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也没想到这个姑姑居然着么得宠,不仅自己有两匹马,刀婢们也配备有四匹换代淘汰下来的老军马。要知道马在江东可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资源,那些掌握两三千士卒的将领们也不过配备了仈jiǔ十匹而已。孙尚香居然能一个人就拥有六匹马,她的侍女们也不过百余之数,这待遇比她那两个庶出的姐姐要好得太多(孙绍有两个姑父,只是和他们这些嫡出的子女感情偏淡)。看着这些马,孙尚香脸上也露出自得之情,“孙嫣,我的那匹备马‘雪龙’就交给你了,反正它也和你熟。大家待会儿可要打起jīng神来,谁打的猎物最多,我有赏。争取这次玩个痛快!”
这次出行,孙尚香带了五个亲信的侍女,让孙淑和自己共乘一骑,挑了个善于骑术的侍女让她带着孙绍,她可不会再让孙绍一个人骑马了。看到孙绍那哀怨的眼神,孙尚香笑道“干什么这样,小淑的骑术最差,所以由骑术最好的我来带;你虽然有些底子,但不能和她们相比吧。孙嫣在侍女中的骑术是最好的了,所以让她带你,有什么不服吗?”孙绍也没法子说什么,只好点头答应。对着看上去有些紧张的孙嫣笑了笑“请吧,您也不必太拘束,照顾好自己我还是能做到的。”孙尚香一把将他抱了上马,孙绍也无奈地想到“这动作,真是····马具不成熟的结果啊。”
出了城门,大家开始加快了脚步,这个时代的野外还没有被开发,江东由于人丁不盛更是使文明的辐shè圈偏小,这时还是沼泽森林遍地,到处都是野兽,城市之间又离得有些远,只有几个孤零零的庄园伫立在一大片荒野之间,而在其间大片的荒地有待开发。现在没有淤田技术,也没有大规模伐木的需要(古代木材的最大作用在于作建材,其次是作燃料,木材的大量流失主要和城市的扩张有关,江南人口太少故而没有此类的需求),想要将这些荒地进行改造并不是那么容易。孙绍想到这些年一直有北方的人口因躲避战乱而迁入江东,孙策孙权两代人也在不遗余力的清查人口,将隐户们编入户籍,加上对山越人的掠夺。想来用不了太长时间人口就会呈现饱和状态,从而有了对江东开发的需求,第一次江南大开发就此启动。他正考虑是不是把淤田什么的说出来,这里沼泽多的是,沼泥也是很肥的,就在这里开田并不困难。这样对于大开发好处是很明显的,也算是为大家做件好事,顺带享受一下造福万民的感觉。只是虑及自己的处境,又明显地退缩了,自己若是表现得太出尖的话,说不定就会被二叔拿来开刀,命都保不住又何来造福万民的快感呢。在这个瞬间,孙绍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渴望,自己现在的处境什么也做不了,那么,如果说能有什么改变····
孙尚香的箭术很是不错,即使在只有马绳(简略版的马镫,就是把一根绳子卷成马镫状用于踩脚)的情况下也能骑马shè中四十步外的猎物(骑shè难度比步shè大很多,一般优秀的弓骑手也只能在六七十步上做有效杀伤,况且孙尚香在力气上不及,开不得那么强的弓,因此这也算很不错的水平了),这方面孙绍就自愧不及。孙淑则是坐在一边欣赏风景,或是采摘一些自认为有意义的植物。孙绍见那些侍女们一个个都奋勇争先,都收获不少,自己也便上阵练练手,只是结果却惨不忍睹,由于紧张再加上没shè过动态目标,shè空了一壶箭却只中了一只狐狸,弄得孙尚香笑他是“说的比做的强太多了”。大家一路前行,越跑越远。眼见着天sè逐渐晚了下来,才拔马准备回去。大家都跟着孙尚香往回走,眼见走了小半个时辰,孙淑突然叫道“这里我们没走过啊,好像不是回来的路啊。”孙绍停下来仔细地检视了一番,确实没有发现来时的景观标记,便问孙尚香道“您确定这条是回去的路吗?”孙尚香先是一愣,然后再看了看,“这个啊,我也不太知道,反正我们出来是向东走的,那么回去就是向西吧。”孙淑一下子蔫了“姑姑,我们好像是在往北走,太阳在那边呢,现在西方不是太阳的方向吗?”“啊,啊,那看来走错了,话说我也不认得方向的说,孙绿她今天生病没来,怎么你们几个也没看出来呢?”孙嫣答道“呃,娘子,您也知道我们一向是跟在您后面的,您以前都让孙绿来指路,然后我们跟着您走,现在看着您一副自信的样子,我们也是以为您肯定认得路,所以就一直跟着了····”孙尚香弄得很无奈“好吧,是我逞强,本以为没有向导我自己也认得路,结果就迷路了。真是失败,现在怎么办?再回头也很难找到路了,总不能在这里呆下去吧。”孙绍听了心中月复诽“唔,啊,我真是没想到孙尚香竟然是路痴,还让她来带路,把大家弄得这么狼狈。那些侍女也真是的,今天向导没来居然还盲目地跟着瞎跑,这下我居然尝到了明确分工合作的苦果。我就是自己走也不至于这样啊。