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jīng美,棉被光滑柔软。
昨rì夜里想到的是谁?睁开双眼身边竟是谁,小红或是小翠?他不知道,怀中的女人睡的正香甜,他也只是她的一个过客,他顾及不了这么多,他昨晚喝的太多。
酒虽能让人忘却忧伤,可醉过酒的人都知道酒喝的太多第二天一定会头疼yù裂,那滋味并不好受,夕阳现在也不好受,他想吐,吐掉污秽,吐掉忧伤,可忧伤真的吐得掉吗?
虽不太好受,但他毕竟清醒了许多,他又不得不想一些他不愿想的事,承受着它给的无助,一个人清醒的时候太多是不是也是一种痛苦?
他下床洗了洗脸,水很凉,他的心也很凉。
他又想到闵月兰怎么会知道他和公孙小蝶的事,没有谁告诉过她,他和小蝶的事那么隐秘那么的短暂,闵月兰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现,这简直不可思议。
也许她在公孙府有内应,一定有人看到了那一幕,可夕阳敏锐的知觉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也许是他自己太过疏忽?可他一直都保持着jǐng惕,即使面对公孙小蝶完美无瑕的**他也没有放松,可闵月兰偏偏就是知道了。
也许是有人瞒过了他的耳目,可这世上能瞒过他耳目的人并不多。
他想起了公孙凌天,那rì公孙凌天盘问他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可显然那个内jiān不是他。不对,夕阳忽然想到,那rì他就只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就是公孙小蝶,公孙凌天身旁那个年轻人的脚步声他也没有听见,难道他会是那个内jiān?暗中偷窥的人是他?夕阳的后背不禁浸出了冷汗,一个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内jiān呢?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和闵月兰合作,恐怕更多的是利用,利用闵月兰,他恨不得马上回去问问闵月兰。
幽冥赌场在一个掏空了的山里。
夕阳回到幽冥赌场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阳光虽不热烈但却很是明亮,幽冥赌场却昏暗无比,偌大的一个赌场空荡凄清。
夕阳很快就走到了闵月兰的房间,他甚至连门都没有敲一下就走了进去,他心中有太多的话想说,也有太多的疑问。
屋子里没有燃灯,闵月兰坐在床上,姿势慵懒疲倦,借着昏暗的光线还依稀可以看见她脸上的泪痕。
她抬起了头,声音也如她的人一样慵懒,道:“你回来了。”
夕阳本有太多的话要说,太多的疑问,可当他看到她的那副面容,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了一声“嗯”。
他又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她又道:“昨rì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你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我应该替你高兴,应该帮你去提亲的,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所以你走吧。”这句话仿似用了她很大的力气。
夕阳听着只有更痛苦,他辜负了她的期望,她不怪他反而支持他,他感觉很对不起她,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你要我走,你竟然要我走,你要我去找她?”
闵月兰柔声道:“是的,你走,每个人都有权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为什么就不能呢?”
夕阳定了定神,道:“可是……………”
闵月兰打断道:“没有可是,你不必觉得抱歉,你已不在欠我什么,该还的你这些年已经还清了,你也不用担心我,要王梓豪胜并不只有这一种方法。”
夕阳的咽喉似被什么哽住了,他发不出声音,这短短的一句话久久的在他的耳旁回响,他甚至感觉呼吸都是如此的困难,眼泪悄然滑落。
一个男人流下了眼泪就表示他真的很伤心了,而且伤得很彻底。
良久,他感觉他能发出声音了,他的声音已变得无比的嘶哑,道:“好,我走。”说完这就话他的人似已虚月兑,像一个空空的麻袋,但他还是很努力的让自己站稳。
闵月兰沉默着,她冷冷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没有表情岂非就是最痛苦的表情?
转身,离别,就这样离别了么?
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小心,仿似生怕踩碎了什么东西一样,或许他是在等,等她的一个挽留。
这段路并不长,但他仿似走了一个轮回,轮回之后是不是将会重生?他不知道,他心乱如麻。他也没有等到那一句挽留,突然他停住了,还是一样嘶哑的声音,道:“你要小心你在公孙府里面的那个朋友,也许他只是在利用你。”
背后传来闵月兰那依旧毫无感情的声音,道:“谢谢你的好意,但这一切都与你毫无关系了,我只希望你快点走。”声音冰冷,这句话也似一根冰,冷的让人颤栗。
夕阳在颤抖,他走了出去,走出了幽冥赌场,外面的阳光还是那么的温热明亮,它不会为了任何人的悲伤而停止了燃烧。他是不是真的会开始新的生活,是不是真的会得到幸福与快乐?
