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魄逃魂 第四节 疑霭笼罩

作者 : 复归无极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起床号在外面响起。一听到起床号的声音我条件反shè般一个翻身坐起来望向杨飞虎和陈闻靖的床,没想到早已“人去床空”。怎么会这样?我挠挠脑袋,呆望着那两张空床,眉头紧锁。按道理来说,昨晚,不,应该是在今天凌晨的这几个小时里,我的睡眠状态一直都是保持着jǐng觉xìng的,他们俩起床出门就算动作再轻也不会一点都没有动静,若是有动静我一定不可能发现不了。可是为什么?明明一整晚都是安安静静的,说明这个屋子里没有人出去过。但如果真的就是这样根本没有人出去过,那现在杨飞虎和陈闻靖的人到哪里去了?难道?是我昨晚又睡死了?想到这里,我极度烦躁,懊恼的对着床板捶了一拳。

这时,寝室里一个小个子兵边穿衣服边对我坏笑道:“怎么了?做梦梦到女人了?”看到战友无辜的笑脸,我也不好再懊恼下去,只好对他挤出一丝笑容算是敷衍,然后拿起衣服穿起来。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问他们:“你们有人看到那两张床上的人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吗?”所有人听到我的问题都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很快大家就各有反应:有人没说话,整整衣服就出去了;有的人说我是在做梦催我快穿衣服要出去集合了;只有刚才调侃我的那个小个子兵友善一点,他用他那带有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对我说:“你魔怔了吧?这两张床一直就没人睡!你忘了?”说完,他走过来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快穿吧,就要早cāo了!”便出门了。听到小个子兵的话,我愣了半晌,直到外面响起了班长的哨声我才晃过神,急急忙忙穿戴起来。

等我喘着粗气跑到班长前的时候,大家早已集合完毕站的整齐。所有人都用异样而同情的目光看着我,班长看到迟到的我更是怒不可遏,二话不说往我身上大力飞脚一踹,让我滚边上罚跑一百圈。一大早上被人踹一脚我心里相当不痛快,但是那又能怎么样?这里是军营,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再说,班长官再小也是我长官,我又迟到在先,我总不能和他打起来吧!想到这,我只好干瞪着眼,手捂着被踢的生疼的腰窝子,朝班长的背影暗呸一声,绕着cāo练场跑起来。

跑着跑着,太阳渐渐从云里露了出来,被银雪覆盖着的营房顶上都因阳光而显得璀璨起来,眼前的风景让我的心情稍许好了点,对班长的有损我尊严的那一脚也不是太计较了,心情的放松让我不自觉又对昨晚的事情钻起了牛角尖:小个子兵说那两张床一直没人睡,这是什么意思呢?联想起刚才寝室其他人的听到杨飞虎和陈闻靖的时候那诧异的眼神,难道说,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还是说,寝室里除了我以外,根本没人意识到还有这两个人的存在?可是,那张清洁表明明写着那两个人的名字啊?好吧,虽然清洁表有他们的名字,但是寝室的卫生的确只有我们四个新兵在做……可是,有名字不就代表这两个人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吗?否则是谁为什么要那样安排清洁表呢?况且,我敢确定昨天晚上自己是真真实实看到了那两个人还有其他所有老兵的啊!难道是我做梦?不可能!那寝室里多出的两套洗漱用具怎么解释?每天早上那两套洗漱用具都明显被人用过的!难道除了我,没有人注意到寝室里的那两套洗漱用具吗?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思维已经不够用了,可转念想想,在我看到那两个人之前,我不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杨飞虎他们是不存在的吗?这样看来,也许是寝室其他人根本没人看到过他们才以为他们不存在吧?!现在我想弄清楚的就是杨飞虎和陈闻靖到底是存在还是幻觉。假设他们是确确实实存在的,那就说明昨晚我看到的一切诡异情景都是真的,他们也确实在半夜回到寝室上床睡觉了,那么,他们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让我没有一丝察觉的离开寝室的呢?他们训练完毕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而每天的起床号是五点半,说明我就算是熟睡状态我也只睡了三个半小时,这三个半小时对于我这样每天不需要做过多训练的人来说,已经是不够的了,那么他们这样的,每天只睡三个半小时,白天要执行任务,晚上还要训练,他们怎么撑得住的呢?

