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冰雪天,一道白sè的身影在枯木之中穿梭,姿态潇洒,游刃有余。
脚下踩着简易的滑雪板,这么轻松的在雪地之中来回,一边体会着天地自然的茫茫大道,一边却留意着自己今rì的午餐,世间能够如此修行的入微境界高手,恐怕这四海九州之内也就只有他一人而已。
忽然,燕弘一个急停,右手之中shè出一道流光,如流星赶月一般向着左侧暴shè而出。
——噗呲——,接连两声闷响,两只兔子身体一歪,头一偏,就再没了声息,只余下两只兔子的后脑被打穿,两颗松子深深的镶嵌在当中,鲜血,脑浆一起流出。
一称雪橇,身形划过,左手一提,四只兔耳朵就被自己稳稳的抓在了手里,邪邪的一笑,“兔宝宝,对不起罗,你们不死,那哥哥我就要饿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安心的去吧。
他却没有想到,这个年月,佛教的祖宗释迦摩尼,连个受jīng卵都不是,更加也就没得浮屠了,这兔宝宝死了也白死。
将兔子抓在手里,换个地方清洗,处理了一下,接着也就又是一阵优雅的花样滑雪姿态回到了山洞里。
大司命此时正在盘膝恢复伤势,燕弘也没有打搅她,只是自顾自的烤着兔子,心中却想着:最好一直就这么打坐,等少爷我烤好了,吃完了你在醒来,那本公子可就一推四五六,你就饿肚子去吧。可谓是饿的时候,肚子才是第一位,什么怜香惜玉都TM滚蛋,好不邪恶啊。
眼见着,香气渐渐浓郁,燕弘不由得赞叹了一句“这TM小兔子可真是肥啊,本少爷爱死你了。”当然这样的说法只是放在心里。
谁知就是这节骨眼上,忽然一个美妙清脆的声音传来“辛苦燕公子了。”
顿时,燕弘的眉头一挑,脸上显出了一条黑线,心中暗道:这小娘皮,估计早就醒了,也就是说本公子被耍了。
嘴上却话锋一转,笑着说“不必客气,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其实大司命在燕弘进入洞穴的一瞬间就已经察觉了,这还只是她身受重伤功力大减之下,但作为一个杀手,尤其是一个顶尖杀手的灵觉并没有丧失,但是她察觉到来人是燕弘的那一瞬间,心中却没来由的一松,这种感觉就算是面对着月神也从未有过,嘴角轻轻滑过一丝笑意,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等待着他为自己准备午餐,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此刻她的心中那一股长久杀戮所凝聚成的杀气,已经深深的隐藏了起来,多年来的杀戮带来的,压抑,嗜血的负面情绪也不复存在,这一刻她的心中似乎无限留恋这样平静,安详的rì子,这无关其他因素,只是她忽然觉得自己对长久以来自己一直追寻的杀戮之道产生了厌倦。
脑海中回想起多年以前,当自己的yīn阳和手印略有小成之时月神对自己说的话“兮瑶,你现在的路,也许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好好的问问你的心吧!”
现在想来,月神所说,似乎正在一点点应验,转过头对燕弘道“此次的伤势,没有一年半载是无法痊愈了,等过几rì大雪停了,燕公子就自行出去吧,待我伤势痊愈自会返回yīn阳家。”
燕弘听了也是吃了一惊,“什么!一年半载,哎!这里崖高百丈余,除非我达到武道至境,能在短时间内凌空踏虚,不然仅仅我一个人哪里出的去。”
轻轻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呵呵——那以燕公子之意,是要在这里陪着妾身度过这一年半载,你就不怕本座恢复功力的那一刻立刻杀了你?”前半句还说的笑吟吟的,后半句却是杀气腾腾。
燕弘是一阵语塞,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无奈的道“我说姑nǎinǎi,我好歹是救了你,就不能别提这个杀字,你也是个绝世美人,整天杀字挂在嘴边不觉得累吗?”
“闭嘴——本座自己的是还轮不到你来管!”本来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是激的大司命暴跳如雷,柳眉倒竖,燕弘却不知道,这么一句真的戳到了她的痛处,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断地杀戮,她真的累了,但是就算再累又能如何,她不能退,不能停,甚至不能对别人诉说,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所以在这一瞬间她再也压抑不住悲伤与怒气,开口呵斥、反观燕弘此时却是大为不解,被大司命骂的是一头雾水,心中大叫冤枉啊!“好了,既然你不喜欢听,我不说了还不行,那——这只兔子给你,要不要,不要我可先吃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右手还是这么直挺挺的伸着,等着大司命来拿这只烤熟的兔子。
也不答话,莲步轻移,接过烤熟的兔子,坐在一旁细细的吃起来,每一口都是那么微微一张,略微吃下一点点,动作轻缓,优美。
燕弘却是微微翻了个白眼,心狠手辣的绝世杀手,倾城绝艳的凡尘女子,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看不透,读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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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一切残局依然是有燕弘一人负责,十数年的贵公子生活,几乎让他已经忘却了这样的感觉,刚开始时居然有些别扭,这对于从前的丛林战争之王,确实是一件不该发生的事,不过在大司命的眼中这才是正常事,也许她就是想看看,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此时的滑稽姿态吧。
重新坐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呼——已经好多年没做过了,连父王,母妃都没尝过我的手艺,怎么样,可还入得口啊,大司——”说到这却又停住了,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老是大司命,大司命的叫,怪别扭地,你的尊姓闺名是什么呢?”
大司命,也是一愣,轻轻抚弄着自己柔顺的秀发,轻轻的道“你母妃没有告诉你嘛,在我想来,不应该吧。”
“母妃,当年她也只是略微提起过yīn阳家的一些事情,怎么如此详细。”
“是吗?你我两家渊源深厚,告诉你也无妨,云——兮瑶。”淡淡的语调,不带一丝烟火气息,他相信以燕弘的心智,必定不会将此事随意透露给外人。
“兮瑶?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人美名字也很美,不建议我今后叫你声兮瑶姐姐吧。”一句九歌随口而出,燕弘看来平常,大司命却是闪过一丝赞许的神sè,但听了后半句话却是一道怒sè闪过。
“你敢——现在逞一时之快,我奈何你不得,待到来rì,我必当厚报。”
“好——我不说了,行了吧,真是怕了你了,云姑娘,小生燕弘有礼。”抱怨一声,长身而起,一个正统的儒家礼节却是自然而然。
礼节虽然一丝不苟,但语态却有些不着调,“呵呵——我倒是忘了,燕公子还是儒家荀卿的得意门生呢,真可谓是一人兼具百家之长啊。”燕弘拜荀子为师并未有意隐瞒,天下五大派也都是知晓的,这也并不是什么怪事,当年孔子也从学与老子,韩非也曾拜师荀子,一身多学,在当今之世也非不可。
“云姑娘过奖了,得意门生不敢当,如今齐鲁三杰名震天下,而我这个云姑娘口中的得意门生却是多年没有去拜见过恩师了。”
“燕公子怎么说,我无法左右,但从今后就要劳烦公子照顾妾身了,这样妾身也可以早rì痊愈,合你我二人之力,早rì月兑困啊。”
——吧嗒——,右手重重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鼻梁上,心中暗骂:“靠!这叫什么事,简直给自个找罪受,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咯咯————”大司命却不管不顾,一阵轻笑,可谓是明艳动人,花枝乱颤。
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
人力有穷时,寿元有穷尽,世间之事,又如何能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