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在认定了自身的安全之后,露出了老本xìng,话匣子也一下子打开了,心中拥堵着的诸多疑问便滔滔不绝的询问而来,完全不理会习老的感受。
“老习,你给评评理,你说这老江是不是确实有些不厚道,咱们仨关系这么好,我万万没想到他教我的身法与刀法还留有这么多名堂。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这清风步原来名叫清风踏云步,这都算了,最最关键的是撑场面的下半篇居然都没和我提过,遇人不淑啊。”吴德一边说着还一边摇着头,仿佛真是江行云辜负了他莫大深情一样。
不待习老插嘴,吴德踱来踱去口若悬河不肯停歇:“对了,老习,你刚才还说了我使的这方寸刀法是改编自斜月三星刀?斜月三星刀,听这名字很厉害啊,老江改编的目的想来是为了隐藏我的身份,不让我在以后使刀的时候露出他的线索。其实我觉得这方寸刀法很好用啊,你可不知,这刀法屡次助我渡过险情,在你眼中怎么就觉得这刀法垃圾了呢?”
习老盯了吴德一眼打断了他,似乎不满意他胡乱挑拨自己看不起江行云自创的招式:“我什么时候说过方寸刀垃圾了?我是说你挥刀的架势看起来不伦不类,全无气势可言。”
吴德被他陡然间如鹰眼般的目光一瞪,立马住了嘴,并且心底暗叫惭愧:“这深藏不露的猥琐老头儿连我最拿手的方寸刀法都看不上眼,好歹也是绝世高手老江改编得啊,他这眼界也太高了吧。乖乖的,幸好我的枪法没被他看出来是老江所授,不然老江的脸这次可就丢大了。咦~,难怪了,难怪老江称这套枪法叫什么戳鳖枪法,土到掉渣,也不知道这戳鳖枪法源自于哪种高级枪法,定是老江自己都觉得这枪法改编得太烂,只好取个戳鳖这个相对应的土名字,枉他一代绝世高手。”
吴德一点没有怪自己武技使用不当,却把责任推到江行云身上,全然认为定是江行云将各个高级武技改编得不行。然而他却不知道,即使是在习老口中所谓不伦不类的武技,若是放在各个城市拍卖场之中,至少都已经达到了地级武技的水准。
吴德见习老打断了他的讲话,便反问了习老一句:“老习,这么熟悉老江的风格习惯,以前肯定是经常切磋的了,像你们这种层度的高手那切磋起来肯定是风云变sè吧,我能木能冒昧的问一句啊,当时你们俩谁能稍胜一筹。”
吴德此话问得巧妙,之所以只问谁人稍胜一筹,一是因为他知道物以类聚,像习老他们这种境界的修为高手,若是两人功力相差甚远,那是决计不会成为至交好友,第二就是给习老一个台阶下,即使承认不如江行云,也只是稍逊一筹,不至于面子上抹不开
习老听见这个问句不由得哈哈一笑:“哈哈哈哈,谁更胜一筹?这可不好说勒,小子,当年我们五兄妹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排名,外界所流传的所有的排名都是外界自己揣度猜测,以讹传讹的。”
吴德听见之后一愣:“五兄妹,你们什么来头。”
习老却完全没听到吴德后一句问话,仿佛从刚才自己的话语中已经将自己带到了过去的回忆中一般,嘴角泛起轻笑,所有情景还历历在目啊。
三十年前,大恒国境内出现了五个旷世高手,虽未能踏足天人之境,但俗世传言之中,五人均是天人境下第一人。到底谁是天人境下第一人,这个悬念一直持续了十年,甚至在万灵山庄的百仙榜上,五人排名的备注也是按照姓氏笔画来排,并不代表真正实力。终于有一天,也不知谁提议组织,让五人齐聚挂榜山,准备结束这份天下瞩目的疑问,五人之中分出个高下排名来。
这挂榜山位于藏龙郡的崇山峻岭之中,其山势不算雄伟,奇峰也不算突出,古刹宝寺均不闻名于当世,然而此山却是名镇天下的圣山。不为它因,只因从初代飞升开始,中原大地每一名飞升成神之人的生平简历均被以神力制榜,悬挂于挂榜山顶峰孤崖,至今已有二十六榜存留,不腐不朽,且无论中原战火如何蔓延,终无人敢亵渎此山此峰,直到大恒建国,开国国主重为此山命名挂榜,挂榜仙山之名,由此开始流传。
在挂榜山次峰的礼拜峰相聚的五人初始目的只为争个排名,后来五人激斗长达半月之久后便生出惺惺相惜之心。随后五人抛弃初始目的,不争排名,只为切磋武技,在漫长的岁月中,能找到和自己境界理念相同的高手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五人就在礼拜峰上凿洞为穴,以穴为屋住了下来,五人相互之间坦诚相谈,各自取长补短,其中尤以江行云的悟xìng最高,收获最大,其时他虽不是战力最强,却屡能模仿其他四人招数,玩出出其不意的花样来,大大开阔了众人的眼界。
