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上任罚恶判官第二天
把罚恶司一切事务交给了鬼吏后,就动身前往人界去了。
到了鬼城,杨真顺路去了他那座豪宅前观赏了一番后,又通过黄泉路,破开了空间屏障,进入了人间的酆都府!
酆都府距离凉州有八百里远。但这段路程对于杨真来说,就像蚂蚁在地图上爬一般,眨眼就能到达!
只见杨真yīn体漂浮在空中,身形一转,便化为了一股红烟,隐藏在云雾之中,向着凉州方向迅速飘去了!
杨真如今身为十殿阎罗第五殿的罚恶司判官,怎么说也算是小有威风了。
此时杨真正是身往凉州定远县而去。想要降回自己的家中,看看家中的兄嫂父母。
漂浮在空中时,杨真路过了大都山,见那大都山深处有滚滚青紫之气漂浮蒸腾,而他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此番回家,一是看看爹娘,二来将我娘准备好的那对玉镯送与青玉仙子!姑娘对我如此重情重义,我便不能负了她!”
杨真微微点头,心中自言自语。
而后,红烟翻滚,杨真继续疾行。大约一刻时间,杨真终于进入了凉州地界。
凉州共有十二个县城。定远县是凉州十二县中最大的一个。地处于凉州zhōngyāng。
杨真化烟浮于空中,目见城中各种熟悉的事物。街道,车马,建筑,湖水,花朵。皆是生前曾经见过之物。
离定远县越近,杨真心中就越紧张,身死已经三个月了,这还是头一次再次归来。
“唉!真是恍如隔世啊!没想到死后还能看见这些熟悉之物!”杨真独自感叹,竟然有几分神伤。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啊!”
定远县境内,空中,一道红sè的烟雾迅速漂浮而来。
藏身在红烟中的杨真看见定远县的景sè,心中竟然产生了自己还活着的错觉!
生就是死,死就是生。何必在意这个形式?杨真虽然肉身已经死了,但是现在魂归定远,生前见到的所有,今rì终得再见。
红烟慢慢降下,一个翻滚,杨真现出了身形,此时已经站在了定远县的街道上。
定远依旧繁荣,街道上车水马龙,两方尽是做生意的商贩。酒楼茶馆,青楼chūn园,大门依旧为官员豪绅开放!
街道zhōngyāng尽是来往的行人。杨真站在人群中,身穿yīn司官袍,显得格格不入!
那些凡人自然不会看见杨真的存在,并且,人界的凡人竟然可以透过杨真的身体穿行!
杨真悄然走在街道中间,虽然来往的行人水泄不通,但丝毫阻止不了杨真的前行。一点也不妨碍!
“啊!一切还是如此熟悉!没想到竟还有机会见到这般景象!”杨真心中一丝激动。
一座三层的茶楼之前,杨真停下了脚步。那茶楼的装修十分豪华,红木搭建,颇有些富贵之气!
“刘公子,这首诗作的果然上乘,字里行间透露清秀宛然的情调!好,好啊!”
“张公子过奖了。小生不才!”
“唉!那杨公子现在已经西去了,他的诗词,那才是上乘!回忆起以前我等在这画楼中吟诗作对,好不风趣,而如今却物是人非。想起来便有些凄凉!”
“是啊!那杨公子死的壮烈。若不是他杀了那个狗官御史,定远县哪有今rì?”
悉悉索索的对话声在那茶馆的第二层画楼里面传了出来,传进了杨真的耳朵里。
杨真听罢,淡笑着摇了摇头,稽首躬身向那画楼一拜,自言自语:“多谢众位同窗,竟然还思念着杨真!”
往rì的回忆画面在杨真的脑中出现。曾经在这画楼之上,杨真时常与几位秀才书生于此处吟诗作对,把酒言欢。好不痛快!
但是现在那画楼里面却少了两个人,一个是石爵,一个是杨真。
随后,杨真双脚一踏,飘飘然飞上了茶馆二层的画楼。那画楼的木窗是敞开着的,杨真飘到了窗台上,见到了昔rì的几位同窗好友。
屋内有四个人,每个人都举着一个酒杯。几个歌jì在一旁手挥琵琶和瑶琴,为四个文人sāo客助兴。
其中一个人坐在原木桌子前,右手握着毛笔,笔走龙蛇,写下了半句七绝。
“空山月sè寂无声,扬枝摆柳沐清风。”
其他三个书生碰杯喝了酒,看着那半首七绝连连赞赏,可是写诗之人却停下笔了!
“好,好一个空山月sè寂无声啊!张兄,何不继续往下写啊?”
“容小生好好推敲一番!”
杨真走进了画楼,微笑看着四个往rì的同窗,慢慢走到了那写诗人的身后,俯身看了看那半首七绝。
“好,好诗啊!但却是没有下半句!”杨真连连赞赏。忽然杨真心神一动,手中痒痒。
“既然张兄推敲不出下半句,那就待杨真将这下半句添上!”
杨真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右手一撮,判官笔眨眼被杨真握在了手中,那笔尖上面有一点红墨,朱砂凝成的!
“翠微湖畔虫儿语,凌波清盏不复听。”
杨真舞动判官笔,似走龙蛇,倾洒月兑俗。在宣纸上,那张秀才提了半句诗的后边又写下了后半句!
但那首诗的前半句是用黑墨写的,而后半句则是红颜sè的!
就在那四个秀才眼皮子地下,杨真把后半句写上了,然后在祭出了判官玉印,在那七绝的下面扣上了印!
“啊!这,这是为何?”
