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伏天佑,今rì与牛大力结为兄弟。自今以后,兄弟二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相互扶助,共谋进退。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伏天佑双膝跪地,对着墙角的炉鼎立过誓言之后,侧过头来对牛大力说道:“大力,该你了……”
牛大力脸sè红润,不像之前那样面sè苍白,自是吃了回气丹的功效。当初悲面老祖被伏天佑一招“破天一刀”击成重伤,仅凭一粒回气丹就能提气回神,这丹药的药效可想而知。牛大力服下此药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然醒转。
紫火映shè下,牛大力脸sè红里带紫,显得极为兴奋,对着炉鼎磕了一记响头,直起身来,满脸虔诚地说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牛大力,今rì与伏天佑结为兄弟。自今以后,兄弟二人有福他享、有难我当……”
伏天佑听他竟然改了词,微微一愣,正要发问,又听牛大力继续说道:“……相互扶助,共谋进退。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天哥福寿万年!”
伏天佑佯装嗔怒,拍了拍牛大力的肩头,说道:“大力,你这可不对了,哪有你这么发誓的?好处全让我一个人占了,你自己喝西北风去啊?”
牛大力模模后脑,傻笑道:“天哥,今rì我两已结为兄弟,我自然要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兄弟我虽没了父亲,却未曾忘记他生前教导。他时常叮嘱我,‘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天哥,你想想,你帮我报了杀父之仇,又助我月兑离冰封之苦,我父子二人都受了你极大恩惠。所以我想,做弟弟的还未报恩,岂敢与大哥同求‘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呢?再者,大哥身为魔族,那是洪福齐天的人物,寿命自是极长。小弟一介凡人,又怎能与大哥‘同年同rì’死呢?”
听牛大力说出肺腑之言,伏天佑顿时浑身一颤,心中甚为感动,但同时也暗生一丝愧疚之意。他想起数月前、在玉府与悲面老祖激斗时,面对已身为毒尸、无法复原的牛洪文,自己本是杀心已生,只是在挥刀的那一瞬间、突然想起牛大力为人善良、不忍见他过早丧父,这才起了恻隐之心,没有立时斩杀牛洪文。
而当时只要自己心肠稍硬,后果就会截然不同。牛大力即使不将自己当杀父仇人看待,也势必会冷眼待之,更何谈今rì结拜之情?看来万物皆有因果,自己存了善念,也因此得了善果。所以,无论rì后做任何事情,都要以“善”字为先,切莫让恶念侵袭、吞噬了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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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伏天佑弄清了水池的奥妙,正待思索如何走下一步棋时,却见牛大力悠悠醒转。伏天佑知他体力耗费极大,虽有回气丹相助,只怕仍有隐疾。一时放心不下,便将自己双掌贴向牛大力的后背,将他体内魔气源源不断输入对方的体内。
人魔体质虽有不同,但气的本源都能强筋壮骨,是以在魔气进补下,牛大力的体力已完全恢复,状态之佳,犹胜往昔。
牛大力失去了父亲,本是无依无靠,见伏天佑屡次救他,无形中就把他当成了最好的朋友。一时心绪激荡,便跪来,请求伏天佑能做他义兄。
伏天佑听他如此相求,自然也是吓了一跳。可是细细想来,自己亲人除了生死未明的母亲外,还真是一个也寻不到。又想到独自一人闯荡六界,实在有些身单力薄。牛大力身份特殊,是位“灵兽转世”的奇人,变身之后实力不容小觑。若是能有他相助,今后的路也会更好走些。
如此一想,他便答应下来,并将自己真实姓名、过往经历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当后者获悉与自己结拜之人竟是位魔族高人时,顿时惊讶得合不拢嘴。更让他极为震撼的是,他心中奉若仙人的玉姬小姐,竟然也是魔族中人,而且这凶险之极的宫殿竟然就是她的“家”……
两人完成结拜仪式后,已是兄弟相称,只听伏天佑说道:“大力,这妄门之内处处凶险,做哥哥的才走了两关,就差点把命搁下了。至于后面还有什么机关猛兽,我也猜测不出。所以接下来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互相照应。一旦遇敌,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权听我安排处置,明白了么?”
牛大力神sè凝重,点了点头。随即两人便一同赶路,朝西面通道急速奔去。
谁知接下来竟一路通畅,再无机关密室,只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人奔行良久,还未见尽头。此时突感前方yīn风阵阵,气流扑面而来。伏天佑心知有异,便放缓脚步,示意牛大力莫要出声。当下两人一前一后,缓缓向前踱去。
牛大力心跳加速,正寻思前方有何妖魔鬼怪时,却突见伏天佑停了下来。只见他衣襟飘飞,头发乱舞,向后飘起。一时好奇,便凑到他的身后,压低声音道:“天哥,出了什么事?”
伏天佑朝下一指,说道:“你瞧,我们行到尽头了。”
牛大力往下一瞧,立时脸sè发青,身形不稳。只见下方是一处深崖,壁陡崖高,纵深千丈,深不见底。
此处本在宫殿之内,却不知哪里来的狂风,只把牛大力吹得立足不稳,摇摇yù坠,几乎就要被风吹起,跌落崖下。伏天佑急伸右臂,紧紧拽住牛大力。后者身形立稳,心中这才安定下来,望着这凌空绝壁,惊叹道:“我们又不是鸟儿,这地方如何过得去啊?”
“大力,你有所不知,这深涯也许难得倒别人,对我来说却是如履平地。”他话音甫落,牛大力顿觉眼前一花,似有某物突然飞起,窜向绝壁之外。
那物行至身前丈许之地,立时停顿,浮在半空。牛大力这才看得清楚,此物浑圆,周身银辉,正是绝世法器——神息。
牛大力正想惊叹一番,却见神息两头陡然变大,中部反而越发细窄,刹那之间便化为两个球体。在伏天佑神识cāo控之下,陡然变成两只“展翅雄鹰”,一高一低,漂浮空中。
牛大力何时见过此等神技,只感目眩神迷、惊叹连连。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就见伏天佑纵身一跃,奔出崖外。牛大力不知此招深浅,见伏天佑如此跳出、简直如自杀一般,正要大声疾呼,却见一只“雄鹰”急掠而下,突然伸出两只脚爪。伏天佑双手顺势上抓,已牢牢抓住脚爪,调整几形后,便稳稳浮在半空。
伏天佑见牛大力目瞪口呆的模样,颇觉好笑,催促道:“大力,该你了,快跳过来。”
牛大力用手指了指自己,见伏天佑点了点头,立时反应过来,这是叫自己也依葫芦画瓢,如此一般跳将出去。想到此处,脸sè顿时一变,显得害怕之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双腿如钉子一般,不肯轻挪半步。
伏天佑心知他颇为胆小,便轻言劝慰道:“你瞧我,不是好端端的么?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放心跳过来……”说完松开一手,朝牛大力比划一个“快过来”的手势。
牛大力再次瞅了眼脚下,顿感头晕目眩,心里害怕,赶紧闭起眼睛,咬紧牙关,暗暗发狠道:“死就死吧!”说着朝后微退几步,停顿下来,深吸一口气……突然身形一动,迈开大步,就朝崖外急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