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凝案 第一十九章 爸爸的嫌疑

作者 : 雨夜飞花

()肖朋程一直都在认真地听着肖寒的叙说,也一直都在极力地掩饰脸上的震惊表情,可心里却还是一阵惶恐。jīng明的儿子发现了什么吗?噢,不可能!

莲花不出声,当她听到望月这个阔别了二十几年的名字,由儿子喊出来的时候,她的心里就一阵惊跳。她为望月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她的耳朵里而心惊肉跳,又为肖寒知道这个名字而震惊。但是,很快地,她的内心就恢复了平静。因为她知道,肖寒喊的这个望月与她心里所想的望月肯定是两个人,他所喊的望月,只是巧合地和她心里所想的望月的名字相同而已。当然,她也知道,当肖朋程听到这个望月的名字的时候,他一定会很在意,而忘了今昔是何昔。于是,她也不出声,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子一样,酸、甜、苦、辣的往事一一地在脑海中再次滑现。

肖寒看到爸爸妈妈都不动声sè,知道他们都在极力地掩饰内心的情绪,只好假装无事人一样地继续说下去:“听江心说,他们医院里的医生都弄不明白,一个死了二十几年的人怎么有可能复活?所以,他们医院对这个病人正在进行绝对保密的研究与探索,希望能找出其中的奥秘之处。当然,这个望月已经被他们医院拘禁起来了。这么一个死而复生的人,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不会把她的事情暴露出来。我是江心的朋友,也是一名jǐng察,所以,他们医院破例让我参与。今天,我把这事说给了您们听,希望您们也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肖朋程知道自己无法再继续沉默下去了,他笑着说:“荒谬!现在是什么年头?还给我装神弄鬼。”他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在犯嘀姑。他当然不会相信肖寒所讲的事情,但他却想不透,肖寒怎么会知道望月这个人?肖寒嘴里的望月究竟是不是他心里所想的望月?他不得而知,也不好打听。

这时莲花出声了,她的话对肖朋程来说很是刺耳,对肖寒来说却是模不着头脑,只听她说道:“小寒,我相信你说的。这个世道本来就什么怪事都有,别说复活,就是现在雷劈下来劈死了所有负心人都有可能。”

“妈。”肖寒轻喊,妈妈不带感情的神态,却又说着恶毒无比的话,让他心里感到了一阵寒意。妈妈一向都是温柔贤惠,持家有道,今天怎么却一再地反常?

肖朋程听了,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喊了一句:“莲花。”

莲花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丈夫,知道自己说得过头了,忙挤出一个笑容,说:“啊,没什么,开开玩笑。”

肖寒也赶紧接过话说:“我也是开玩笑的,您们可别当真啊。”说完他站起来,顺手拿起放在凳子上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爸,妈,我要走了。中午饭我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吃,到时我再给您们打电话吧。哦,对了,我把车子留给您们,我自己坐公交车去。”说完,肖寒不等爸爸妈妈的回应便走出了家门。

一路上肖寒都在想,从朱丽容的案子立案开始,上级就对他们科的调查以及行动,表现出高度的关注与参与。他们经常派一些无关紧要的领导,名为参与他们的行动,实则是对他们的行动,进行不露痕迹的百般叼难,而使得他们的侦查出现了异常的困难。

在此之前,肖寒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上级’这个词的实质含义,可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一件案情。从朱丽容的案件立案开始,爸爸就对这一案件表现出异常浓厚的兴趣,甚至很多细节与微不足道的步骤,爸爸都要亲自过问。是什么原因,让快退休的爸爸有这么积极的行为?肖寒之前半点也猜想不透。

但是,在今天,当他喊出望月之名之后,爸爸的那副表情与神态,就不得不让他怀疑有关‘上级’的一切指令。这些诸多所谓的‘上级’命令,真的是‘上级’的命令吗?还是,这只是爸爸私下自私的做法?

朱丽容的案件和望月这个未立案的案件,凶手在杀人过程中的目标与步聚以及目的都是一样。因此,毫无疑问地这两起案件的始发者,应当是属于同一人或是一伙人或是一个组织所做。这个凶手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卷土重来,那是因为只有在这个城市才有他们需要的目标。所以他们再度重来,可是,他们不知道,也不可能想象得到,二十年前的望月的尸体,竟然会被人给挖掘出来。

肖寒的心忽然烦燥起来,早上那个可怕的念头再度闪现在他的脑海中,而使得他的胸口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爸认识望月,而且与望月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是肖寒的直觉。然而,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爸爸从未在肖寒的面前提起过望月之事?当年望月的死为什么会没有引起爸爸的注意和追查?爸爸当时也是一名jǐng察,他既是望月的朋友,那么,望月离奇的死亡,他就不可能不管。可为什么,肖寒翻查了当年所有的案件,都没有查到有关望月的案件?她的案件是没有被人发现还是没有立案,或是被人刻意的隐藏起来了?

