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白城,是万氏宗皇的dìdū,现任帝王万德宗突然病危,本该会由储君王万柯鸣继承王位,但是由于储君王经常出入朝野,对万氏大臣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弃忘祖训,很是疼恨,屡屡出言相讥,对于这种指桑骂槐的做法,万德宗终于无法容忍,最终将他监禁在家,到现在德宗病危,王权落处未明,给了各方势力争夺机会,特别是储君王两个战功显赫的弟弟。
在白城的西南角,坐落着一座不是很起眼,装修也是较朴素的府宅,明月经过八名护卫守护大门时,抬起头,看见“储君王府”四个金箔大字,是这座府邸最耀眼的东西。
前面带路的是冥宗安排在北方信息网的一个中冥,现在的他,是储君王府的人事副总管,人不高大,山羊胡,一双平静的小眼。
“等一下!里总管!”
一名少年迎面而来,身后一名卑躬卑微的白发老者和两名白衣蒙面肩披长剑的随从。
“主子!有什么吩咐!”
明月一惊,不由仔细端详了愈来愈近的少年,估模比自己大几岁,衣服不是很华丽,白净的脸,谦和的笑容,最引人注目,是那双深邃的眼和那粗黑的眉毛,竟是储君王。
“前些rì子你送到的房间的茉莉花花香对醒脑提神很不错,我想问问你那边还有其他种别么,多送几株过来!”
“有有有,主子喜欢就好,等会我到花房给你挑几盆最好的给你送过去!”
“那就麻烦里总管了,嗯,这位小兄弟是?”
明月此时穿着粗布粗衫,原本绑着的秀发拢在了圆顶帽里。
“这是何总管找来了花匠,我正奉命带他去花匠房呢。那个,还不快拜见主子!”
咦?我不是他召进来的么?
“拜见主子!”
明月微微点了下头。
“跪下啊!主子,不好意思啊,新人不懂事?”
对于明月只是稍微点头问礼,里总管吓了一跳,赶忙示意明月跪下。
“里总管,还没教规矩,就冒冒失失将人领入府中,也太随意王府的条律了吧!”
白发老者,有责怪之意。
里总管连忙跪下。
“主子恕罪,是我疏忽。”
“这怎么是你的错!小事而已,以后再慢慢教也行的,赶快起来!”
说着,亲自将里总管扶了起来,明月马上意识到,要下跪,但也被储君王示意免了。
“主子,大人大量,体恤下属,实在是仁君之典范啊!”
白发老者极尽谄媚,明月看着有些厌恶,但是,此话一出,提醒了刚才储君王的行为,令明月心里对储君王有了很大的好感。
“好了,不必为这等小事伤了大家和气,对吧。”
众人纷纷点头,唯有后面两位白衣,从始至终,未曾动过,明月尽量压低自己灵力,不被人感探到。
储君王离开,作为中冥的里总管,稍微表示了下不满,但未敢多说其他话。
“我带你去花匠房!”
哼!好家伙,看来对于自己他还是未敢多加信任,把领进府的帽子盖在别人头上,以后出什么事,自己也可保身。
不过,在出卖和虚伪中度活,万事总得给自己留条活路,好jīng明的人。
“好!”
明月跟着他,拐进深院。
不远处的走着白发老者笑着对储君王说。
“主子,那少年头低腰挺,目露凶光,知道到主子身份,更是,不卑不亢……”
“木老多虑了,依在你所看的话,府中,根本就无可信任之人了,不过,总有些胆识不已的人,我还真佩服,可惜却不为我所用!”
储君王锐利的眼光,回扫了下明月挺直的背脊。
“哈哈,主子心中已有数,我老头子尽是说废话,根本不及主子万分之一,实在惭愧!”
“你又来了,为什么你总要给人家感觉一副谄媚模样!你可是‘十常侍’的头领,总该有个头领的样子吧。”
“主子,你要是嫌弃我这模样,你就早点换个人陪你吧,我这xìng格,怕是改不来了。”
储君王无奈,突然伸手拉住老者的手。
“我的天下,唯有你是没人可替代的!”
“哈哈,老夫受宠若惊了。”
储君王凝重眼神,告诉了老者他没开玩笑,不过随即转身看了看前面不远处。
“无论是谁,就让他们来吧!我从来没畏惧过!”
“主子好!”
储君王眼睛过处,一位捧着水盆的女侍从,相貌普通,从一棵枇杷树下神情不自然地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给储君王请安。
老者望了望储君王,见他无话。
“下去吧!”
“是!”
侍女急急离开了。
储君王与老者继续有说有笑走着。
此处不远的皇宫里,仁庄皇后几个昼夜未眠,明天她三个儿子都会回到白城,父亲病危,她了解她的孩子们,不会不做什么的,都是心头掉下肉,难道只能爱他们中的一个么?亲情始终敌不过皇权,她该如何保全她的爱?
