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太子东宫。
残月风高,黑云压城,黑暗中隐藏的看不透的暗流,诡异的寂静让人不寒而栗。
寝宫之中,燕丹与太子妃并肩而立,看着身旁的丈夫,她只能无奈的苦笑,生逢乱世,有许多事往往身不由己。
转过头,看着这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爱人,燕丹的眼中划过一丝温柔,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一个父亲,也许他永远是不称职的,因为他亏欠她们母子三人的实在是太多了。
轻轻的靠在丈夫的臂弯里,享受着难得的温暖,柔声问道“又在担心弘儿了?”虽然是询问,但言语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怀疑。
“什么都瞒不过你,如今只希望弘儿能够逃过此劫!”
“书信,已经送出去了,相信已弘儿的机谨,不会有事的,妾身现在担心的倒是月儿。”相对于沉稳干练的儿子,燕太子妃更担忧自己的小女儿。
“端木蓉不是已经带着月儿先走一步了,过了今夜我们也要离开这了。”作为一国太子,却要亡命天涯,这是何其可悲!
“妾身就是担心蓉儿她们,夫君你也知道,弘儿对蓉儿那可是——,要是蓉儿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弘儿定会发疯的!”
“如今之势,早已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了了,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爱妃也早点歇息吧,明rì还要赶路呢!”
话音未落。风乍起,草木摇曳,枯叶飞旋,看来今晚注定要喋血宫廷了。
“既然来了,那就现身吧,此地只有我夫妻二人,几位却还要藏头露尾,妄作鼠辈!”相视一笑,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眼中都流露出无比的坚定,那是生死与共!
———刷———。数声轻响,院中已经多了十二道影,十二人黑衣蒙面,宛若暗夜中的幽灵,就这样静静矗立在那里,但当你细细去感知的时候,却又无迹可寻。
十二人正是人,正是血狱的十二血灵,上一次行刺燕弘失败,这一次却又卷土重来。
——锵——,剑影闪过,墨眉无锋,战斗已经开始了,一人动,则众人动,十二人,十二柄剑,分指向燕丹全身的要害。
剑尖轻佻,墨眉轻转,第一式——墨守成规,内力厚积薄发,十二柄剑朝着十二个方向弹开,内力过处十二人气血翻腾,手臂经脉受创,墨守成规以守待攻自是有一番道理。
血灵见燕丹强硬,于是剑锋一转,向着一旁的太子妃刺去,十二个人心中想法同一想法,就是逼的燕丹投鼠忌器,一旦人质在手,一切就变得轻而易举。
燕丹脚步一璇,身形拔地而起,空中一个折返又似九天星辰一般直刺而下,一点寒光万点芒,这一剑要是落实,锐利的剑气,将会瞬间将十二人格杀。趁虚而入,攻其必救,这是杀戮时的不二法门。
人群瞬间散开,十名杀手反架住燕丹的墨眉,前一刻趁虚而入,此时却已经受制于人,在血灵看来两人,足以擒拿弱质纤纤得太子妃。
然而在剑尖即将刺入她脖子上的那一刻,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之间燕妃脚步一错,宛若美妙的舞步,下一刻一名杀手就一身首异处。
——啊——,yīn阳家转轮印,乾坤亦位,转轮索命。这便是燕妃真正实力。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剩下的十一人,如遭雷嗜,弱质纤纤的燕妃居然是yīn阳家嫡传,这一切已经超越了他们计划,如今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逃!
只有逃出生天,才能将这一切并报给自己的主子,燕丹为墨家巨子,燕妃为yīn阳家嫡传,若是两派联手,那天下大势,又将变得扑朔迷离!
夫妻二人淡淡看了一眼杀手们畏惧的眼神“既然来了,那今晚就留下做客吧!”
“杀!————”
杀字出口,白衣乍现,剑气四shè,院中瞬间多了十八个白衣如雪的人,这正是燕弘刻意安排在父母身边的绝刺,银狐,九男九女,不分昼夜贴身护卫。
剑气四溢,此时此刻已经演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而他们用的却是燕弘所悟到的杀伐剑道,一招一式鲜血横流,一进一退之间,敌人命丧当场。
“大哥,快走,回去禀报主上!”十二人之中也有领袖,这十二人按天干地支命名,为守则便是辰龙!