半年之后离别之时,五人之间感情仿若相识百年的老友,互尊互重,引为至交,歃血誓盟拜为兄妹。此后几十年中五人在中原地区威名更盛,且五人曾多次相聚,情如手足天下尽知,是以天下人便以“五绝”相称之。由于五人始终没有真实战力排名,是以随后几十年中,百仙榜上“五绝”的排名只好按照五人的年纪来定位,“枪绝”习近天排第一,其后便是“刀绝”聂惊风、“剑绝”江行云、“弓绝”嗔海、“鞭绝”慕愔暄。
吴德见习老自顾自的陷入回忆之中思之甚深,心道:“老习他必然熟悉老江过去的秘闻,若是能趁热问出一星半点线索来,也好解开自己心中困扰已久的疑惑,若是知道叶家追杀老江和小叶儿的目的,那便更好。”
吴德于是凑近了身子试探xìng的向习老开口问道:“老习,那看来你们几兄弟当初混的不错啊,唉,能说说老江这几年为什么要隐居在永夏城中喝闷酒呢?”
习老听吴德提到江行云隐居喝闷酒之事,罕有的露出了痛苦的眼神,然而痛苦之sè稍现即退,却而代之的是深邃无尽的眼神,只凭此点,便可推度习老对自身jīng神的控制虽有破绽但已趋于完美。习老摇了摇头缓缓的继续说到:“当年一事,我们却有对不住江老弟的地方,他若不提,你即便晓得又能做甚,他现在在永夏城中还好吗?”
吴德闻弦歌而知雅意,已从习老一笔带过的话语里面听出他不愿再透露以前的事情,自己自然是不能够也没实力逼他吐露出来,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习老的问题:“一年前我与他一别之后再无他的消息,当时一名剑客高手来找他决斗,决斗完毕之后他只是匆匆说到他身份已经暴露,须得赶紧离开,临走却也都没给我说他会去哪儿,接下来会做什么,之后我便来到玄武学院,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没料习老听完到此处身躯微震,奇道:“难道叶家至今还没放过他吗,叶若若不是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吗,他叶家却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江老弟?”
吴德一听再自己隐瞒了部分情报的情况下,老头儿居然也知道叶家的事,看来这劫只怕是十几年前就结下了的梁子,那时候自己都还没出生,当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得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了。”
习老听后皱眉沉默了半晌,喃喃自语道:“看来我确实是躲避得太久了,放不下的始终是放不下,天意将这小子安排到了玄武学院,难道是告诉我是出去的时候了吗”。说道此处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问道:“小子,近段时间你心中的暴戾爆发的频率是不是越来越高?”
吴德闻言脸sè剧变,再次大吃一惊,“你,你怎么会知道?”
习老见他数次吃惊都露出一副双眼大睁,张口结舌的表情,便知其中明显含有做戏的成份,心知此人果然生xìng狡猾,随时都爱作态,不禁心中焦虑一缓,没好气的笑道:“我不但知道你心中会有暴戾爆发,并且还知道其产生的原因,最最重要的是,我还知道消除的方法。”
吴德为人何等的jīng明,只听习老这么一说,便知道这老头是要将此事作为条件吊起来卖了,接下来肯定有事要求自己去做。以习老的境界,无论要求的是什么事,对吴德自己来说肯定都是九死一生,吴德心叫哪能让思路跟着你走,为了将主动权拉回自己这边,吴德扬起了初显英俊的小白脸装作满不在乎的说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在这轩辕界天天你打我杀的环境之下,谁还能没点戾气,只要平时自己能够控制就好。就像天空飘来五个字儿,这都不算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