“嘿!牛Sb!”

就在我认真思索的时候,一个大手突然拍了我一下,吓得我一哆嗦。我满脸怒气的回头一看,是沈昂歌。“艹!你要死啊?”我一看到是沈昂歌,心中不知是喜是怒。沈昂歌倒是丝毫没有在意我的怒气,他“嘿嘿”一笑,嬉皮笑脸地绕到我边上和我并肩跑起来:“sb,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叹口气,想了想,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好打哈哈道:“没想什么,倒是你,怎么在这跑步呢?你们班不做早cāo啊?”沈昂歌瞥了我一眼,大大咧咧的说:“爹迟到了呗!班长那臭不要脸的要他爹在这罚跑!”看到沈昂歌的样子,我想起了沈昂歌小时候上幼儿园中午睡觉尿了床不敢起来的事,不禁哈哈大笑:“沈大傻啊,你怕又是睡觉尿床不敢起床了吧!”沈昂歌看到我大笑的样子,马上意识到我在想什么,瞬间变脸往我背上狠拍了一巴掌:“你滚蛋!你爹我还不至于!倒是你tm的怎么在这怂跑呢?是你尿床了吧?哈哈哈哈……”

看来沈昂歌是生气了,其实我喜欢逗沈昂歌生气的,因为他生气的时候除了动手根本不知道怎么还嘴,看他只晓得重复我的话而不知如何还口的样子实在还满有趣的。但是现在我突然不想逗他了,因为我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沈昂歌好好说说这件事,现在身边除了沈昂歌没有人会相信或者值得我去相信,我只能让他给我出出主意。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边上有没有人,我的这么点小动作被沈昂歌注意到了,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表情也很严肃的瞥了瞥四周,小声对我说:“放心,附近没有人。他们都出去拉练了。你小声说吧。”

我小声把昨晚看到杨飞虎和陈闻靖还有老兵的练cāo和今早人不见的事情和沈昂歌长话短述了,出乎我意料之外,平时一点事就咋咋呼呼的沈昂歌听完我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面sè不再有笑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看他没反应,还以为他根本没有听我讲话,我实在气急不过推了推他,他才沉吟道:“陈闻靖这个人我没听过,但是,据我所知,杨飞虎这人早就……”沈昂歌话说一半便住了口,让我有些急躁:“早就怎么样了?”我催到。沈昂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很轻的说出了两个字:“死了。”“死了?”我大惊:“怎么可能?!那昨天晚上寝室进来的人是谁?”沈昂歌听了我的问题,估计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低头跑步。看着他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跟着他默默地往前跑,突然沈昂歌开口了:“牛倍乐,我们恐怕有麻烦了。”麻烦?什么意思?沈昂歌很少用这样的语气直接喊我名字,他的反常让我疑虑倍增却迟迟得不到答案,我不禁有些懊恼,但是我并没有急着地开口追问,只是停了下来,狐疑的看着沈昂歌的背影。沈昂歌仿佛感受到了我的停步,也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话。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过了很久,沈昂歌终于打破了僵局,慢慢地说到:“我也觉得这一切都不对劲,但是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对你说。我一直在调查,却没有调查出结果。我一直都认为我的猜测太过离奇,可是今天听了你的话,我觉得不见得是假的。”沈昂歌莫名其妙的一堆话说的让我实在着急,我不禁提高了声音对他厉声质问到:“你到底什么意思?”沈昂歌没有被我的话影响到情绪,他好像压抑着自己的恐惧,声音有些颤抖:“我们,可能,早就……死了。”死了?“不可能!”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大吼起来:“那现在站着的你和我算什么?鬼吗?!”只见沈昂歌像老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的速度缓缓地转过身用很认真却很绝望的眼神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这时,一阵暴风砸着雪块突然袭来,呼啸的风声吞没了沈昂歌的声音,但是我还是在大风及雪块的间隙中,看懂了他的唇语。我愣住了,但还来不及反应,更大的暴风甚至夹着吹断的树枝简直就像飓风一样朝我们的方向刮来,我们俩在这样的风中根本站不稳,风把远处拉练队伍的声音吹了过来,声音听起来乱糟糟的,只能听得出他们好像也要回营躲避,我们便不得不放下刚才的对话开始寻找安全的位置进行自保。

