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望着呆在湖畔树下的青丝,他默然不语,心里想着等青丝自己把事情出来,却久久听不到她说话。
今天的天气开始转凉了,吹着凉风,气温也因深秋而降到了20℃以下。
青丝穿了一件灰sè单层大衣,里面套了一件无领紫sèT恤衫,一条牛仔裤,如此的单薄,在凉风下久站,她的脸已经被凉风吹得通红。但她看上去并没有半丝反应,像是一点也不惧怕这股凉风。
看到这样,肖寒有些担心,如果再这么继续呆下去的话,不出半个小时,青丝就有可能会感冒。当然,如果在这种凉风下呆久了,他也会有些受不了的。
为了早一点结束这种自我摧残,肖寒只好开口先问了:“青丝,化验结果出来了没有?”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的爸爸妈妈。”青丝答,她低着头,情绪很低落。
肖寒眉头皱了一皱,心道:说了等于没有说!
他看着青丝,知道她难以开口,但是,有些事就算是不好说出口,总也要说,这就像丑媳妇终要见公婆!
于是,肖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结果呢?”
“结果是,他们不是我的生身父母。”青丝忽然抬头大声说,她的眼眶里已含满了泪水,她把手里的一份报告递给肖寒说:“这是我爸爸妈妈的血型报告,一个是O型,一个是B型,而我却是AB型。”
肖寒看到青丝难过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忍。想要出声安慰她一下,又怕自己不会说话而说错,只能点点头,“哦!”了一声,以此表示他听懂了青丝所说的。
看了一阵,肖寒抬起头看着青丝,虽然有些话不好说,而且说出来会伤到青丝,也可能会摧毁青丝心中那份对爸爸妈妈的信任。但是,事以至此,他必须告诉她,毕竟有些事青丝有权知道,至于该怎么对待,就只有看青丝自己了。
肖寒看着青说:“望月的报告出来了……”
青丝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但其实内心却是犹如狂cháo一样翻腾不已,搅得她的心跳剧烈加速。
肖寒继续说道:“望月的年龄是五十岁左右,死了有二十四五年。她的尸体保存得完好无缺是因为那些百花起的作用。她的血型是AB型,死因是血液被抽干而导致死亡……嗯,目前我们知道的就这些,其它的还待继续往下查。”
青丝听后并没有感到惊讶,当她看到望月长得和她一模一样时,她就有几份怀疑,后来得知自己的血型和爸爸妈妈的完全对不上号时,她就更加怀疑自己与望月的关系了。只是,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去迎接这一个事实。但是,对于望月的事她却不能装着漠不关心,于是,听完之后她问:“她是被别人杀死的吗?凶手是谁?”
“目前还不清楚!”肖寒答,他以为青丝会对他谴责几句,毕竟在此之前,他曾一口咬定,望月坟墓之事是她搞出来的。不过,现在看青丝那么落寞的样子,他就知道,青丝已经不在乎那件事了,她和他一样,在乎的是,望月这件案子该怎么查下去。
“望月的事情还不能立案,我不想打草惊蛇,因为凶手不知道我们已经把望月的尸体找出来了。望月的案子,我暂时会以前两天发现的尸体案件一起来追查。”肖寒说着顿了一顿,他觉得接下来的话他更加难以开口了,但又不能不说:“青丝,还有一点你别生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只有从你的父母开始着手追查望月的整件事情。他们是否认识望月?和望月是什么关系?这些,都需要你去查,但不要太显露了,最好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当然,这件事情,我们也会暗中调查清楚。”
青丝为之气结,她看着肖寒生气地问:“你在怀疑我的爸爸妈妈吗?”
“不,你误会的我意思了。”肖寒微微笑了一笑,说:“我的意思是说,你明明不是你爸爸妈妈的女儿,可他们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不告诉你?你是谁的女儿?你的爸爸妈妈应该很清楚,既然他们能够把你扶养,就说明他们认识望月。当然,这中间还有一个可能xìng,那就是,你爸爸妈妈真的不知道你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因为在二,三十年前,医院里把出生的婴儿搞混掉是常有的事。所以,我才会对你说,叫你不要太显露地去查,只是去试探一下,说不定你爸爸妈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很烦,真的很烦。唉……”青丝说着低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又轻轻地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爸妈不是我亲生的爸妈,就算现在我都还不相信。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些事是我们搞错了呢?”
