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辉将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萧寒满怀希望的睁开双眼,却只看见了天边的落落余晖,自己的掌中并没有出现任何属于他的开魂之光。
“怎么会这样……”垂下双手,耷拉着脑袋,萧寒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泪水犹如即将决堤的洪水,忍不住就要夺眶而出。
此时,姜长空的声音响起:“就这样放弃了?”
这句话就如一剂强心剂般注入萧寒小小搏动的心脏,抽了抽鼻子,以往坚定不移的信念再次写在了那张小脸上,“我不会放弃的。”说着,萧寒又抬起了双手,开始静心纳灵。可就在这时,姜长空把手遮在了萧寒的小手之上。
疑惑的抬起头,萧寒看到姜长空在笑,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老姜的笑容,感觉是那么亲切,那么舒服,令人如沐chūn风。
姜长空微笑着说道:“不必了,无论你试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天真的眼神充满了倔强与不甘,却依旧掩盖不住眼中闪动的泪花。
“傻孩子,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开魂。”
“不需要?”一时之间萧寒有些听不懂姜长空的话了,“那你刚才为什么说我,说我已经……”萧寒顿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要说出来却是如此的困难,仿佛“开魂”这两个字拥有魔xìng一般,一说出口便会抽空自己全身所有的力量。
姜长空模了模萧寒的小脑袋,手在空中一抹,“小寒,你看。”
萧寒抬头,那里有一间塔楼,几乎跟现在天边的颜sè一模一样,却又让人认为它的外表是陈润如水的蓝sè,显得极其不合理。按理说那阁楼与四周的景sè完全融合在一起,外人是无法看到的,可此时萧寒却是看得如此清晰,口中念叨着:“天水一sè。”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萧寒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着,他看见天水一sè的第一眼就深深地被它吸引了。直觉告诉他那里面有着不可思议的东西,那里面有着他向往的世界,而此刻,那个世界的大门就向他敞开着。他需要做的,只是向前迈出一步。
“老姜,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答应,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萧寒斩钉截铁地说道。
“小寒!”姜长空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记住!永远都不要随便承诺别人什么,否则你会为此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知道吗!?”
“嗯。”萧寒认真地点了点头。
“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用开魂吗;想知道在那里可以找到兔子吗;想知道外面那个神秘的世界是多么的多姿多彩吗?……”
“嗯嗯嗯……”萧寒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不用开魂,记住,是任何人!”姜长空异常严肃地郑重强调。
“嗯,记住了。”
“乖孩子,去吧。”
看着萧寒飞奔向天水一sè的背影,姜长空的眼中出现了片刻的恍惚,随即是满目的欣慰,“小寒,去吧,贪婪地汲取吧,那里所藏可不光是我的毕生心血。”
转过身,姜长空看着天边如血的残阳喃喃自语:“接下来应该是他了,不知道会用几天?”
残阳下,孩子们修行所在的山峰隐约可见。
深夜,与平常一般,孩子们修行完后都早早地睡下了。此时本应是一片漆黑的山谷里却有混乱的青光明暗交替,呜呜的寒风吹过,犹如百鬼夜行般,好不慑人。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一间小木屋,木屋的主人正是神童——罗观。
此时他的情况不容乐观,脸上青辉红芒乍现不定,全身隐隐发抖,衣裳早已被汗水浸透,俨然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
“噗!”不多久,一口鲜血便夺口而出,手捂着胸口,那里针扎般的疼痛久久不能平息。
“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如此!?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罗观的内心强烈的呐喊着。
自从诺天离开之后,他便隐隐有一丝的不安感觉。这丝不安如果换做别人或许会置之不理,可罗观不会。从小到大,只要他内心升起这种感觉,就一定会有不幸的事将要发生。
如村口老伯失踪;田大妈的女儿出嫁却惨死在花轿中;周大爷的老伴不幸从山上失足身亡,等等……他已经数不清这种感觉出现过多少次,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种不祥的感觉从来都没有错过。
从小到大,每一次他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幸一次又一次的发生,无论他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最后悲惨的结局。而这一切的一切便造就了他远超同龄人的心智,因为他看见的,别人看不见。
这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却也是与生俱来的悲哀,更何况,承受这一切的是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孩子。
今天是诺天离开的第十二天,这十二天罗观始终无法静心纳灵,一开始他把原因归结于雷落,可现在雷落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后来他又把原因归结于诺天,可是如果连诺天都无可奈何的事情,他又能如何?
想通这一切的罗观再次纳灵之时,却仍然无法静心。依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只有一个解释——他还没有想到问题的关键人物。
“究竟会是谁!?”是夜,罗观一人静静地在房中思考着。这十二天内发生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中回想着,他不想错过任何细节。
不觉,天有些微亮了,猛地睁大眼睛,罗观的脑中闪过三天前萧寒问他在那里可以找到兔子时,有那么一瞬,他内心没来由的悸动不安。
纵身下床,罗观朝着姜长空所在的院落狂奔而去。
如果是村中之人将有不幸发生,他罗观会悲伤会难过,但却不会影响他的心境,因为他无能为力;如果是诺天,他是更加的无能为力,却会心痛;可现在指向的是萧寒,他绝不能坐视不管!因为从小他便是孤独的,只有萧寒这一个朋友,不,应该说是亲人。他早已将萧寒当做了自己的弟弟,试问弟弟有事做哥哥的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就在罗观飞奔而来之时,姜长空猛地抬起头,目光似透过重重黑夜,看向了那个急速前行的瘦小身影,眼中有一丝惊讶,而更多的却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