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骑士点点头,一番沉吟,愧疚道:“原本计划入冬便运入商社的jīng盐看来要晚上一段时间,不知对今年过冬可否有影响。”
“无妨无妨。”绿衣女子摇摇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jīng盐储备还有一些,支撑到明年应无大碍,倒是生铁缺上不少,需加大收购力度。”
女骑士喟然叹息道:“大齐官府对生铁管理甚严,我们只能靠贿赂要员才能收购些许铁料,若要像jīng盐那般大宗采购,相当困难也!”
“看来一切还得靠自己啊!”绿衣女子颇有同感地叹息一声,像想起了什么似地随口问道:“最近辽东王府有何动静?”
女骑士沉吟片刻,开口道:“自越国赵牧兵败后,辽东王已撤回了部署在边境的大军,只有其子李成宛领军一万驻守高句丽未归,其余一切如常。”
绿衣女子不胜惋惜地摇头道:“赵牧为人刚愎自用,成不了大事也算理所当然,大齐有老蒙武领军,威风犹在矣!”
“对了,夫人,还有一件小事。”
“噢,甚事?。”
“是。”女骑士点头道:“辽东王正请幽州官府帮一名叫吴玄的人寻找失散已久的父母,寻人告示贴满了整个幽州郡县城池。”
“李信怎么也管起此等闲事来了。”绿衣女子冷冷一笑,又漫不经心地问道:“可否记得那告示内容?说来听听。”
“是。”女骑士低头抚胸一礼,沉声念诵道:“辽东王书告幽州万千百姓:道德仁义,大孝为先,幽州人士吴玄自小与父母双亲失散别离,无奈人海茫茫无从寻找,本王念及孝心可嘉,决定以书告助其一臂之力,若有知情者请揭榜前来辽王宫相见即可。辽东王李信,嘉德十四年十月。”
“完了?”
“没,还有一封吴玄父母遗留下来的血书。”
“继续念。”
女骑士点点头,刚念了第一句,绿衣女子浑身猛然一震,美目圆睁站起高声道:“且慢且慢,从头再念,一字不漏地念清楚。”
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失态,女骑士不禁惊讶愣怔住了,急忙点头,沉稳的女声在房间内清晰地回荡起来:“今形势危急,不得已将爱子弃于此地,望好心人收养。大齐历一百三十四年冬。”
话音落点,绿衣女子脸上泛起激动的红cháo,泪水霎时涌上了眼眶,身体也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急促地喘息良久,勉力扶住身边的长案闭目凝神,好半响才沉声问道:“香儿,你说他叫吴玄?”
女骑士从震惊中恍然回神:“对,吴玄。”
绿衣女子长吁一声,睁开双目时泪水已不可压抑地流了下来,默默地喃喃数句,平静下令道:“即刻准备马匹,我要去一趟辽东。”
女骑士惊讶起身,张张嘴想要询问,然则终还是点头道:“夫人放心,我立即前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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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起,霞光漫天,柔和的冬rì阳光散满了整座辽王宫。
白茫茫的霜雾中,一场jīng彩的对决正在东面校场内上演,原本洒扫庭除的仆役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三三两两地围在校场旁围观指点,既是兴奋又是惊奇。
“玄兄,看好,某来也!”望着百步外驻马而立的吴玄,景云沉着脸高声一句,双腿一夹马月复,举起红缨枪已如风雷闪电般猛冲而来。
见状,吴玄微微一笑,马缰一抖赤风驹已是心领神会,人立长嘶一声如同红sè利箭般骤然飞出,毫无畏惧地向前迎了上去。
一红一白两骑转眼飞至,只闻一声暴喝骤然破空,景云手中红缨枪如毒蛇吐信般瞬间刺出,其势若穿石之箭,直取吴玄胸膛而来。
吴玄临危不乱,身体一侧躲过攻来长枪,倒提着的画戟以夷非所思的速度划出一个光圈弧线,森森的戟头月牙呼啸着向景云肋部抹去,恰到好处地封锁了他变招格挡的机会。
景云心中赞叹一声,枪交左手,身体已是凌空跃起,长枪一个横扫,漫天枪影当头罩下,想要逼着吴玄收戟回防。
吴玄画戟却是骤然向上一番,戟头轻而易举地架住长枪,一阵让人咬牙切齿地金属摩擦声中,景云稳稳当当地落在马背上,抽回长枪迅速变招,身体前倾,长枪已从后背瞬间转出,快捷无比地刺了过去。
就在长枪要接近的那一霎那,吴玄一个鹞子翻身,整个人突然就从马鞍上消失了,长枪呼啸而过,却刺了个空。
景云俯身虽然视线被阻,长枪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森森的枪尖上挑窜起,一团光彩夺目的枪影瞬间封锁住了吴玄身下空间,只待他落下便是中枪的结果。
吴玄一声清啸,手中画戟斜插而下,果断准确地架住了游离不定的长枪,顺着枪身向下一滑,目标竟是景云握枪的手腕。
景云毫不慌乱,长枪一个大回旋,红缨枪光华大展,整个人几乎都被一片银蛇般舞动的光影笼罩,突兀一声暴喝,手掌变拳击在了赤风驹马月复上。
赤风驹吃痛前冲,吴玄正好落在了马臀之上,重心不稳间身体一阵晃动,手中长戟力道顿时大减,景云见机不可失,银亮的红缨枪咆哮袭来,以夷非所思的速度,刺向了他的腰肋。
千钧一发间,吴玄顺势滑下马背,长戟再度飞旋而至,犹如跃空之蛟龙与刺来长枪骤然相撞,只闻“当啷”一声大响,两人手臂同时一震,在巨大的惯xìng下皆是不由自主地倒退了数步。
见吴玄似乎处于下风,一旁观战的李希雅不禁手心冒汗,想要出言助威然而总觉不妥,不禁转头问向凝神观战的秦仲:“吴兄不是很厉害吗?为何竟一直处于下风?”
秦仲模着光光的脑袋笑道:“甚下风?俺怎么看不出,如果硬要比较,老大与景云也算是旗鼓相当。”
李希雅蹙着眉头低声道:“还未及十招,吴兄已被景兄击落下马,难道不是劣势?矛戟无眼,可别误伤了才好。”
秦仲目光从校场中收了回来,上下打量李希雅一圈,惊奇开口道:“你这么关心老大作甚?即便是对阵切磋,不小心负伤也是常事。”
“吔,我哪有!”李希雅红着脸差点跳了起来,沉下脸冷哼一声道:“我只是担心误伤而已,岂有他哉!”
秦仲望向场中摇手道:“嘘,快看,老大占上风了。”
李希雅骤然一愣,一双美目迫不及待转移了视线,望向酣战愈演愈烈的两人,果真形势已是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