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天夜里张三爷就派人死死地盯着吴老三的一举一动,所以当他送夏米出村庄的时候就有人前去报告张三爷了,而这一切,吴老三全不知晓,他知道张三爷虽然表面上装作不再追究此事,可是此人老谋深算,凡事不彻底调查清楚决不罢休,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昨天下午大家刚走就被盯上了。
吴老三刚回到家里就见院子里站满了人,张三爷嘴里抽着卷烟正坐在石盘上等着他,大家的眼光更是像刀子般在他身上割来割去。
吴老三心里一沉,强作欢笑地说道:“今天大家怎么这么有空,怎么不进家里坐呢?”
王大媳妇站在大家前边,扯着破锣似的嗓子骂道:“好你个吴老三,你还真把大家给耍了,老娘早就看出你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老三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但他毕竟心里有鬼,所以和王大媳妇说话也不像平时那样蛮横,而是以缓和的语气问道:“我好像没有什么事得罪过你王大媳妇啊,你为什么就说我不是好东西呢?”
王大媳妇显然无法按捺内心的气愤,又骂道:“你当然没得罪过我,可是你分明拿着全村的几百口生命在开玩笑,你说你的良心是不是让狗给吃了?”
张三爷咳嗽了一声,半是责备半是纵容道:“王大媳妇,说话注意分寸”
吴老三看出了张三爷的意思,所以转而问道:“张三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反而把我给搞糊涂了?”
张三爷也觉得该是到了他说话的时候了,只见他慢慢地站起来拍了拍上的灰尘走到吴老三的面前,怪眼一翻,吴老三吓得后退了一步,他以前也是只听大家说过张三爷的厉害,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识过,刚才看他那眼神分明就是一只狡猾的老狼,大有一上来就咬破你的喉咙。
张三爷忽然伸出他那双枯瘦如柴的手拉住吴老三面不改sè地说道:“老三啊,你在这个村子里呆的时间大约也有几十年了吧?”
吴老三不知道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只好点点头说:“大概有三十年了吧”
张三爷忽然又松开拉着他的手,慢慢踱步说道:“知道就好,我呢,在这个村里呆了六十多年了,你们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个个如同我的孩子,俗话说的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村里当然也有我们自己的规矩,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这是祖上定的规矩,有规矩就得遵守嘛,那不然的话要规矩还有什么意义呢?你说对不对?”
他在问吴老三,吴老三不置可否,但心里面隐隐觉得有一把刀子正刺进了自己的心窝。
张三爷翻头冲着人群里喊道:“小六子,你出来说说,若是有人私通外人破毁我们村庄该如何处理?”
名叫小六子的小伙子应声而出,如数家珍般地说道:“根据祖法第六条之规定,若有本村之人私通外人而破毁村庄者,乱刀加身,一块一块割去其肉去喂狗”
张三爷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说得好,我们每个人都要牢记祖法并严于遵守,我们这个村庄才不会被人破毁,我们才能世世代代地生活下去”
他话音一转又道:“可是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现在居然有人拿着全村的数百口生命当儿戏,他不但不遵守祖法,还要把我们一个一个全都害死,大家说这样的人该如何处置?”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处死,处死”
吴老三知道事已败露,腿一软跪在了张三爷的面前,面如死灰地道:“可是整个事都与那个小姑娘没有关系,你们怎么不再好好找找其他的原因非要揪住那个小姑娘而不放呢?”
这句话一说出就如同点燃了炸药的导火线,张三爷暴跳如雷地道:“和那个小姑娘没有关系?你怎么至死都不悔悟呢?为什么她没来的时候我们过的好好的,而她一来,我们就接二连三地死了那么多人?你还说没关系,你倒是说说和什么有关系?”
吴老三说不出,但他坚信与夏米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又找不到任何证据,他因为不知该说什么而憋得满脸通红。
张三爷又抽了一口烟下了命令:“把这个害群之马给我绑起来”
立刻有几个中年男人上来把吴老三捆了个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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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村口的水井边,吴老三身上被乱刀所刺,他的心脏肺腑果然被拿去喂狗,而他的七零八乱的尸体被丢到水井里,从此那口大水井也被用石头封上了。
原本以为没有什么事了,可是一个月之后,所有的人还是未幸免于难,还是有人不断死去,直到所有的人全都死去,就连家畜也无一只生还。
古老的村庄到处都是尸体,尸体散发着恶臭的气味,大热天的空气里也没有一只苍蝇,因为凡是苍蝇也都死了。
恶灵横空,这个地方从此以后就成为禁地了,没有人敢来,因为这里常常到了晚上可以看到灯火阑珊,那些死去的灵魂会出来重新团聚,河面上到处飘荡着歌声,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绝不是人在唱歌。
一到了天明,这里又一切归于平静了,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