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司马府门前。
一青年男士目视着正前方大门上的牌匾,眼里满是愤怒。
古人言,一个人有多大的能力,便有多大的傲气。
你可以杀了他,折磨他,但你绝不可以羞辱他。
当然,这也不是包括所有的人。
比如贾诩。
他会先忍气吞声,在伺机反扑。
而这个年轻人,显然是前者。
年轻的他满月复学问,是绝对容忍不下别人的轻视的。
只见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后,迈步走上前去,重重的扣着门。
不一会,紧闭的司马府大门恼怒的开启,没等门仆辱骂,年轻人先一步打断了他。
“零陵蒋琬,特来拜访水镜先生。”
“管你是谁!竟敢如此……”门仆怒发冲冠,本想破口大骂的他忽地止住了。瞪着一双乒乓球大的眼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蒋……蒋琬?”
“不才,正是在下。”
“请……请稍等。”
说着,那门仆像看见鬼一般,匆忙的说完后,调转身子向前疯跑而去,连门都忘了关。
按理来说,晚辈拜访长辈,即使大门未闭,也不能径直走进去。应该守在门外,虚心等候,待到传话的人说可以进去了,才能不失礼节的随之而入。
但蒋琬却没有这么做。
只见他略显满意的看着门仆跑走后,拭去衣上的尘土,竟迈步走进府门!
他不懂?
一个享誉一方的杰出人物,怎会不懂?
他仗力而骄?
那他为何现在才进?早在门仆吃惊的那一刻,他就该夺门而入了。
只见蒋琬随意的走进去后,尾随门仆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此时,司马府待客大厅内。
司马徽理所应当的坐在首位后,便见贾诩站起了身。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贾诩向司马徽,黄承彦,庞德公等三人一一拱手后,接着说道,“想当年炎黄之时,蚩尤力量足可撕碎天地,踏遍天下,无一人可与之匹敌。却偏偏让炎黄二帝所降伏,使我人类得以生存下来。数千年后,又有项羽霸王重生,再现蚩尤征讨天下。这样勇猛的人,却也被我汉高祖皇帝打败。呵,说起来也真是可笑,数百年后,这一现象却再次发生,先是张角妖言惑众,擅自煽动民众起义,讨伐我大汉江山。被击溃后,又有十常侍把持朝纲,残害忠良,现在。董贼老儿挟持皇帝,败坏民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吕布一杆方天画戟横扫天下,效蚩尤,项羽之恶,却无人出来行炎黄,汉帝之事。哎,真真可悲,可怜,可叹啊!”贾诩摇着头,似是在抱怨当今世道。
“可笑!我原以为阎忠那老头找了一个好的接班人。却原来也这般腐朽,卖弄聪明。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们这三个老不死的没你想得那么愚忠,要是你还这般怨天尤人的话,不好意思,老夫恕不奉陪。”只见黄承彦大笑着站了起来,摇摇头后,竟转身走了出去!
“哈哈哈哈!”
这一次,倒换成了贾诩。
就见贾诩大笑一声后,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在座诸公真的认为我话中所指便是那董贼,吕布吗?哈哈!当真可笑!”顿了顿,在庞德公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贾诩接着说道“董贼?不过就是一个仗着兵多,欺软怕硬的主罢了!吕布?也不过就是一个贪财好sè,反复无常的小人罢了!这二人又怎可被赋予蚩尤,项羽之名?即使有李儒这个智囊从中出策,又怎可能挽回二人必死的命运?诩话中所指,另有他人!”贾诩边说边跪坐下来,止不住的摇头。
“哦?不知这人是谁?”一直沉默的司马徽突然开口了,本在气头上的黄承彦也退了回来。
贾诩沉默了一阵后,再一次反客为主道“敢问在座诸公,若是当年蚩尤,或是项羽统一天下,现在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笑话!若真被这二人统一天下,天下,还能叫天下吗?定是一副暗无天rì的场景,民不聊生。”黄承彦再次开口,急切而恼怒的说道“贾文和,别卖关子了,你话中所说那人是谁?”
贾诩笑着摇了摇头,却并不为三人解惑。
黄承彦等了许久不见贾诩说话,抬起头后,正看见贾诩在那明笑,满月复怒气噌的一下涌了上来,就要发怒之际,庞德公打断了他。“不知那人是谁?还请贾公为我等解惑。”
“不敢当,不敢当。不知庞公可见过牲畜口吐人言?或者是听说过?”
“牲畜说话?!”