“有鬼啊!”
画楼中瞬间炸开了锅!几个奏乐的歌jì听了有鬼,尖叫着跑出去了。而那几个秀才把桌子也掀翻了。
那张写着题诗的宣纸飘飘悠悠落在四人的面前,似乎是一种提示。
空山月sè寂无声,扬枝摆柳沐清风。
翠微湖畔虫儿语,凌波清盏不复听。
那提半句诗的张秀才颤颤巍巍的诵出了整首诗,而后,那四个秀才竟然都满意的点了点头!很是赞许。
几人脸上的惊恐之sè也稍加缓和了。其中一个秀才眼尖,看清了那大印上的四个篆体红字!
“罚恶杨真?是杨兄!”秀才惊叫道!
杨真见几人认出了是他,无奈的一笑。
“哈哈哈哈哈哈!”
画楼中的几个秀才只闻其笑声,但却不见其人!
“杨兄,既然前来,何不现身一见?”刘秀才惊惶的问。
杨真也是非常思念几人,无奈之下,将袖子一挥,四个秀才双眼中红光一闪,眨眼之间,杨真已经站在了四人眼前!
“承蒙众位同窗想念!杨真今rì公办,偶然经过老家,闻几位依旧在这画楼思念于我,感激不尽,特留诗半首,聊表敬意。如今小生已是地府罚恶判官,要职在身,不便多留,就此告辞,rì后有缘再见!”
杨真恭敬的对几人一拜,只是身形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杨兄!”
“杨兄且慢!”
“杨兄慢走!”
四个秀才见到了杨真的身影,别提多激动了,但是转眼又没了,令他们好生失落。
“罢了,方才听闻杨兄已成地府判官,成了yīn神!”
“如今我等同窗竟然成为yīn神,此是好事,还要庆贺一番才是!”
“不错,过后我便去通知杨府此事!rì后杨兄定会福泽定远,福泽我等!”
四个秀才整理了一番,对着杨真刚才站着的对方恭敬的一拜,这才将那首七绝收起!
眼下,这首七绝已经不简单了,绝非凡品。可是yīn神亲自提的半首诗句。估计这首诗要流传出去,会惊动宋徽宗!
杨真飞出画楼,直奔杨府去了。到了门前,杨真透门而过。
杨府的一切布置令杨真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回味。与他生前的布置一模一样。
相伴他二十年的下人,管家,丫鬟依旧辛勤的劳动,管理杨府的琐事。杨真的大哥此时随他爹爹出门进购药材去了!
杨真家中是开药材行的,南北药材的大客户。
一路观赏,杨真走在生前走过的石板小径,看着两旁绽放的牡丹雏菊,滚滚回忆又陷进了杨真的脑海!
深庭小径繁花,
遥忆曾经年华。
依旧独徘徊,
谁个魂兮归家?
也罢!也罢!
如火一般晚霞!
一边行走观望,杨真一边默默诵起了一首宋词,表达此时又见到生前之物的哀情!
杨真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中休息了片刻,发现卧房依旧干净。丫鬟依旧天天前来打扫。书桌柜台上面没有一点灰尘。
书架上的诗书摆放的依旧整齐。那都是杨真生前喜好的诗书。如同宝贝一般。可是现在却没用了。
随后,杨真来到了他母亲的房中,前来看望他的生母。只见杨母的脸上尽是皱纹,写满了憔悴。而且还卧在床前,脸sè苍白,像是生病了。
“唉!”杨真见亲生母亲变成了如此模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随后他捏起剑指,然后向生母的眉心隔空一点,嗖的一声,一道淡淡的清光被点进了杨母的眉心去了。
顿时,杨母呼了一口气,整个人都jīng神的许多,憔悴的神sè也减下去了不少。
杨真抄手一抓,一包汤药被抓在了手中,然后被其慢慢放在桌子上。
后又留字一张:“此乃医治母亲病症之方,切记给母亲服下。告知母亲,吾以成神。请母亲不必担忧。它rì吾自然归家一叙。母亲为吾所备一对玉镯已被吾收走,吾以有心上之人。玉镯便是送与她之物!”
杨真跪在地上向杨母磕了三个响头之后,起身一转,化为了一道青烟,飘出杨府,又出了定远县,直奔益州大都山方向飞去了!
大都山山脉琅琊岭深处
一位书生,衣衫褴褛,背负一担木柴,右手拿着一本论语。
书生背着木柴,却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论语,向山下而去。
却不知,远处一道蜿蜒的黑烟,如同一只游动的蟒蛇,对那书生悄然而来。
那黑烟掠过花草,花草皆衰败枯萎,绕过树木,树干上便出现了一道黑sè的印子,印上冒着滚滚的黑烟,就像被火烧过一样!
一头野猪忽然在草丛里面狂奔出来,被那黑烟发现了,只听嗖的一声,一道腥风吹起,那黑烟中瞬间冒出了一颗缸口大小的三角蟒蛇头!
信子一吐就是一丈多长。两颗深红的眼睛就像两个红光大灯笼。披在全身的鳞片坚硬的泛着光华,好似铠甲!
“嘶嘶!”那蛇头信子一吐,张口一吸,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流卷起,包裹住了那头野猪,野猪与蛇头相隔几十丈的距离,竟转眼间将野猪吸到了嘴边。
蛇头大嘴一张,就把那野猪吞进嘴里去了。而后黑烟一卷,蛇头又隐藏进了黑烟之中,一个吐息间,一副完整的野猪骨架在黑眼中散落了出来。
而那股黑烟再次向前滚动,奔着那书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