我本来想速度回宿舍躲风了事,没想到我刚往宿舍的方向一转身沈昂歌就拉住了我。风雪很大,我们根本不能开口讲话,沈昂歌用他的眼神示意我跟着他走。他刚才给我的信息让我现在依旧处于震惊中,我开始有点无法相信他,现在他又让我跟着他走,我一时还真的不想跟过去。可是我又想了想,沈昂歌平时虽然莽撞,但是他作为兄弟讲义气是最一流的,就冲着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他绝对不可能害我,若是就这样胡乱猜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我牛倍乐也太tm不是人了吧。于是我收起了刚才的那点小人之心,对他点点头,让他在前面带路。

沈昂歌顶着狂风带着我往一条我从来没有去过的路走过去。越走让我越惊讶,因为,周围的情景越来越陌生,就像月兑离了军营一样,最后我们到了一个我之前从来没有到过的树林前,甚至可以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军营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来到树林里,有树的遮挡,风算是小了点,沈昂歌突然在某一个地方蹲了下来,我赶紧跑过去,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沈昂歌蹲在一具果着上身向下趴着的尸体前面翻看着,那个人的尸体看起来已经死了很久了,但是可能因为这里是雪地的关系,并没有腐烂的很厉害。其实,让我震惊的并不是尸体本身,而是——尸体身上的伤疤——是——星点状!没错!就是我昨夜看到杨飞虎和陈闻靖身上的星点状!我惊讶地倒退了几步,这里怎么会有着上身的尸体?尸体上怎么会有那样的伤疤?这种非寻常的伤疤到底是怎么来的?

沈昂歌仿佛看出了我的震惊,他没有显示出很惊讶的表情,只是面sè凝重地递给了我刚从尸体裤子口袋里搜出的一张折得四方的纸片,我忐忑的接过那张小纸片,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年轻而坚毅的青年的黑白脸庞,看起来很严肃却也显示出一点点热血青年的稚气,而照片旁边的名字赫然显示着他的名字叫——陈、闻、靖。

陈闻靖???

陈闻靖!!!

难道我面前这具一看就知道死了很久的尸体是陈闻靖?如果说这已经是最让我惊讶的事情的话,那就错了,他的出生rì期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上面赫然写着:生于中华民国二年。中华民国二年?那是什么时候?那可是1913年!1913年生人?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但是上面的颁证时间让我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荒诞景象,因为颁证时间清清楚楚写着:民国二十七年颁。民国二十七年什么概念?1938年。也就是说,这个陈闻靖,他,他,他压根就不是现代人!1913年,到现在那早就成了耄耋之年的老人了,换句话说,这陈闻靖如果真是1913年生人,他现在根本不可能在新中国的军营中!更不可能是我的室友!绝对不可能在我寝室的清洁表上出现!最最不可能在昨天晚上跑进来睡觉!那么!昨晚那两个人到底是谁?!出现在清洁表上的陈闻靖到底是谁?如果这个尸体是陈闻靖,他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腐烂完全?!

眼前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让我一时根本接受不了。我把证明纸攥成一团,抱着脑袋,想要大叫来发泄自己的感觉,却不得不压抑着感情蹲在地上。沈昂歌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居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走到我的身边蹲下来,从我手上大力夺过攥得面目全非的纸证,用虔诚的表情在膝盖上抚平它,然后重新折好走过去放回尸体的口袋中。

看着沈昂歌一脸平静地做着这一切,我也渐渐恢复了理智,也许是他的冷静感染了我,我努力试着让自己的情绪平复回来,我艰难的咽了咽喉咙,然后哑着嗓子问沈昂歌:“我们……这是……在哪?”“不知道。”沈昂歌坐在地上回答得很干脆,语气里也没有了刚才那样的恐惧。我想起了刚才沈昂歌的唇语,刚想开口问他,没想到他好像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比我先开口:“别问。”他的语气很坚决,坚决到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已经不再了解他。曾经那个大大咧咧没头脑的沈昂歌难道已经成长成了比我的心思还要缜密的男人?无论如何,他不想要我问,我虽然心中很不爽,却也实在不想无趣地先开这个口。气氛僵冷了一阵,我看着沈昂歌问到:“我们,还回军营吗?”沈昂歌抬起一直垂着的脑袋,看着我一脸坚毅:“不回。”听了他的回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烦恼的咬咬牙,看着旁边。沈昂歌好像看出我不高兴,用解释的口气说:“搞不好,咱根本没到过军营。”

