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寒芒划空而过!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夜空,屋顶上一人从半空摔下,半边头颅被砸的稀烂。林朗赞道:“嘿,这头婬秃驴脑袋倒硬!”
静夜中无数夜枭被惨叫声惊起,呱呱而鸣,振翅扑腾而飞。林朗毫不停顿,闪身跃上屋顶,来人十多人,除了死去的慕容兄弟以及了然和尚,便数屋顶这二人武功最高,适才一人胆寒欲逃,被林朗踢出了然和尚光头砸碎了脑袋。
另一人此时双手牢牢抓着屋脊,两股战战,死死盯着欺身而来的林朗。林朗冷声道:“跑啊?你怎不跑?”
那人蓦然狂吼一声,手中单刀疯狂乱劈,林朗掣起白骨月刃,唰唰唰连砍数刀,那人突觉手头一轻,低头一看,好好一柄单刀,竟被一截截削断,此时自己手中仅握着一截刀柄。
林朗刀势不停,手腕连翻,月刃刀尖入肉三分,不深不浅,疾削那人骨肉,每出一刀,那人便嘶吼一声,到后来,吼声渐渐变成哀鸣,最后化为呜咽,直至悄无声息……
鲜血顺着瓦沟滴滴答答落下屋檐。那人咕噜噜滚下屋顶,再无声息,竟是被林朗以剔鳞刀法活生生凌迟而死。
“噗通,噗通……”
那边藏在大树上还未来得及爬下来的几人,齐齐跌落下来,亲眼目睹这一幕屠杀,这数名慕容世家派出的好手,同时心头发寒,直觉毛骨悚然。
林朗跃下屋顶,足尖一点,提刀劈向地上几人,忽听鹤青璇嘶声喝道:“林朗……”
林朗一呆,停下脚步望去,但见鹤青璇全身颤抖,死死盯着她。颤声道:“别再杀了,别再杀了!”登时泪如雨下,紧接着扑到一边,呕吐起来。
林朗心中一凛,他连杀六人,丝毫未觉自己手段残忍,只知道这些人连番相迫,实在该死,此时经鹤青璇当头棒喝,登时心头狂震。
“我怎么了?我怎会这般嗜血?”林朗茫然而立。便在此时,身后一道鞭影无声无息袭来,林朗心中迷茫,登时被一鞭抽中,直觉腰间锥心一般疼痛,虎吼一声,转身数枚指骨暗器打出。
他这一手暗器手法,正是琉璃教他的天女散花,一把暗器。分袭数人,如今早已大成,那几人并非高手,如何能当?齐齐闷哼一声。气绝而亡。
鹤青璇凄声喊道:“不要……”
林朗心头一阵烦闷,脑中两个声音交错缠绵,“这些人该杀,杀得好”另一个声音说道:“枉你从小习练血玉珠中的佛门武功。竟然如此残忍!”
“轰”脑中轰鸣一声,林朗仰天嘶吼一声,一路狂奔而去。
鹤青璇哭喊道:“林哥哥。林哥哥……”爬起身来想要追上去,熟料自己适才连番呕吐,身子虚月兑,提不起一丝劲来,蹒跚着往向林朗离去的方向追去,喃喃道:“林哥哥,别走,林哥哥……”
终于再也难以提步,扑翻在地,晕了过去。
良久,一条黑影鬼魅一般凭空出现在她身边,环首望了望四周,叹息一声,听声音竟是个女子。她轻轻抱起鹤青璇,手中扔出一物,月光下黑影一闪,又消失在原地,好似不曾来过一般。
那人刚刚消失,那堆满尸体的地方蓦然熚熚剥剥之声大作,转瞬间,大火四起,片刻之后,地上仅剩一地灰烬。
却说林朗奔出数里,停来缓缓而行,心头一片茫然,不知自己该去何方,前方水声潺潺,林朗忽然觉得口渴。
绕过一处小土坡,那边果然有一眼清泉,泉水淙淙,映着月光,流向远方,清冷而动人。林朗捧起一掬水,洗了一把脸,登觉心神为之一振,浑浑噩噩半夜,立时清醒过来。
月兑上衣衫,在泉水中洗干净,一条小溪中,被染的通红。又在附近拾了些枯枝,生了一堆火,将衣服烤起,呆呆坐在火堆旁,看着上蹿下跳的火苗,怔怔发呆。
蓦然跳起身来,喊道:“青璇!”发足便要奔去,忽而停下脚步,暗道:“我在她心目中此时已然是一个大魔头,嗜杀的大魔头,罢了,以她的武功,不会有事的!”
回身坐在篝火边,只觉得天大地大,此时自己竟然无处可去。过了一阵,衣服也烤干了,林朗穿上衣服,抬头看了眼天色,叹道:“天都快亮了……”
模出乾坤宝袋中的那两枚骨丸,拿在手中把玩良久,自语道:“怎样才能化去其中的嗜杀嗜血**?师父说我须得多亲近自然,修身养性,才能渐渐化去,难道就没什么速成的办法么?唉……”
突然想起师父金蛹说过,海上日出极为壮阔,观之心旷神怡。他此时心头疲顿,此念一生,只想尽快看到那海上日出,一舒胸怀。
当下辨了方向,一路向南而去。林朗走后不久,那眼清泉边上忽然走来几人,一人驻足说道:“停下,此处血腥味极浓,那魔头应该在此处逗留过,大家好生查找一番,看有何线索!”
