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无须的青衫淡定文士直了直身体,一手反背,一手单托,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一道极猛烈的刀光当头斩下,银光闪闪,耀眼无比。
青衫文士只是侧了一小步,刀光贴着胸月复而过,只差分毫,却安然无恙。
高个老大刀锋一转,往小月复折去。
一扭腰错身,在刀把上轻轻一托,这一刀又无力垂了下去。
青衫文士动作微小,看似慢,实则快,这几下潇洒利落,犹有余力。
激斗了小会,一方攻势凌厉暴烈非常,一方却是腾挪灵巧无双,两方互相无奈,身手实是伯仲之间。
此时,只听得赤膊男“啊……”一声惨叫,接着“啪!”的一声巨响,摔到在地板上,大腿处鲜血直冒,被闻安一下狠的,捅了个窟隆。
高个老大眼看再也讨不了好,当然则断,砍刀乱舞,将青衫男逼退,一伸脚勾起赤膊男,高声叫道:“兄弟们,走!”
这几个人虽然狂傲嚣张,对老大的话倒是绝对服从,齐用狠招逼退对手,跃出战团。
鹰鼻男和高个老大两人架起赤膊男,劈开窗户,跳了出去。
只听得又是一声惨叫,窗外,鹰鼻男回头狠狠的望了一眼,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此刻鹰鼻男眼中的道道杀机,已将王阿福撕成碎片。
王阿福软剑上鲜血淋漓,闻安一瞧地上,落着三根手指,一曲一扭,好似三只血虫蠕动。
老四猥琐男和老五帅哥琪公子则经验非常老道,早从另一窗窜了出去。
杨雁南立时问道:“追不追?”
闻安看了看那位青衫文士。青衫文士摇了摇头,“别追了,留不住,怕伤及无辜。”
几人面面相觑,一场风波就此化解,同仇敌忾之下,亲热之感油然而生。
王阿福放下软剑,抱拳道:
“多谢各位恩公相助,本店才化险危夷,小女子也没有被贼人俘虏。实在是太感谢各位恩公了。”
“不谢,不谢。恰逢其时而已,不敢居功。”杨雁南笑呵呵地说道,还斜眼看了下闻安。
闻安无语,心下惴惴,一时冲动出手,没料到对方有如此实力,倘若南姐有什么事,可怎么向将军交待啊。不过自问,如果再遇上这种情况,怎么办?应该还是会出手的,天xìng使然,毫无办法。
“来福,快唤人来收拾,好酒好茶先上,我亲自下厨给恩公们做顿长chūn名肴。”
“好啊!打了一大架,肚子还真的饿了,嘿嘿!”杨雁南嘻笑道。
白面无须的青衫文士抱了抱拳,微笑道:“二位路见不平,行侠仗义,在下狄云白佩服之至。”
闻安还礼:
“恰逢其会而已,兄台不是也仗义出手,我辈中人,无须多言。小弟闻安,姐姐杨雁南。”
狄云白微微一笑,方才杨雁南说那几话时,看了看闻安,不懂什么意思,原来这话却是闻安的习惯。
“这是展羽,在下好友。”狄云白指了指小胡子。
展羽不是一个心细的人,没觉着什么,听完狄云白介绍,爽朗笑道:“别看我长了小胡子,年龄可不大,才十八哦!”
“十八不小了啊,我才十六,我家小闻才十四哦!”杨雁南轻声嘟嚷。
“展兄年少有为,身手不凡,小弟在这里先谢过了。”闻安对展羽极时出手,相帮南姐,那是极为感激的。
“不知这五个强人是什么来路,二位兄台可否知晓?”