我听了他的话,觉得自己简直就要崩溃了。我一个起身站起来,弯着腰冲沈昂歌大吼到:“没到过军营?你穿的是jb啊?你吃的是jb啊?这么多天在军营过得算jb啊?”沈昂歌面对我的暴怒显得很淡定,只是轻声说着:“你冷静点。”沈昂歌的态度让我愈发生气,我怒吼着:“冷静你mb啊!老子艹你m!…你tm就是鬼b养的吧!……”

“嘭”!

我只感觉眼前一黑,是沈昂歌朝我脸重重地给我来了一拳,他朝我咆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啊?!”我被他的拳头打懵了,只能捂着脸,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沈昂歌,他双眼通红,喘着粗气吼着:“老子不想活着吗?艹你m!牛倍乐!你他娘的怒个jb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给老子发疯!你不是老号称自己是智多星吗?智你m了gb!你现在怂b了?”

沈昂歌这么一吼,我一下子真的被怔住了。我低下头,舌忝舌忝嘴角,有一丝铁锈腥味儿,拿手一擦看,果然这沈昂歌下手的时候,还真没给我留情。沈昂歌好像也知道自己动手的行为过分了,他突然哑着声,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就要暴怒的表情:“我……兄弟这也是急了。”看我没什么反应,他轻声加了句:“对不起。”我看着他,还是没有说话。沈昂歌估计被我盯得心里发毛,急了:“m了个b!牛倍乐!你少tm用那种b眼神盯老子!老子就是打了!要不然老子让你打回来!”

其实说真的,沈昂歌的这一拳还真把我从混乱中打清醒了,现在想想,刚才我的表现实在太乱了,简直就和泼妇没两样,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都不知道,胡乱撒泼只会把我们拉到更不堪的境地。说到底自家兄弟在这样情况下出手也没什么好记仇的,但是为了面子,我还是沉了沉气,朝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口水,故作潇洒地对沈昂歌说:“沈sb,你这一拳我记着了,就当你欠我的。先解决眼前的事吧。咱也不吵了,你好好说,我好好听。你调查的什么东西,你都告诉我吧。”沈昂歌有些惊讶我没有因为他的动手而暴怒,但是也没有按我说的做。他尴尬了一会,然后朝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跟上去,便自顾自的往前走。

我看着沈昂歌的背影,觉得很不爽。一直以来,都是我充当大哥的地位,冷静的从来都是我,沈昂歌只有听从的份儿,没想到现在比起来,我居然这么不如他,虽然他是我的兄弟,但是男人的尊严让我一时不能接受被那个曾经就是莽夫一个的沈昂歌领导——虽然这么想,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兄弟间一定不可以起隔阂,我定了定心,还是跟上去了。

虽然跟上去,但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于是我就这样心不在焉地跟着沈昂歌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突然,沈昂歌狠狠的把我往后面一推,令我毫无防备地摔坐在地。我模着生疼的咧着嘴坐起来,刚想开口大骂,却看到沈昂歌大汗淋漓的侧脸,我憋住已经冲到喉咙口的“问候”,顺着他的眼神往前看,不看不打紧,一看我也觉得有些诧异,因为我们,在悬崖的边缘,下一步就是,地狱。

看到那个深不见底的悬崖,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怎么在xīnjiāng会有这样的悬崖?如果刚才不是沈昂歌拦住我,恐怕我现在已经身坠深渊万劫不复了!我不禁有些后怕,看看沈昂歌,他居然满头大汗,似乎很紧张。但是他这样的表现,我觉得有些不必要,有些嘲讽的对他说:“沈大傻,不就是个悬崖吗?你至于怂成这样吗?”但是沈昂歌仿佛没有听到我话里的刺,甚至连我的话好像都没有听到,他颤抖着,突然转过头瞪着我:“你看到了吗?”“看到什么?”沈昂歌没头没脑的一问,搞得我觉得莫名其妙。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走到悬崖边,往下一看,也愣住了。

因为,悬崖里面,有东西,而那东西,是一座,巨大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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