剩下七人,拼死缠住护卫,辰龙被剑气刺瞎了左眼,但最终还是逃出生天,谁也想不到,今rì辰龙月兑逃,来rì却使燕弘痛不y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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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旧地,晋阳。
燕弘与红玉二人,自那一晚与荆轲告别之后就离开了咸阳,决定经赵国,入齐国,与谢芷云会和,之后再另作打算。
为掩人耳目,两人并没有呆在无痕庄的分舵,而是入住了一间普通的客栈。
此时燕弘还不知道,在他与红玉交颈而眠之时,远在燕国的父母正从一场刺杀之中生还。
月sè,依旧幽暗而深邃,危机似乎也如影随形,夜半三更,人类最为疲倦的时刻。剑锋宛若灵蛇吐信的划过,杀戮已经开始了。
双剑剿杀,魍魉,真如他的名字一样,他像是一只来自远古的妖兽,虽嗜血如命,却杀生于无形。
最后一个活口倒下,六个人,六把剑,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房门口,四周满是鲜血。
此刻,剑出命殒,一击不中则远遁千里,而杀手怎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淡淡的杀气,渐渐弥漫其中,这是一种自信,自信没有人能从他们六人的手中逃出生天,这是一种蔑视,他们永远是以猎人的姿态俯瞰着世间众生,他们想要杀的人没有一个能够逃月兑。
门轻轻的打开了,一对璧人微笑着看着这六个令天下众生,为之颤抖的杀手,那淡淡的笑容仿佛是在迎接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而不是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真刚的霸气,断水的诡异,灭神的凶残,魍魉的嗜血,转魄灭魂的妖冶,真不知道这样xìng格迥异的六个人,赵高是怎样将它们驯服的,但反过来想,这也许正应验了一句话,是人都有弱点,只要你掌握了,那么他就能任你驱使。
龙泉出鞘,无声无息,却寒光四溢,人如玉剑亦如玉,今rì的红玉身着鲜红的长裙,长发未经修饰随意垂落至腰间,而手中。也是一柄,名为红玉的宝剑,虽非绝世神兵,但也难以等闲视之。
“在下燕弘,敢问几位为何而来。”
“你的命——还有这位姑娘的命——”
“哦?既如此,那就要看诸位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
———锵———,下一刻龙泉与真刚就已经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墨子剑法第四式——墨海江湖,内劲如排山倒海一般奔涌而出,给予对手万钧之力,又好似海中波涛,首尾相接,连绵不绝,使敌人应接不暇。
与真刚缠斗之时,却不防,断水索命一剑之追而来。
九宫八卦步一转,坎位移动至乾位,肩头一撞,断水的手肘被撞的酸麻,脚步再换,已然月兑离战圈,却不想,乱神后发先至,如九天星辰直shè而下,直指天灵,百会穴。
气机锁定,避无可避,脚下发力,逆势而上,这一式正是与子同归,置之死地而后生。
两剑相交之间火花四溅,剑芒吞吐杀气四溢,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燕弘耳边传来一阵啼血哀鸣!
——啊!——“红玉——
只见另一方,红玉被转魄灭魂左右夹击,再有魍魉见缝插针,伺机而动,早已险象环生,但这边燕弘被其余三人缠住月兑不开身,生死存亡之时,一阵磅礴的⑦劲奔涌而至。
————破————
一股霸道的刀锋,破空而来,墨家第一刀,司徒笑!
“司徒大叔!——你要是在来晚一步,见到的可就是我和玉儿的尸体了!”
“你这小子,尽会说瞎话,老子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
“呵呵——那就一起杀出去——”
“好——”
三人合并一处,司徒笑为箭头,红玉与燕弘策应,互为攻守,眼看就要冲出这地狱一般的小客栈。
————咄咄————
忽然间飞蝗骤雨,般shè来秦军专用的狼牙箭————秦国劲旅,黑衣箭队!
“想不到,嬴政连黑衣箭队都调来了,真是要一战而除掉我们啊!”司徒笑一边格挡着剪枝一边气急败坏的说。
“越是如此,就越要冲,箭支可不认人,除了shè我们,同样也会shè到后面那六个家伙,冲出去再说!”燕弘却是临危不乱,细心的分析。
“好——冲!”
———卡擦———
如今生死存亡之际,已经杀红了眼,宛若饥饿的孤狼,街道上,赵高立于房顶,四周却是大约伍佰人的黑衣箭队,令人毛骨悚然。
“再shè————”赵高yīn柔的声音响起。
“擒贼先擒王——杀了赵高,一切好办!”司徒笑大喊着说。
“大叔——你小心些。”
“好——”
一路如旷野中的孤狼。直奔赵高而去。
“不自量力——杀!”下一刻,燕弘与红玉看见了让人绝望的一幕,他看见了一个九尺高的巨汉——名动江湖的黑剑士胜七!
司徒笑瞳孔剧烈收缩,“走——我来挡他!”
若说六剑奴是狼,那胜七就如同一头虎,而且是饿了很久没有吃东西的虎,这样的老虎比狼更危险。
六剑奴已经出来了,司徒笑也在胜七的巨剑之下险象环生,可谓是前有猛虎,后又群狼,而他们三人,却成了待宰的羔羊,有生以来第一次燕弘体会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命运仿佛已月兑离自己掌控。
刀剑相交,一声惊天巨响,这世上没有什么刀剑能在硬碰硬上,比得过巨阙!
“走——快走!”又一声大喊,司徒笑只知道,既然巨子要自己保护好燕弘,那么谁要杀他,就只能踩着自己的尸体过去{这里提到的巨子是,六指黑侠)。
月!上中天,死亡正在一点点向燕弘靠近,不再犹豫,吹起口哨。
下一刻,飒露紫与胭脂雪飞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