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天空还在飘着鹅毛大雪。
大地之上,雪厚已有好几尺深,走起路来,极为费劲。
梅城城门大开,从中走出数十人,他们有些背挂弓剑,有些手持巨斧,还有些拿着木棍和弯刀,从城门出来后,各自向前不同的方向走去。
大雪封路,寒冷刺骨,以往的林子里已经很少有动物出没,连续好几天,梅城里的人都是空手而归,不是捕不到,而是根本无猎物可捕。
隆冬时节的清晨,天气异常的冷,所有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袄,除了少许人依旧去旧时的林子里外,大部分人都向着北方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去。
“他们这是要进入极寒冰域。”
另一边,有人发出惊讶之声。
凌云跟着父亲凌志身后,深一步浅一步迈向前,其后是是一个身穿青灰sè布袄的中年男子,其旁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
凌云回头,望着这个跟自己一样大的男孩,笑着问道:“杨冬,你今天怎么也出来了?不在家赖床了?”
杨冬面sè一变,羞红着小脸,道:“我早就不赖床了,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样,天天清晨起来锻炼,我爹说过,早起可以锻炼身体,你就等着吧,我不会比你差的。”
“很好,你终于长大了一些了,欢迎你加入。”
凌云伸出右手,紧紧地握了握杨冬的右手,鼓掌欢迎道。
“呵呵……,”杨冬傻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凌云接着问道:“杨冬,你知道为什么要清晨出来打猎不?”
杨冬歪着个小脑袋,仔细地想了想,然后细说道:“清晨,动物们已经饿了一个晚上,这个时候都会出来觅食,这个时候动物最多,收获最大,错过了这个时间,要想有好的收获,那就很难。”
凌云吃惊,诧异地望着杨冬,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似的,一字一字地道:“你-—刚-—说-—的-—那-—些,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杨冬脸sè又是一红,看了一眼父亲杨宗,摇摇头,不好意思的道:“大部分是我爹告诉我的,不过,也有些是我自己想到的。”
“哦……”,凌云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然后说道:“你说的没错,错过了这个时间,想要有丰厚的收获,难度太大,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茫茫雪哉,一行人就如同孤零的野草般,在寒风中挣扎,天空下,只留下了几个黑点。
“好冷呀!”
杨冬对着冻得通红的小手“呵”出一口热气,向身旁的父亲道:“爹,这天气太冷了,我的手脚都快冻僵了。”
杨宗怜爱的揉揉杨冬的小脑袋,又拿起他冻得通红的小手,双手来回地搓着,笑着问道:“现在好些了没有?天气这么冷,让你在家陪着你娘,你非要跟着出来,这下知道冷了吧?”
杨冬听后,双手挣扎着抽了出来,扬了扬小脑袋,说道:“我已经十四岁了,这点冷,云哥都不怕,我也不怕。”
说完,还不忘用手使劲地拉紧了一下全身的棉袄,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杨冬大窘,却仍不服气般,高高的扬起头,向着凌云道:“云哥,我们比一比,看看在雪地里谁跑得快?”
凌云瞧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为了摆月兑困窘的局面,况且,跑步也能增加体内血液的循环,对抗寒有好处,不由得点头笑道:“好呀,比就比,看看谁厉害,不过,今rì,你依旧胜不了我的。”
“那你就等着吧。”说完,杨冬便向前冲去。
杨宗与凌志对望了一眼,双双开怀大笑。
良久,杨宗笑道:“这两小子,还真有点我们当年的风采。”
“是啊,都是一副德xìng,死要面子活受罪,脾气倔得都像头牛一样,任何事都不愿落于他人之后,就算是知道是自己的错,也还是一副绝不服输的表情,让人大为无奈。”
“不认输好呀,男孩子就应该要有这种xìng格,那种软弱的xìng格,是干不了大事的。”杨宗看着两人奔跑的背影,赞赏道。
“如果有可能,我不希望他们经历那些刀光剑影,尔虞我诈,朝不保夕的生活,宁愿他们在梅城开开心心,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没有遗憾的人生,才是最完美的。”
“凌哥,你今天说的话让我可不赞同,世间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与众不同,能够闯出一番大事业来,我们被困在此地也就算了,难道你希望你的子孙后代都困在此城吗?”
杨宗对于凌志的话表现得很不满,大声问道。
凌志神情一片迷茫,点点头,道:“如果真有可能,也未尝不可。”
杨宗质问道:“那你有问过他们愿不愿意过你说的那种生活吗?我相信,别说,他绝不会答应你,我都不会答应你这样做的,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走向更为广阔的天空的。”
凌云苦笑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说的是对的。这个世间,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杨宗一愣,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停住脚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凌云,问道:“凌哥,你还记得二十多年前,你是怎么来到梅城的吗?”
“当然,我记得那时候我重伤垂死,是你救了我,并将我带回了梅城,像亲兄弟一样待我,直到我伤好后,你都不改变初衷。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杨宗吸了一口冷气,继续问道:“我一直觉得你来梅城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很不寻常,让你一度意志消沉,很多时候,我忍不住想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个人那么颓废,一心求死。可是后来,我明白了,也就没问了,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你能否告诉我,在那之前,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吗?”
凌云神sè一变,盯着杨宗望了几眼,反问道:“你真想知道?”
杨宗点点头,道:“你要是觉得不方便说,你可以不说,我不勉强你。”
凌志的神情变了又变,心里不断地在挣扎着,最后,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些事你知道就好,切不可告诉他人,云儿也不可以。”
杨宗点头,保证道:“这个你放心,我要是想说出去,早就说出去了,其实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大致猜到了,只不过,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