倏地,就在贾诩说完的下一秒中,庞德公,黄承彦,司马徽异口同声的惊呼出来。
“正是,而且这匹牲畜更能知道各位的能力,甚至能发掘出最不显眼的人,并且这些人的能力绝不低于各位。”
贾诩说完,大厅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就连每个人的心跳声都能清楚的听见。
许久。
“……贾文和,我等本以为你身为阎忠的接班人,更是一个享誉一方的名士,绝不会口出诳语,原来是我等错了。来人!将此丧心病狂的疯人乱棍打出!”
很正常的,司马徽啪的一拍木桌,唰的一下站起身后,手指贾诩大骂道。
紧接着,从门外闯进两个仆人,不由分说便架起贾诩向外走去。
“哈哈哈!可笑!可笑啊!待到这匹妖畜统一天下的那一刻!我看你们这群腐rǔ还会不会如此淡定从容!还会不会指责我贾文和丧心病狂!他缺的只是一个名,只是一个名!哈哈哈哈!”贾诩被两个仆人架着,无法反抗,而他似乎也不打算反抗。
“慢!”
突然,庞德公阻止住了仆人的动作。
紧接着,便见庞德公走到门外,四下里看了看后,回过头退了回来。
“放开他,你们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
“诺。”
仆人缓缓退下,待到他们全都退下后,庞德公拉住贾诩的胳膊,将他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子鱼……”黄承彦略显愤怒的看着庞德公的行为,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做。
“此牲畜,便是下一个蚩尤,项羽?”庞德公没有理会黄承彦,而是严肃的向贾诩问道。
“然也。”贾诩闭着眼睛,很平静的答道。
“就在此处?”
“然也。”
“嗯……是那匹黄sè白蹄的千里马?”
“哼哼,非也!这也正是他高明的地方!”
“那匹花马?!”
“非也!是那匹灰sè的土马!”
“什么?!”
这一次,换成黄承彦,庞德公,司马徽三人的震惊了。
只见这三人嘴巴微张,眼神中惊惧的神sè一闪而过后,颓废的软了下来。
“你刚才说,他缺的只是名?”司马徽忽地想起什么,噌的一下坐直后,急切的向贾诩问道。
“名,权,人。”
听到贾诩的回答,司马徽再次软了下来,不同的却是他此时的心情在没有了恐惧,有的只是放心。“如此说来,我们还有很大的机会。”
“这匹妖马绝不能活!可是……我们要怎样才能杀了他?”
这时候,黄承彦也放下了对贾诩的愤怒,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最快的攻城办法,便是从内部瓦解。”
似无意的,贾诩快要睡着的样子说了一句决定xìng的话。
“内部!”
“老爷!零陵蒋琬拜见。”
忽地,门仆的声音将三人的思绪打断。
贾诩猛地一惊,神sè异常的看着门口。
“蒋琬?就是那个被称作零陵神童的蒋琬?”司马徽再次坐直后,叮嘱了贾诩一番,便略显匆忙的向外走去,黄承彦与庞德公也收回思绪,紧随而上。
“又是蒋琬!该死!”贾诩眯着一双缝眼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抹yīn狠。
……
司马府宅内。
门仆焦急的领着司马徽等三人向前走去,生怕因怠慢了贤才而招来司马徽的愤怒。
“嗯?”
忽地,司马徽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目视着前方不紧不慢的蒋琬。
自己还没通知他,他到先进来了?!
竟如此无礼?
初一见面,司马徽就对蒋琬的感官大大下降。
这就是零陵神童?
“不知……阁下何人?何故闯我府邸?”司马徽眉头紧皱的看着蒋琬,明知故问。
蒋琬自是看到了面前的四人,略一思考便知道了其为何人。
“零陵蒋琬,特来拜访水镜先生。”
“哦?零陵蒋琬?”说着,司马徽装模作样的打量了蒋琬一下,“该不会是哪个暴徒假意冒充吧!”
蒋琬一听便笑了,硬气的自视一眼后,说出了贾诩曾说过的话,“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贵府中进入了一匹会吐人言的妖马!”蒋琬镇静的看着面前的四人,丝毫不为说出这句话所带来的后果而着想。
“吐人言?妖马?!是那匹灰sè土马!”司马徽等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蒋琬,“他怎会知道?”
“不行!这件事暂时不易宣扬!”司马徽坚定的看着蒋琬,突然说道“妖言惑众!怎会有一匹马回吐人言?来人!把他压到我的书房!待我细细审问!”
门仆应了一声后,叫过几个仆人一起强行架着蒋琬往前行去。
蒋琬奇怪的看着司马徽,他为何表现的这般镇定?为何不把我乱棒轰出反而要压我去书房?
难道是那老头已经说了?
还是那匹马?
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