“什么来路?”狄云白沉吟半晌。
“其中有个家伙自称琪公子,而去年听说赤岩四义增加了一位兄弟,好像正是称为琪公子,那么这些人,多半应该是盘踞赤岩山的赤岩五义吧,这帮人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附近黄林、淮阳都深受其害,我们长chūn富庶,为祸最烈。”展羽接着说道,言语中露出浓浓的愤恨。
“是他们?”狄云白凝神考虑。
“怎么官府不剿灭他们,除匪是官府的责任啊!”杨雁南问道。
“我们长chūn县衙一共二十五名捕快,赤岩五义……不……五恶,大小喽啰一百多号人,以本县之力,根本无法对付。要联合周边二县,却因路程和通信,也实在难度太大。而本地附近又无军队驻守,想请人帮忙都没有办法。”狄云白解释。
“云白是本地现任县令。”展羽介绍道。
“哦!狄大人……”
“我上任长chūn县也才一年多时间,去年报上头要求清除匪患,可惜本人实在无能,报告呈上犹如石沉大海,至今没有任何消息。若二位侠士不忙走的话,不如去县衙小住两rì,我们集众人之智,想想怎么清除这匪患。”
狄云白诚意譤请。
小二来福此时收拾好了桌椅,招呼众人入座,不过盏茶时分,一道道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便开始端了上来,sè香味俱全,仅是些山珍野味,杨雁南很少尝过的东西。
上齐八道大菜,王阿福也出来就座。
杨雁南惊讶道:“王阿福,你的动作可真快啊,八个菜都是你做的?对了,像你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怎么叫王阿福这样的名字?”
闻安心中偷笑,南姐的好奇心还不是一般重啊,什么都要问。
上好梅子酒,王阿福今rì逃过一劫,非常开心,笑道:“招待恩公,当然是自己做的,现料嘛,所以快些。”
“妹妹也是大美女啊,男装打扮,更是英姿飒爽。至于王阿福这个名字,不是本名,我们阿福酒楼代代相传,执掌的都以王阿福对外相称。”
“那阿福姐闺名叫什么呢?”
“我是帮这个三个男人问的哦!”杨雁南看着旁边三个男人充满期待的眼神,狡黠的笑道。
王阿福不是杨雁南此种直率之人,不禁有些头大,不说吧,在座的均有恩于她,讲了吧,好似要将自己介绍出去,都怪这位妹妹,问就问吧,还要加后面那句话。
纠结归纠结,王阿福毕竟执掌酒楼,场面上应付多了,很自然地答道:“小女子王星忆,久无人问,自己都有些忘了。”
“星忆,哇,星忆姐,这么好的名字你可不能忘啊!星忆星忆,星星和回忆,好名字,好名字……,小闻,你说是不是?”杨雁南摇头晃脑品味着王星忆这个名字,好似比桌上的山珍野味更值得去体验。
“是啊,南姐,你不是饿了么,这么多好东西,我们不干掉它,对不起星忆姐啊!”
展羽估计也是馋了,附和道:“对对,来,咱们开动。”
王星忆微笑地看着大块朵颐的四人,其中,展羽吃得最香,也最难看,狼吞虎咽,仿佛有人在和他争抢似的,不对,确实有人在和他争抢。杨雁南虽然爽朗,吃相颇佳,应是世家大户出身,动作习惯很难改变。闻安和狄云白筷子随意,只是将菜肴尽皆尝了尝。
酒过三巡,俱是年轻人,很快便熟络起来,特别是有杨雁南这个自来熟,气氛更是融恰。对王星忆悦耳的声音,优美的身形,绝佳的容貌,杨雁南反复赞美,不要说星忆本人,连旁边的三个男人听了,都有点不太好意思,虽然他们心里实在太赞同了。
别看王星忆未满二十,执掌阿福酒楼已两年多,一身厨艺尽得乃父真传,自她继承酒楼之后,王阿福的声名不降分毫,足已证明她的才能非同一般。
狄云白这位县令虽然淡然,人却也诚恳,并不拿架子,不过在杨雁南将门虎女的心中,小小的一个县令,真算不上什么官,因此并无拘束。
末了,狄云白又邀请他们入住县衙客房,共商大事。
闻安和杨雁南相视一眼,便答应下来。除恶务尽,从来都是闻安心中执念之一。阿福酒楼并无客房,王星忆非常想留恩人在自家宅院住上几晚,但不能和县令抢客啊,只好随他。
离开阿福酒楼,狄云白安排好闻、杨二人住下,考虑到他们疲累,相约明rì会面,便即告辞。
深夜,闻安练了一会气,觉得jīng神慢慢恢复过来,一时间并无睡意,抬头望去,窗外的星光明亮、闪烁,突地想到,长chūn城的星光怎么好,是不是王星忆名字的由来呢,要知道大灾难之后,满天繁星的天空可是好久没有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