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羽骑马回来商队的时候,就看到三思和娘,还有瘦猴儿向自己这边走来,三思赶上来拉住了烈焰的嚼子,说:“凌兄弟,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羽儿,你没事吧。”此时凌羽已经下马,凌羽的娘上前关切的看着自己的羽儿说道。
“娘,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凌羽咧嘴笑说道,看到他们几个为自己担忧的样子,心里感到丝丝暖意,“这就是自己的亲人和兄弟。”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凌羽的娘连续重复道。眼神难免关怀之sè。
“嗯,走,娘,我们先进去再说。“凌羽上前扶住娘亲的手臂说道。
“凌公子,请留步。”
三思见凌羽要陪他的娘走,正在纠结该不该将秦烈的交代的事说时,突然听到秦烈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只见秦烈远远的骑马过来喊道“凌公子啊,你终于回来了,小姐正在将军帐中,吩咐我见到你回来后便带你过去。”。
凌羽听到秦烈这么一说,感到很奇怪,待秦烈走近后,就开口问道,“听秦统领的意思,好像你们早猜测到我能安然归来?”
“我当然没有这个本事,是小姐说的,刚才三思和瘦猴儿嚷着要众人快马去寻你,谢小姐说不必,她定能保你安然归来,我就说小姐所言皆准,如今看来果然如此。”秦烈下来马笑说道。
凌羽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从刚才遇到那个神秘的少年青衫开始,凌羽就感到,自己仿佛身在局中,一举一动仿佛都在别人计算之中。
这让他感到挺郁闷的。不过自己是不会让别人牵着走的,尽管现在自己对许多事情感到疑惑,但相信慢慢整合,自己应该会明白的。
“娘,你先和三思他们来那个回去。我去去就回。”凌羽说完,就跟着秦烈想谢小姐的营帐而去。
不一会儿,来到了营帐前,秦烈边走边喊:“小姐,凌公子果然平安归来了。”
只见帐篷的门帘子掀开,谢小姐迎了出来,谢小姐看着凌羽微微笑着,似有深意,但却没说话。
凌羽走到了谢小姐身前,真诚的说:“谢小姐,让你们为我费心了。”
“嗯,秦统领,你先退下吧。”谢小姐开口道。
“是。”秦烈恭敬的说道,转身时看了凌羽一眼。
谢小姐将凌羽迎进了营帐,亲自为凌羽斟满一杯酒,然后微笑着说:“公子今夜可有奇遇?”
凌羽此时已经算是打心里佩服谢小姐的了,知道谢小姐冰雪聪明,仿佛一切都难逃她的耳目,所以直来直去的说到:“我今夜遇到一位叫青衫的少年,他让我代他师父向谢小姐说一声,无机子谢谢赠马之情谊。”
“我只知道他们来了,却没有想到来的竟是惊风神箭青衫。”谢小姐自言自语的说道。
“难道小姐认识青衫?”凌羽好奇的问。
“‘无机门’做事向来隐秘,青衫此人,我也只是听闻,却从未见过。”谢小姐淡淡的说:“其实见没见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果然能劫走了这些马。”
停了片刻,谢小姐继续说:“其实就算是路上无人劫马,我也是不会让这些马儿运到健康的。凌公子可知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可是一直让凌羽困惑啊,当时那个青衫没有给自己解释,只好向谢小姐求解道。
“凌公子请恕我冒昧,这几rì我在商队的山坡后面,看到凌公子在耍练武艺,有时还吟唱诗词。想必凌公子也是个胸怀大志,不甘平凡之人,可为什么对天下大势反而漠不关心?”
谢小姐不答反问。搞得凌羽一惊,“没想到谢小姐早就注意到了自己,难道谢小姐看出来自己心中所想。”
不过谢小姐也没等凌羽做答,继续说道:“如今的天下,早已经不是司马氏一家的天下了,而是豪门士族的天下。士族如此势大,司马皇族岂能无所顾忌,所以扶持皇族旁支会稽王司马道子,yù图谋藩镇。我父在朝中官居尚书侍中,也是主张要削减士族权势的。”
“势成割据总是对天下百姓没好处。”凌羽根据后世所了解的历史规律,想了想说道。
谢小姐淡淡的笑了笑:“士族权势滔天,rì久必成大祸,削减士族权势这本并没错。只可惜凡事yù速则不达,”
“天下士族门阀势力最大者,不过王、谢、庾、桓四家,肥水战前,是我的谢家在朝中权势最大,可就在肥水战后,我大伯公谢安却功高不赏,反遭排挤,如今谢阀权势早不比当年,岌岌可危,而荆州桓阀却趁势而起,yù意要将我谢阀压下。因此我父就与会稽王站到了一起,想借助司马道子来重振我谢阀,而其他门阀又岂能不知?现在虽然无风无浪,可只要一旦打破这个平衡,门阀士族又岂能甘为鱼肉?”谢小姐叹息一声。
“而朝廷朝令夕改,如今会稽王司马道子逐渐势大,又遭皇帝所忌。所以皇帝秘令与我谢阀不亲善的王恭统帅北府军,并任青、衮二州刺史,因此北府军渐渐的月兑离我谢家的掌控。而皇帝目的恐怕就是要借北府军,来对抗会稽王以及我父了。”
“官场上的钩心斗角看来自古都是一个样。”凌羽心说。
“北府军百战百胜,绝非虚名。曾以八万人就让苻秦八十万大军灰飞烟灭。而众多门阀虽然势大,但若谈起兵造反恐怕还力有未逮,所以说,乱天下者,只能是这北府军,而平天下者,也只能是这北府军。恐怕只要北府一叛,门阀士族必然跟风造反,浑水模鱼,到时可就恐怕真的天下大乱了。”
谢小姐给凌羽将这一番天下大势说完,凌羽是知道这段历史的,东晋末年正是因为北府军王恭造反起义,使得苟延残喘东晋迅速走向了灭亡。因此忍不住点头称是“看来不久将会是乱世,时局动荡,势力错从复杂”。
“可这又与这些马儿有什么关系?”凌羽还是有点用不明白。
“我父亲组建新军,就是要制约北府军,这一批战马就是要装备新军所用。”谢小姐继续说:“可王恭此人人中龙凤,居心叵测,又怎么会坐失先机,恐怕这批战马只要一入建康,北府军也马上就要先发制人了。”
“新军刚建,又怎么能抵挡的住久经沙场的北府军?”谢小姐果然是算无遗漏的说:“如今各大士族,尤其是桓阀、庾阀都在极力策反王恭,在这个时机下,若这匹马运回健康,恐怕就不是王恭被门阀策反,相反却是被朝廷所逼反了。”
这一席话听完,凌羽就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曾是都督护军将军的秦烈,从不服人,可却偏偏对眼前这位谢小姐言听计从。
这谢小姐简直可称为女中诸葛,身在局中,可却又能将整个天下大势看得如此通透清晰,整个天下又有几人?
谢小姐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也早知将有今rì的局势,所以数年前便开辟了一条贩马渠道以备战时所需,可怎么想到朝廷如此心急组建新军,此刻绝非运马良机,所以我这才要煞费苦心务必要让这些战马在路上被劫,万不能使这些战马运到建康。”
“既然如此,谢小姐今夜在那数千人前来劫马时便将马奉送即可,又何必有此一战?”凌羽此时对局势已经大致明朗,问出了心中最后的疑问。
谢小姐见凌羽发问,却微微笑道,不答反问:“公子可知晓道教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