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正是大多数高三学生高强度的备考阶段。
教室里唦唦的写字声层出不穷,讨论问题的同学时不时的发出“奥”原来如此的感叹。
热情的学习氛围充斥着整个教室,而这一切对我来说似乎无关紧要,只有窗外常年不变的景sè才能引起我独有的兴致。
“铃……”放学铃声的长鸣把我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
转身发现后座陆建没有在座位上,莫非这家伙又被班主任老高抓到办公室接受“教育”去了?
我再一扭头,看到身边的杨露仍在刻苦专研立体几何练习题,不只有杨露,教室里大部分同学似乎丝毫没有放学的打算,仍然在各自座位上奋笔疾书的写着、算着。
我不禁有种感叹,高中生的压力还是不小的,尤其是面临高考的学生。但是在目前的教育体制下,大多数学生已经淡化了学习的根本意义,只是片面追求高分,难道课业负担抹杀了他们自身的兴趣爱好?
当问及高中生未来的想从事的行业或者未来的发展方向时,百分之八十的学生会回答先考上再说,至于读什么专业,父母来决定,而剩下百分之二十属于读什么专业都无所谓类型的。
我不知道我是属于哪种类型的,但是眼前的杨露一定是属于那百分之八十之中的,因为她是典型的乖乖女嘛。
作为杨露的邻座,我觉得有必要启发她一下。
“杨露,放学了还不回家?”
“嗯,师兄,这题做完就走。”杨露视线仍然停留在立体几何上。
说起杨露叫我师兄的原因,让我自己都感到滑稽。
源于课间无聊时段,前后座同学最喜欢探讨武侠剧,我最喜欢讲天龙八部中珍珑棋局那一段,把“聪辩先生”苏星河视为我的偶像。
而杨露表示她最喜欢虚竹,当我问她为什么喜欢一个又呆又丑的小和尚时,杨露回答说虚竹淳朴善良,将来就要嫁给这种男人。
由于苏星河是虚竹师兄的关系,杨露也叫我师兄,这是什么逻辑?把自己想象成虚竹?
杨露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师兄这么简单的逻辑你都分析不明白,你数学是怎么考出高分的。
我对她说师兄不才,只好不耻下问了,杨露嘻嘻哈哈的告诉我说,想象一下将来你的弟媳应该叫你什么,我顿悟了,这小妮子把自己比喻成西夏公主了,我说你牛,祖国就需要你这样的英才。
“杨露,你这么刻苦学习,想过将来读什么专业没有?”
“没……有!”
杨露先愣了一下,那表情简直就是樱桃小丸子的翻版,然后看着我说:“哎,不是还有爹妈么,这种事轮不到我来考虑……”
我现在有点佩服自己了,完全命中,这时候我开始开导杨露,告诉她不能盲目学习,应该找到自身未来的发展方向之类的,反正扯了十多分钟,最后说的我都口渴了。
杨露很赞同我的说法,问我:“师兄,你说我最适合读什么专业?”
这一问把我问愣了,我在大脑中迅速思考,以便能找到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否则我之前的开导不是纯属娱乐了么?
灵光一动,有位伟人说过,“教育要从女圭女圭抓起”,我随口说出:“幼师!你最适合做幼师。”樱桃小丸子造型的杨露生来就是当幼师的料嘛。
和杨露消磨了半天时间,陆建还没回来,我推测这家伙此次肯定又在忽悠老高呢,所以我只好不等他了。
骑着新买的“大赛”,我哼着小曲飞出校园,103公交站点仍然是那么拥挤,拥挤的程度至于如果让我坐103,我宁愿步行回家。
看着车站旁聚集的人群,我很庆幸自己有一台自行车(这也太容易知足了)。
美好的时刻总是夹杂着不安因素,一只罪恶的手正在伸入一名女生书包的侧兜,不知道是jǐng匪片看多了,还是我骨子里就有英雄主义,我突然加速,从“手”和“包”中间穿了过去,很自然的把那只罪恶的手撞了回去。
我没往后看,估计那人被我的“大赛”刮了一下,也不太好受,不过无所谓了,对待坏人不能手软,可能是由于做了正义之事,我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起来。
在我chūn风得意的哼着王力宏的歌时,后面开来一辆出租车停挡在我的前方。
从车上走下三名青年,从那装束不难判断,这几人是当地的混混,尤其是带头的那个,黄毛、耳洞、叼着烟卷,牛仔裤还破了几个洞,我估计这些人准是古惑仔看多了,模仿带头大哥呢。
我正要换个方向走出胡同,那个黄毛伸手拦住了我,我很诧异,我跟这群人基本是没什么交集,他们拦住我做什么。
顺着他拦住我的胳膊看去,手指上的银sè戒指好像在哪见过,奥,原来是刚才在车站的扒手。我不想理会这种人,跟这些人浪费时间不值得。
“站住,坏了老子的好事,你怎么也得补偿补偿。”黄毛开口了。
“怎么补偿?”