“来人!”
“皇后,金安!”
“我要去圣坛,拜见大主教!”黑河十三族中有一奇族,jīng通占卜之术,在万武神宗统一北方的时候,以八卦之象,预卜吉凶,以神灵之名,指引征伐。立国之后,被封为“国父”的一族,他们的族长被称为“天读大主教”。
天象山是白城最高的山峰,“天读大教主”的灵殿就坐落在山的顶峰上。
灵殿十米来高的黑sè大门早已敞开,仁庄皇后让随从在门外守候,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古朴的熊狼豹虎等凶兽的大门无声掩住,仁庄皇后走了一会,来到了“天殿”。
现任大主教正坐在一尊三头六臂,形状有百兽之象的石佛前,三名护法弟子分别于他成四角之势。
天殿屋顶敞开,万千星辰在无月的夜,给天殿撒下了微光,古老而神秘。
“静贤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静贤是仁庄皇后入宫前用名字。
“父亲!我的来意,你岂会不知,还望父亲,为了这个家,指引一二,化解生死之事!”
如此直接,倒是大主教女儿的个xìng,但此时的大主教面露难sè。
“静贤啊!万事自有天定,三子必只能留一,不是你我凡夫俗子所能左右的。你还是请回吧!”
仁庄皇后心一沉,显然大主教无意参与此次皇权之争中。
“天读大主教!此事关乎万氏宗皇数百年基业,你身为护国主教,深受国民爱戴,岂能言无力于天,而弃国家于不顾。”
仁庄皇后,语气有些怒意。
“事件造就命运,君主无力,子嗣强猛,废储君王,本就是雪上加霜,万事总逃不过义气用事而遗祸后代,既已命成,那便是改变不了它的趋势了!”
“什么命运,什么趋势,我只是一个母亲,我只希望我每个孩子都好好的!我不会屈服于你的言语,即使出身占卜一族,我也不会!”
仁庄皇后一挥袖袍,盛怒转身,大步离去。
座下护法脸上有不悦之气,即使当年的万武神宗也未曾说出怀疑主教话,现在一个后辈皇后,竟敢如此无礼。
“主教,她……”
“不必计较,此时她是一名母亲,而不是国母!”
大门外,仁庄皇后回头深深望了望被国民成为神祗的灵殿。
“命人速请国舅、左右大宰丞、护国三大将军在都其中两名入宫见我!”
微风中,仁庄皇后身子有些摇晃,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她要用尽自己力量,改变她孩子的命运。
而她身后不远处,天读大主教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她背后,距离虽近,但却无人能发现,宛若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哎……”
回到行宫,国舅高勒、左右大宰丞、两位护国大将已伏跪在寝室外,隔着珠玉绣帘,仁庄皇后先是与他们叙叙旧情,谈谈此时国事动荡,须坚守岗位,以保国家。
“君主病危,是万氏之祸,你们都是栋梁重臣,此时的自己都该以大局着想,不要顾及自己利益而毁国家之一体,也不要参足一些皇权之事才对。”
众臣都明了仁庄皇后之意,都纷纷跪拜。
“谨遵皇后教诲!”
然而心里都是各怀鬼胎,纷纷你看我,我看你。
突然仁庄皇后语气一冷。
“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参合皇权之事,我必将亲自取下尔等头颅,以祭祖宗灵位!”
说到做到,雷厉风行的显赫身世的占卜一族的公主,她的名声早已令重臣领教过的。
此话一出,顿时吓蒙了在场的几位重臣,连忙发誓说。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好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相信各位大臣都是明白事理,不会做什么令本宫失望的事的,对吧?”
虽然仁庄皇后jǐng告群臣之首,但是担忧还是没有在他们的应允下得到安心,反而愈发焦虑。
谷芬,仁庄皇后最器重的侍女,见重臣在惊慌退去后,凑上了前。
“皇后,此五人,国舅为你兄第,对你的话不会不听,但是他代表的十三族大部分顽固势力,对储君王的政策很是抵触,他断然是不会支持储君王的,而左大宰丞是二皇子的岳丈,他的势力绝对会支持二皇子的,右宰丞为人耿直,但是,听说,自万德宗病危后,无数说客都有与他秘密接触,三大将军中,威武将军一直跟在三皇子的身边,骑龙将军负责白城全部安防,与储君王走得近些,而勤牧将军可是左宰丞的二子。”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仁庄皇后,无力闭上眼。
谷芬唯有凑上她耳旁。
“争斗已难免,皇后,不如拟好密诏,德宗一走,七rì过后,宣召三位皇子,然后宣布其中一名继承大统,软禁其他两名,在自己看管下,继位者不敢害他们xìng命,方可保全他们三人之xìng命啊!”
仁庄皇后,眼突然睁开。
“难道,最后,还是只能选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