闵月兰还是如往常一样,起床,梳妆,然后做事。
今天她化妆化的很慢很仔细,用了将近两个时辰,也许你觉得不可思议,但哪一个女孩子家不是这样呢?她们总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世人,让你去欣赏她,呵护她。她们更想用这种方式去留住自己的青chūn,这简直愚不可及,只要心底永存青chūn,每一天都活在青chūn里。
化完妆的她很美,美得令人心驰向往。
幽冥赌场也渐渐的热闹了起来,她微笑着接待每一个人,只要来一个人她都不免要和他开几句玩笑,讲几个笑话。每个人都被她的风采所迷,每个人都不免要回头多看她几眼,她也满足他们的要求,每个人看她的时候她都会对他笑一笑,她喜欢看男人欣赏她的表情。大家都在赞赏老板娘的美丽,“老板娘”是江湖人送给她的外号。她甚至还亲自上了赌桌,以前她很少上,她还输了不少,几万两银票可不是一般人出得起得,但她很开心,她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微笑。
人在快乐的时光里总会叹息时间的短暂,虽然它并不是真的短暂,午夜就这样降临了,赌场也渐渐的凄清起来。
她笑着和每个人告别,笑着说几句道别的话,无非就是“有空在来,有空常来”之类的套话,然后她笑着走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没有燃灯,空空荡荡的,她的微笑在也看不见了,她忽然将她手边的每一样东西都摔的粉碎,花瓶,字画,古玩,那些全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可她不在意,她甚至还将地上的残骸狠狠的踩上几脚,仿似它们跟她有深仇大恨一样。
嗤的一声,桌上的灯燃了起来,灯不是她点的,很显然这间房里还有别人,她竟然没有发现,是不是她已经痛苦到麻木的程度了?
火光很明亮,照的小屋如白昼一样。然后她就看到了躺在她床上的那个人,灯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用内劲隔空点燃的。
床上的那个人锦衣华服,容貌甚是端庄秀丽,就算是个女人都会嫉妒他的容颜。
闵月兰只看了他一眼就赶快瞥过了头,她似是不想看到那个人。
偏偏那个人已经下了床并朝她走了过来,似是在询问一般,道:“你不开心?”那声音俨然是一个女音,尽管他已经说的很深沉了,可还是掩饰不了那只有女人才会特有的音调。
细细在看,他竟然是一个女人。可她为什么要穿男装呢?她和闵月兰又是什么关系?
闵月兰冷哼一声,就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她也赶紧追了过去,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闵月兰的旁边。
她道:“是不是因为和我打赌的事情不顺心,其实你不必和我赌的,你想要无柳山庄,你一句话我就会给你。”
原来她就是和闵月兰打赌的那个人,也是无柳山庄的主人杨柳。
闵月兰还是沉默不语,杨柳又道:“是谁惹了你,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但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别的事情。”她边说手已经握住了闵月兰的手,她沿着手臂向上轻轻的抚模着,很快的,她的手已经放在了闵月兰的胸膛。
闵月兰觉得恶心至极,她狠狠的推开了她的手,大声道:“你走,我喜欢男人。”
杨柳被吼的呆住了,她没有想到,以前她们在一起不是很快乐吗?以前的每个寂寞的夜里,她们不是缠绵的火热吗?她们都是寂寞的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会发现寂寞就像自己的影子一样,用鞭子抽也抽不走,所以她们的故事开始了,这不仅仅是肉yù上的满足,更是心灵上的慰藉。
杨柳的心渐渐的疼痛起来,她痛恨自己是一个女人,她想成为一个男人,她想像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给她安慰与呵护,可她不是,她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忽然感到无比的愤怒,她将闵月兰强制的拉了过来,开始撕扯她的衣襟,闵月兰死死的挣扎,她越是挣扎她就越愤怒,她很突然的就打了闵月兰一个耳光。
闵月兰被打的退了几步,双颊变得cháo红,并发出了一丝轻微的申吟,一声快感的申吟。
杨柳笑了,她对这个结果好像很满意,她想上前去搂住她。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因为闵月兰的食指和中指指向了她,这并不可怕,可她偏偏停了下来,因为闵月兰的手指间有一根针,绣花针。绣花针岂非就是绣花的,这有什么好可怕的呢?可这根针到了闵月兰的手中就不仅仅是绣花,还可以杀人,江湖上能够躲开她飞针的人并不多。
杨柳很是勉强的笑了一笑,道:“你何必这样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一下么?”
闵月兰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冰冷,道:“你走,这里是幽冥赌场,你在不走你就休想走的出去。”
杨柳真的愤怒了,大声道:“你是不是有了其他的男人?”
闵月兰沉默着冷冷的看着她,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杨柳似自嘲般的笑了一笑,道:“你一定是有了其他的男人,让我猜猜,那个男人是谁?”她带着玩味的神情又继续说道:“是夕阳吧,只可能是夕阳,可惜他一直把你当做他的恩人。”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
闵月兰的心在刺痛,手中的针急速shè了出去,杨柳一个翻身就躲过了这一针,闵月兰的手中不知何时又捏住了七八只针,还是那么冷的声音,道:“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杨柳笑了笑,笑的那么苍凉,道:“走,我当然走。”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语声坚定,道:“我会让你后悔的,一定让你后悔。”
闵月兰的心在绞痛,她啜泣着,声音越来越大,远方的夕阳仿似得到了感应,心痛不已。
夜很深了,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在这样的夜里舌忝着自己的伤口潸然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