李新就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现在她却死了,欧阳纤纤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个见她的人,这下可不好办了。”方捷摁熄了烟头,皱着眉头说道。
“那……那我去自首?”因为第一遇见这样的事,欧阳纤纤已经有点不知所措了。
“不用了。”秋宇翔收起了图画,略带无奈地说道。
两人奇怪地看着秋宇翔,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回答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