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阳的心理战术果然奏效,在天伐战士和烈焰战士弹无虚发的火力压制之下,清军魂飞魄散,斗志全无,敢死队刚一冲进巡抚衙门大门,这些人早已纷纷缴械投降了。
一场本应该殊死相拼的战斗,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结束了,前后居然还没有用到两个时辰。
“二哥,三哥、四哥,杭州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把善后之事做的妥妥帖帖。我这就回上海了,大哥一个人我不太放心,估计还来得及赶上上海的起义。”高宇阳对蒋志清三人交待着。
“老五,你自己也要多小心!你放心,这边的事情一处理完,我们就去上海与你和大哥会合!”蒋志清回答道。
当高宇阳带着杭州光复的消息赶到上海的时候,上海的起义已经提前发动了。
原来,上海道的道台刘燕翼已经提前获悉了上海将要发动起义的消息,密电告知两江总督张人俊,张人俊回密电告知已调清军向上海进发,并饬令刘燕翼和江南制造局总办张楚宝无论如何要固守待援,必须坚持到11月5rì。
陈其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知道时间宝贵,与李平书、李燮和一商量,决定11月2rì晚上21点提前发动起义。
李燮和与李平书按照计划分头发起进攻,李平书这一路非常顺利,但是李燮和这边却遇到了大麻烦。江南制造局总办张楚宝在接到张人俊的密电之后,迅速调集巡防营的清军全部进入制造局。当李燮和带领光复军强攻的时候,清军依托众多枪炮与制造局内存放的大量弹药,沉重打击了光复军和大刀队,致使李燮和部伤亡惨重。无奈之下,李燮和只好将江南制造局围得水泄不通,等待李平书和陈其美前来会合。到11月3rì清晨的时候,商团、青帮、敢死队和光复军已经在制造局外汇合了。
就在几方商议准备进行下一次攻击的时候,张楚宝突然派人送来一封信,指名要让青帮和陈其美共同签收。青帮众位大佬和陈其美读了信之后,全部大惊失sè。
张楚宝的信很简单:贵帮的庞老爷子现在在我们手里,如果想要庞老爷子活着回去,必须想办法阻止李燮对江南制造局的进攻。只要能让江南制造局坚持到11月5rì24点,自会安然将庞老爷子送回。
这一封信差点让青帮乱成了一锅粥。
青帮是中国历史悠久的帮会,雍正四年由翁岩、钱坚及潘清三人所创。徒众皆以漕运为业,故称粮船帮。大江南北,入帮者颇众。青帮是清初以来流行最广、影响最深远的民间秘密结社之一。青帮多流传于江南一带,后因海运兴起,漕运没落,于是大批青帮弟子进入上海,从事各种行业。上海工人的百分之八十都属于秘密结社成员,而青帮所占比重最大。青帮的辈份原为清、静、道、德、文、成、佛、法、仁、伦、智、慧、平、来、自、信、元、明、兴、礼二十个字,清末又续大、通、悟、学四代。
到了1911年,上海礼字辈已几近无人,即使是大字辈也所剩无几。
张楚宝在信中所说的庞老爷子叫庞仕奇,是上海青帮乃至整个青帮硕果仅存的“礼字辈”老头子。
庞老爷子如今九十高寿了,已经于五年前封山,基本上不理青帮之事。可是在上海青帮中,谁也不敢忽视庞老爷子的存在,庞老爷子俨然成为了青帮至高无上的象征。
如今,青帮至高无上的老头子被别人挟持,这对崇尚“师徒如父子”的青帮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对老头子的生死也决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高士奎、樊瑾成、王德邻、张仁奎、刘登阶这五个上海“大字辈”青帮老大,赶忙找陈其美商量对策。除了路烟飞不见踪迹之外,加上陈其美,上海“大字辈”的七个大佬这次竟然聚齐了六个,可见青帮对此事的关注程度。
陈其美也知道此事的严重xìng,他夹在中间,十分为难。一方面,他怕青帮众人救庞老爷子心切,因此而阻碍光复上海的大事。另一方面,他又怕枪弹无眼,如若真的在进攻江南制造局的过程中,伤了老爷子的xìng命,恐怕他陈其美和整个同盟会,今后就难以在上海立足了。
李燮和见青帮众人面sè有异,也赶忙询问。得知原委之后,李燮和不由的在心里打起小算盘来:马上发起进攻,借机杀死庞老爷子,既可以夺取光复上海的领导权,又可以置陈其美于死地,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李燮和装作大义凛然的样子:“陈老大,我可管不了这么多。同盟会口口声声可以为革命牺牲一切,想必你也不会为一己之私而耽误光复上海的大事吧?时间宝贵,我决定马上进攻江南制造局。”
“不可!”陈其美和高士奎、樊瑾成等五个青帮大佬齐声阻止。
“有何不可?你等再敢阻拦,本司令将以军法处置。”李燮和一挥手,数十名光复军举起枪对准了陈其美等人。
“跟他们拼了!!”青帮中有人大喊。
李燮和狞笑着正准备下令开枪,眼看着一场自相残杀的惨剧就要发生。
“李司令,你们这是干什么?”高宇阳犹如天降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高公子,你不是在杭州吗?怎么又到这儿来了?”自从前两rì开会吃瘪之后,李燮和对高宇阳就多少有些莫名的惧意。
“杭州已经光复了,我在那儿也没什么用了。怎么?我就不能到这儿来看看?”高宇阳反问着李燮和。
“什么?杭州光复了?你果真只用了三个时辰就拿下了杭州城?”李燮和非常吃惊。
“哪用得了三个时辰,大概用了一个多时辰,杭州城就拿下了。”高宇阳故意轻描淡写道。
见众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高宇阳接着说道:“哦,对了,还忘了一件事!”说完,高宇阳一挥手,几个天伐战士押着一人走上前来。
高宇阳指着押上的那人对李燮和说:“李司令,这是浙江巡抚增锡,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了。”
说完,不再理会李燮和,径自转向陈其美:“大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陈其美见了高宇阳就像见了救星一般,赶忙把庞老爷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近段时间,陈其美一直处于孤身奋战的境地,早已身心疲惫。现在,又出了这事,面上更显出憔悴。
高士奎、樊瑾成等五个青帮老大还是头次见到高宇阳,看见同样为青帮老大的陈其美竟然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如此模样,觉得颇为奇怪。
高宇阳听完也感觉到棘手,他何尝不知道陈其美此时的两难处境:“大哥,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陈其美深思了一下,果断说道:“我想独自进入江南制造局,劝说张楚宝投降,实在不行能将庞老爷子换回来也是好的。”
高宇阳点点头,他知道这对陈其美来说是最好不过的解决方法了。高宇阳倒不担心陈其美的安全,料想张楚宝处于如此岌岌可危的境地,也不敢将陈其美怎么样。关键是陈其美现在必须要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不管将来庞老爷子是死是活,陈其美都不用再担什么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