另外几人应了一声,便分头寻找,忽然一人喊道:“这边尚有灰烬,余烬温热,那魔头定然刚刚离去不久!”
众人奔过去,,最先说话那人点了点头,说道:“咱们分头追踪,一有线索,马上飞鸽传信,切不可与他动手,也不可跟的太近,只需远远尾随便可,那魔头手段残忍,武功高强,切记,切记!”众人应了,分东南西北四方散去。
林朗飞奔而行,直到东方泛白,尚不见海的影子,不禁颓然道:“看来今日是看不到海上日出了!也罢,慢慢走下去,待明日再看吧!”
当下徐徐而行,到了前面一处镇甸,觉得身子乏困,于是模出银两,在路边小摊上吃了几个馒头,喝了碗豆浆。问了路。原来此处乃是新月国毒龙郡,距离海边并不远,但要翻过前面不远处的一座毒龙山。
林朗谢了,心知此去海边不远,倒也不急着赶路,于是信步而走,来到镇头的一座水井边上。那水井叫做“思源井”,镇上打水之人络绎不绝,过了早间,打水之人这才渐渐减少。
井栏外有一座亭子。亭子名“思源亭”,亭中几个小孩子跳跳唱唱,玩的不亦乐乎。林朗坐在亭子中的栏杆上,静静的望着这些可爱的孩子,心中恬静无比。
“毒龙山,毒龙岭,毒龙岭上毒龙飞,要过毒龙岭,先拜思源井……”几个小孩子拍手唱着一首歌谣。追逐打闹。
“要过毒龙岭,先拜思源井?”林朗心中一动,他明日要去海边看日出,须得过毒龙山。这几句歌谣却是什么意思?
忽然远处一妇人喝骂道:“三儿,快回来,你又跑到井边来玩了?看我不打你!”
孩群中一个小孩子慌慌张张叫道:“我娘来了,她又要打我了!”嘴中说着。已经哭出声来,但慌不择路,竟然往思源井井栏边上爬去。
“三儿。快过来!”那妇人见孩子往井上爬去,惊呼道。熟料孩子一慌,脚下一个踉跄,摇摇晃晃,便向井中落去。
“不好!”林朗尚在思考这首童谣,一见那孩童掉入井中,登时吃了一惊,闪身扑到井边,擒龙手不假思索便使了出来,那孩子已然落在井水中,林朗擒龙手吸力一拉,登时提了出来。
那孩子呛了几口水,哭道:“妈妈,妈妈,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那妇人哪还顾得上责骂,抱在怀中,哭声道:“好三儿,你没事吧,你吓死妈妈了!”林朗一抓起那孩童,便知无事,见那妇人担忧,笑道:“大姐,孩子没事,以后不要让他来井边玩耍了!”
旁边几个孩童见伙伴落井,早已吓得哇哇大哭,各自奔回家去,那妇人忙抱着孩子,便要跪谢林朗,林朗赶忙拉起她,说道:“大姐,万万不可!”
那妇人连声道谢,说道:“我常常告诉他不准来这里玩,他总是不听,今天要不是大兄弟,孩子……孩子怕是……谢谢你啊,大兄弟!”
林朗笑了笑,那妇人又道:“快到午间了,大兄弟还没吃饭吧,农家人粗茶淡饭,大兄弟若不嫌弃,就去我家里将就一顿吧!”
林朗刚想拒绝,忽然想到那首童谣,沉吟片刻,说道:“那好吧,如此叨扰大姐了!”
那妇人家中果然清贫,虽然无家居摆设,但打扫的极为干净。林朗自打出生,便身在豪门世家,此时见这妇人家中家徒四壁,灶间空荡荡的,心中登觉凄凉。心中叹道:“百姓本就生活潦倒,奈何各国掌权者偏生要生战事,当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那妇人手脚颇为麻利,很快便张罗了几道农家小菜,尴尬道:“家里穷,没什么好饭菜,幸亏了这个时节,自己种的菜水,委屈大兄弟了!”
林朗忙道没事,抓起筷子,便吃了起来,虽无山珍美味,林朗却吃的大是畅快。
饭后,林朗逗弄那小孩玩,捏了捏他小鼻子,说道:“以后可要听你妈妈的话,那个水井边上可不能再去玩了哦!”
那孩子狠狠点了点头,说道:“我再也不去了,我听妈妈的话,我要做个乖孩子!”
林朗模模他脑袋,问道:“你爸爸呢?”那孩童侧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爸爸去打坏人了!”
那妇人洗了锅碗,刚好走过来,叹道:“他爸爸被征去当兵了!这镇子上,一大半的年轻人都被征去当兵了!唉,国家打什么仗啊……”
林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又问那小孩道:“三儿,你之前唱的那首歌儿能给叔叔再唱一次吗?”
那三儿登时来了兴趣,嘻嘻笑道:“原来叔叔也喜欢听歌儿啊,我这就给你唱!”当下骑在那妇人腿上唱到:“毒龙山,毒龙岭,毒龙岭上毒龙飞,要过毒龙岭,先拜思源井,喝了思源水,毒龙任你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