想到这些,肖寒的心凉了下去。爸爸对朱丽容一案表现出的高度关注,以及对望月名字的敏感与反常,这些都让肖寒疑心重重。疑心二十年前望月的死亡与爸爸有关,或者,他与那些杀人凶手有密切的关联。

嗯,如果有一天,爸爸是自己要追查的对象,自己是否还会继续追查下去?那么,爸爸今天说要把肖寒从这件案子当中调走,实则是为了让肖寒以后能够月兑离痛苦的挣扎,而做出的决定吗?

不知不觉,公交车便已经驶到了公园门前的巴士站停下,肖寒下了车,走到门前的广场上,看到公园门口有很多人正在购票往里进,却没有他要找的人。于是,他只好站在广场上等着望月的到来。

肖寒不算高,一米七零的个头,乌黑的脸,一双深沉的眼睛饱含着智慧与探索,不善言笑的表情给人一种稳重的气息。他虽然没有吴彬的帅气,但他却比吴彬多了一份成熟,多了一份安全感。

肖寒站在广场上,望着在他面前匆匆而过的行人,他的心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每年这个时候的他都是悠闲孤独的,所以,每年的新年他都必定会与爸爸妈妈一起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忘却心中的烦恼。但是,每当他的心安静下来,他就会被一种失落的情绪所包围,然后,他的心口处便会感受到一种隐隐的刺痛。

十年,十年了!整整十年,他的心都还没有走出当年被初恋情人心怡抛弃的痛楚之中。当然,这个痛已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当年切割肌肤的痛已经淡化了。然而,虽是如此,这份淡淡的痛就像绵绵不绝的流水一样,在他的体内,细细地,慢慢地滚动着,从不停息。

深思中的肖寒感突然受到有人正静静地凝视着他。他连忙转过头,看到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姑娘,穿着一件粉红sè大衣,长发在寒风中飘扬,一张俊俏的柳叶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sè,漆黑乌亮的眼睛闪烁出淡淡的忧郁。她脸带微笑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悠悠地,散发出一股清淡优雅的气息。她那纤柔细致的身段,似是被微风吹拂般带过来,透着几许朦胧,几许韵味……

肖寒一眼便认出了她是望月。看着望月,他不禁要感叹,她真的是一个柔美的女人哪。她虽然长得和青丝一模一样,但气质却与青丝截然相反。她柔美中带着忧愁,让人忍不住地心生爱怜,青丝则是阳光中带着直率兼有一点点的任xìng,让人难以亲近。

肖寒大踏步地走向望月,笑着打招呼:“你好,望月姑娘。”

望月轻轻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凄迷的美和苦,这份苦,透露出万般的无奈与伤感。

肖寒的眉头不禁皱了一皱,一个只有二十四岁的小女孩,脸上为什么会透露出一股历尽苍桑的淡泊味?她不是应该和青丝一样,正尽情地享受着青chūn,享受着这个世界吗?

“你好!”望月轻声附和,声音比电话里的甜美了好几倍,让人听了很是舒服。

肖寒带着望月购票往公园里走,在进入门口狭窄拥挤的通道时,肖寒很自然地把望月拉到自己的跟前,免得她不小心被人撞到。

他的这种举动,让望月的身子轻颤了一下。

他们走进门口,走过一座假山,来到一个平坦的草坪上。草坪上三三两两地坐了很多人,有的在草坪上照相,有的在嘻闹,有的在追逐,当真是热闹非凡。

肖寒他们走到一处比较偏远,清静一点的地方席地而坐。

坐下的望月,脸上忽现一抹红晕,这让她出奇的美丽。她低着头拘束地,腼腆地坐着,神态很是恍忽。

肖寒看着她的神情,忽然间觉得这小妮子对他的感觉,像是倾慕已久的样子。这让他忽生一种错觉,错觉地以为她认识他很久了。然而,他搜寻所有的记忆,都没有她的一丝丝印象,这是为什么?当然,除了半年多前她找过他一次,可那一次的印象不可能让她对他产生极度的爱慕之情。那么,在此之前,她究竟认不认识他?如果认识,她会是在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肖寒看着望月忸怩不安的神态,很想打破这种沉寂,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与人交往,一向就不是善于言词。

望月很快就发现了肖寒的尴尬,于是,她看着他温柔一笑,开口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肖寒点点头说:“我记得,你半年多前来找过我一次。”

望月听了,脸上闪过失望,神情很是挫败,仿佛肖寒的话有着惊天动地的功效,让她大受打击。

肖寒看着望月的神sè,心里极为不忍。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撒谎,因为他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她所说的,绝对不是半年多前来找他的所谓的认识,而是更久之前的事。

嗯,她一定是认识他很多年了,而他也一定对她做过什么,或者对她承诺过什么,所以她才会对他有那种期待与倾慕。不过,遗憾的是,他半点也想不起自己曾经与她见过面。

望月伤感了一会儿,心情就恢复了平静。当年的一句戏言,肖寒当然不会记得也不会在意,只是她一直念念不往而已。她看着肖寒带点自责的表情,嫣然一笑说:“你不记得我其实很正常。但是,有一个人你一定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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