“少他妈装蒜,今儿哥几个本来可以乐呵乐呵,半路却遇到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把到手的大鱼放跑了,你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吧!”
这三个人哈哈大笑,并做着猥琐的手势。其实我挺郁闷,倒不是因为遇到这几只臭鱼烂虾,而是临近高考,我却接二连三的遭遇乌七八糟的事,让我哭笑不得,哎,真是衰到掉渣了,看来今天不把这几条臭鱼烂虾灭了,我是回不了家了。
“咣咚!”
“哎呦!”黄毛呲牙咧嘴叫了一声。
我正准备放下书包收拾这几个家伙,陆建从后面骑着他那改装过的“二八大踹”把黄毛撞个跟头。
“对不起啊,兄弟,真是抱歉,这自行车旧,刹闸不灵敏!”看着陆建给黄毛道歉的模样,我笑的都岔气了。
“季浩,放学怎么不等我?”陆建看到我笑,沉着脸向我抱怨。
“你大爷的,他俩是一伙的,给我打!”
还没等我向陆建解释,黄毛三人打过来了,黄毛对准陆建的肚子就是一脚,陆建吃痛后退了几步,看来他还没弄清此刻的状况,要说打架,陆建算是行家,因为在一中基本没几个能单挑过陆建的。
陆建看对方来真的,自己也不能示弱,左手把一个混混打过来的拳头挡开,对准那个混混肚子就是一拳,看的我都有点疼,紧接着后面另一个混混的一记飞脚朝着陆建的胸口踢来,陆建很灵巧的一闪,再用手顺势一抓一甩,第二个混混摔个狗啃泥。
看到这情形,黄毛急了,拿根管子趁陆建转身时,对准他的后脑敲来,我看这情况不妙,再不出手陆建后脑就开花了,我快步上前单手抓住即将打在陆建后脑的管子,对着黄毛胸口狠踹一脚,黄毛闷哼了一声,退了几步坐地上了,哼,老子最恨背后偷袭。
“你们几个怎么混的,连学生都打不过”陆建这家伙好像对于刚才的娱乐没有尽兴,这口气我听着有点意犹未尽的味道。
“行,你俩给我等着!”黄毛放了句狠话,带着那两个虾兵蟹将连滚带爬的跑了。
“娘嘞,这话老子怎么听着这么耳熟!”陆建还在冲着黄毛他们支支吾吾,我已经重新骑上自行车准备开动了。
“季浩,等我!哎,你什么时候又惹上这些混混了?”
“可能是刚才吧,这年头,哎,无语!”
回去的路上,陆建逼迫我讲出招惹混混的原因,我只好添油加醋的把刚才黄毛的恶劣行径,以及我是如何在众人面前无所畏惧展露英雄风采的事迹描述了一番。
陆建听得是热血沸腾,接连说刚才打黄毛打的不够狠。我突然好奇陆建今天在老高办公室时间如此之长,就问他是不是又违反校规校纪,他说没有。
“那高老主要教育你什么了?”
“咳,别提了,中午给楼下高三.十三班一个女生写了一封情书,没想到那女生以我写的情书太露骨为由,下午竟然跑到老高那儿告状,说我xìngsāo扰,娘嘞!”
“……”我刚喝的一口矿泉水全喷了出去。
沉默许久,陆建收了收嬉笑的表情,认真地对我说:“季浩,我刚才在停车场取自行车的时候,看到沈梦和一个男生在亲热……”
“哦,我已经知道了………”
回到家后,我躺在自己的床上,一闭眼脑子里播放的全是近期的幻灯片。
先是自己骑了三年的吉安特自行车莫名其妙的被盗,紧接着是被一伙校园流氓围堵,虽然武斗没受什么伤害,但是学校却给我一个记过处分,对于即将参加高考考生的档案里留下这样的污点,真是晦气。
最要命的是跟自己牵手一年多的初恋女友沈梦,居然在这种关键时期投怀送抱给那个校园流氓张晓东,让我情何以堪……
我真的替沈梦感到惋惜,确实不明白沈梦为何找一个抽烟、喝酒、打架、骂人的校园流氓。
可能一段感情就是这样吧,快乐结束,冷漠开始,没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