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色,雨幕重重,空气中回荡着刺骨的寒风,这只是初秋,但这燕赵北国,却以是寒风泠泠,这一场秋雨以带走了夏日最后的一丝温暖。
无痕庄外院,静心园,卫庄与其一众亲信被安置在了这里,原本与紫女重修旧好,是一件极为畅快的事,可是正在这花好圆月之夜,却仍有些不知死活的人,来破坏气氛。
鲨齿剑已然在手,只不过这一回,卫庄的身边不再孤单,而是多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与他并肩作战。
然而眼前的这两位对手,却令卫庄感到十分陌生,因为他们的功夫自己从未见过,他们的身形自己也并不熟悉,但是他们身上的杀气却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卫庄,他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这样的人,本事绝不会差,然而正是这样的高手,却能避过流沙的耳目,是在令人不解。
“`你们是什么人?”卫庄挺剑遥指,心中虽有疑问,语气却相当淡然。
“血狱宗主坐下,血铃童子,我是绿衣童子,他是青衣童子……这样的回答,卫先生还满意吗?”。两个人虽然蒙着面,但是卫庄却能看出他们跃跃欲试的表情,看来自己的人头值不少钱。
当然,价钱不是通缉令上的明码标签,而知会黑市上的花红,通常来说黑市上的价钱都会比明码标价昂贵三到五倍,打比方黑市上燕弘的首级已经被炒到了六十万两黄金。
当然价钱最高的是始皇帝的人头,只可惜没人敢拿。
不论是卫庄,或是紫女皆纹丝不动,只回以坚定的眼神,谁都知道,今晚宝剑必然饮血。
“你退后,让我陪他们玩玩。”卫庄上前半步,长臂一展。将紫女拦在身后。
“小心!”聪明的,都明白什么时候该怎么做,这个时候说什么同生共死显然都是多余的,因为她相信死的一定是敌人,而不会是自己的男人。
这也就是对卫庄,若是其他人,若非是佩服他在江湖上的名望,两位血铃童子早就出剑杀上去了。只要不想死,就得还手,一还手。血铃童子的目的自然而然就达到了,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看来,卫先生是不愿意和我们家宗主合作了?”
片刻之后,血铃童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绝不是装疯卖傻就能糊弄的。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举起了兵刃。
“不错,我在江湖上浪荡许久,血狱的名声也是如雷贯耳,血狱宗主将血铃童瞒过了天下人。今日我倒想见识一下,你们的本事。”卫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在你刺秦之后,这剑技可就成了绝响啊。”
“好吧。既然卫先生你你执迷不悟,我们也只好得罪了,刹那间,寒光映雪。无尽的凶煞之气自剑鞘中流泻而出,充满方圆十丈之地。
来吧,就让我看看。名动江湖的血狱到底有什么样过人的手段。
卫庄眸中的兴奋与战意沸腾欲出,腰间的鲨齿剑嗡嗡自鸣。无形无象的浩大剑势自他身上蒸腾而起,冲霄直上,把血铃童溢出的煞气远远排斥开去,漫天落雨甫一靠近,便被通通震散,化成一片片细细的水汽,洒落大地。
两人神目如电,隔空对视,风,雨,云,气,天地万物似乎凝固,激烈的战斗一触即发。
茫茫雪原上,两人相对而立。寒风肆虐,席卷万物,却吹不动他们的衣衫。
锵……
长剑寸寸出鞘,青锋雪亮,冷光盈盈,似一泓秋水。与此同时,凶煞之气如开闸洪水般自鞘中倾泻而出,填满十步之内的每一寸空间,气温突地升高,好像回到了炎炎夏日,地上的积雪反射出晶莹亮光,竟然开始融化。
这一冷一热,互不冲突,却又泾渭分明,实在是诡异万分。
嗯?他们手中的那柄剑……竟是一把心剑!
注意到血铃童子所引起的诡异现象,卫庄沸腾的战意稍稍平息,眉宇间闪过一抹凝重。
心剑,顾名思义,是与主人心意相通,心神合一的剑,铸剑的每一步,都需要剑主的亲自参与,责无旁贷。
一般来说,它们都是是剑主一生的‘伴侣’,因为,这柄剑几乎成了他们血脉的延续,这样的人一生都在为剑而活,不会娶妻生子,也不会有亲朋好友,他们的生命里,只会也只能有剑的存在,他们若死了,剑也就碎了,换言之,剑若是毁了,他们也就活不长了。
因此,即便是执着于剑的卫庄与盖聂,都没有去炼制心剑。
虽然有如此弊端,好处自然也是有的。
不过,心剑又如何,我鲨齿剑可是不逊色任何神剑的存在。
眉头一挑,他伸手一抹腰间,青芒一闪,鲨齿剑已握于掌中。
与鲨齿剑那声势浩大的出场不同,心剑看上去与普通利剑并无任何区别,只有心剑的主人才能感觉到,手中苍青色的剑刃在以几乎不可察觉的微小幅度震颤不休,周遭的空气亦随之震荡,发出细细的嗡鸣,似乎是在对主人轻声诉说着什么。
锵~
鲨齿剑剑终于完全祼露在空气中,一条赤色如龙的纹路贯穿整个剑身,血芒流转,几欲灼伤人眼。卫庄轻挥手中剑,鲨齿剑在寒风地中划出一轮赤色残月,剑尖斜指地面。
呼……
狂风忽起,煞气涌动,如长龙吸水般被残虹所吞噬,刹那间,漫天凶煞之气一扫而空,接着,气温陡降,寒潮突至,冷热交替之间,气流汹涌,缠绕,在卫庄身周形成一个个急速旋转的涡流。
哗啦啦……
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涡流搅动,挤压,血铃童子的气势瞬间被破,衣袍随风狂舞。
对此,卫庄毫不在意,相对于真正的交战来说,气势交锋不过是虚幻的试探,只要达到剑心通明,不染外物的境界,便可以免疫气势所带来的种种影响,而他的心神毫无疑问已经达到了这个境界。
血铃童子又动了动身,自己正被无数紊乱的气流所束缚,行动迟缓无比。
咦,几乎不能动了,是打算把我禁锢吗?不对,这束缚在不停减弱,看来,他只是想逼我硬接一剑而已。哼,真是多此一举,我从来就没想过闪躲,更没有想过后退。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血铃童子手腕一转,将心剑竖于身体中线之前,剑尖直指苍穹,整个人在霎那间便沉入人剑合一之境,全身上下所有的破绽尽数消弥。
此刻,他神色漠然,心如明镜,身形如剑,与心剑浑然如一,无任何不谐之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