肖寒说道:“这件事情有很多地方我们都不清楚,不过,我相信,只要我们查下去,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嗯。”青丝点点头。
“走吧!我们回去吧,回去之后,我希望你能够多多留意一下……”肖寒说完和青丝并肩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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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嫂对青丝这几天来的表现感到很是奇怪,因为青丝会在冷不防的情况下问,望月哪里去了?你认识望月吗?类似这样的话题不计其数。她对青丝的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很是厌烦,她不止一次地跟青丝说过她不认识望月,可青丝还是怪怪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就拿前几天来说吧,前一晚上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竟然玩到深夜一点半才由一个陌生男人送回家,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而第二天,青丝一大早又拉着她与老王去义务献血,说什么现在外面都在提倡献爱心,所以,硬要拉她与老王做一回有爱心的人。而现在,青丝本来有事要去给一位学生作辅导,但中途却又忽然改变主意不去了,说是愿意陪她一起来教堂。
她不知道青丝身上哪根筋搭错线了,以前她叫青丝来教堂,她都不会来,说什么上教堂课是天下最无聊透顶的事,打死她,她都不来。可是,现在青丝却是不请自来,这也只好由着她。可她来了偏偏不守规矩,眼睛东张西望,没有半点虔诚的态度。王嫂只好向上帝祈祷,希望主能够原谅她这个无知的女儿。
当然,对于青丝来说,这漫长又无聊的一个小时的教堂课,真的比她上一天的课还要累,开一天的会还要难熬。好不容易等到妈妈的眼睛张开,她便绽开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因为她知道她已经熬到了结束。于是,不等妈妈跟她说话,她就迫不急待地走出教堂,呼吸着大自然的新鲜空气,淋浴着温暖醉人的阳光,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青丝转过身来,看见妈妈正和一个五十左右,头发微白的妇女一块走过来。这妇女穿着黑sè大衣,胸前挂着一个十字架,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无情的印痕,高高瘦瘦的身材似乎久经波折。青丝看着这妇女,忽然间有点恐慌岁月的无情。
她笑着迎向妈妈,心里正盘算着该怎么称呼这妇女。
谁料这妇女见到青丝,一张脸瞬时变得苍白,眼睛里却闪露出惊喜及不信。她不等青丝走近,就神sè慌张地择了一条道匆匆而去。
望着妇女张惶失措的背影,青丝愣愣地怔了半天。她不明白这妇女怎会有如此的举动,她似乎害怕见到青丝一样。
青丝等妈妈走近便笑着问:“妈,那位阿姨是谁啊?她为什么好像有点怕见到我呢?”
王嫂很不满意地瞪了青丝一眼,说:“你这几天怎么啦?怎么老是说些稀奇古怪的话?那位阿姨只是有事临时要走开,又怎么会怕看到你?再说,你又有什么可怕的?”
“妈,您别激动,我只不过是问一下嘛。”青丝说着挽住妈妈的手,撒娇似地粘上妈妈,问:“妈,刚才那位阿姨究竟是谁呀?我可不可以去看一看她啊?”
“你看她做什么?”
“没什么啊,我只是想看看她嘛。您不是老是责怪我,说我不怎么关心您的朋友吗?所以啊,现在我想和您一起去看看她。”
王嫂皱了一下眉头问:“现在?”
青丝点点头说:“是啊,行吗?”
“现在我哪有空啊?”王嫂立即推掉青丝的这个邀请,看着青丝说:“如果你想去看望她,你就自己去好了,去了你就说是妈妈叫你去看她的,作为我的女儿,关心一下我身边的老人我是很赞赏的……不过,你要诚心诚意地去。还有,在她面前不要乱说话”
“知道了。”青丝点头答,之后,看着妈妈又问:“妈,您是怎么认识那位阿姨的啊?”
“我和她是在教堂认识的。我跟你说啊,李淑娟一生没结婚,孤单一人到现在,过着清苦的rì子。所以,你去了一定要有礼貌,千万不要乱说话。你自己知道,你是一个直肠子的人,说话直来直去,从来不管别人听着难不难受……”
青丝听得一阵无奈,一阵好笑。这个妈妈,常常都是这样,说着说着,就说到她的头上来了。所以,不等妈妈把话说完,她便打断妈妈的话说:“我知道了!妈,您都一再强调不许我乱说话,我还敢乱说话嘛?我在这里向你保证,我去到一定会,一定会注意再注意的!”
“嗯。”
看到妈妈点点头,青丝便向妈妈要了李阿姨的住址,这才跟妈妈挥了挥手,说:“妈,我走了!”
离开妈妈之后,青丝坐15路公交车来到青园路。
青园路的房子是全市最矮又是最旧的房子,大多兴建于上世纪初。而住在这里的人,也全都是一些外地人或者打工者,真正是这个市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当青丝敲开李阿姨的房门时,她看到李阿姨的脸上有哭过的泪痕。
当李阿姨打开房门,看到青丝后,她的脸上立即就现出一丝惊喜,然后又闪过一丝惶恐。之后,她便突然沉下一张脸,看着青丝冷冷地问:“找谁?”
青丝笑着说:“李阿姨,我是来找您,我……”
李淑娟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你走吧,我不认识你。”说完便把门给关了。
青丝碰了一鼻子的灰,心里很是郁闷。这辈子,她还没有见过像李阿姨这样冷淡地对待来访的客人的人,不仅给脸sè客人看,而且还把客人拒之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