这荒郊野外的,又没个人影,我们没一个认得路,要是到了晚上,这么多女孩子呆在野外,就是身怀武艺,也是相当的危险。得赶紧想个办法才是。”正苦思无计时,孙淑突然说道“野外应该有一些世家大族的庄园,我们来的时候还看到了几个。在那里的留守人员一般都经常在城里和庄里来回,那么他们应该认得路才是,这附近应该也有吧,如果找到一个,向他们问路,应该能找到回城的方法吧。”孙绍一下子明悟了过来,赶紧赞成。原来咱大姐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水平也在那里摆着呢,这一下算是给了大家一个好想法。再者,就算不能再关城门前回去,亮出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借个宿总也不难的,不过这还是不要在姑娘们面前说得好。大家便同意了这个计划,然后开始下马搜索附近,找一下有没有什么庄园的。
“这边!”孙嫣喊道,“一大片林子而已,有什么嘛。”孙尚香有些不耐的说,“这些树木,摆放有致,似乎有门有户,而且那边有一块木牌,好像写着‘勿入’,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什么的。”“啊,那一定是谁家的庄子,居然建在树林里,下面的字估计是写着这片庄园属于谁,未经许可进入要接受什么惩罚之类的,我们完全可以不用看。现在,大家赶紧进去吧,早点问明了路早点回去呀。”孙绍不禁有些皱紧了眉头,对孙淑说“这么莽撞地进去,好像不好吧。大姐你怎么看,要不要劝一下姑姑?”孙淑看了一眼说“好像她们已经冲进去了,再劝也来不及了,毕竟我们没什么恶意,按理说要是亮明了身份庄园的主人也不会太为难我们什么的(吴郡的士族们对于孙氏政权还算得上拥护,至少不会有什么明目张胆反对的行为。)。还是先进去吧,穿过这片林子应该就行了吧。”孙绍无奈,也只得跟了进去。
走进树林才发现这一片树居然排得整整齐齐,摆成数条通道,岔路很多,孙绍心中生疑,便在走过的路上做上记号。而孙尚香在前面一路乱撞,似乎完全凭着感觉在走。大家跟着走了许久,也未见到有出口的迹象。“等一下,这里,我们以前走过!”孙淑指着孙绍以前做的标记说。“啊,居然绕回来了,感觉一直在朝一个方向走啊,怎么会?”这种感觉,很郁闷,孙绍也在想是怎么回事。当几次都转回来时,看着这整齐的树木和自己做的标记,孙绍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词“八阵图!”
很郁闷,这八阵图不是诸葛亮发明的吗?他现在不是在隆中躬耕陇亩吗?怎么江东居然能出现这玩意?“法克!我学得是啥子历史!”孙绍心中骂道。其实他是误会了,八阵图是诸葛亮原创的不假,只是他还借鉴了一些古代阵法,这些阵法也有按《周易》布阵的,看上去与八阵图很相似,外行人一看也是分不清的。而这些古代阵法在一些以兵法传家的士族家里面也是有的,只是孙绍不知,才有了这种想揍人的想法。“这应该是一个迷阵,这些树对我们的视线有误导效果,在这里面我们无法正确的判断方向。先停下来,让我来想想办法。”
脑子中回想着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有关的资料,孙绍把这些一条条地进行分析,八阵图对于视力的干扰是非常明显的,正常人在其中根本无法正确的进行判断,而诸葛亮把它建在江边的目的--在于强化它对听力的干扰,而这个阵法是没有的。听力!对了,把眼睛蒙上而靠声音辨别方位的话,说不定能行。对孙淑说“大姐,麻烦你找个东西把我眼睛先蒙上。既然它能干扰视力,那么试着不用眼睛或许可以。”孙淑依言,从鞍囊中撕下了一条本来用来包食物的布条,蒙上了他的眼睛。孙绍又道“麻烦姑姑你们几位拿刀背不停地敲这里的树,每棵树敲两下,大家试着跟着我能不能走出去。”于是一行人都照着他的吩咐进行了准备,孙绍眼不视物,只凭听觉来判定方位,也不考虑现在的位置,(这本来就没得考虑)反正只要一直朝一个方向走就一定能走出去就是了。心中极是紧张,万一出了岔子自己一行人都得送在这里,压力很是不小。后面的人跟得有些奇怪,感觉上这路走得乱七八糟,有些疑惑地想停下来,孙淑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继续跟下去,孙尚香虽然认为孙绍的法子有些荒诞,但毕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做了。于是也示意大家跟上。
若是从空中来看,可以看出他们一行正在以接近直线的方式从大树林的东南向西北方走,显然是快要接近中心了。而此时,林子的正中心,一个年轻人伫立在正中间,对着远方发呆。随着孙绍等人的行走的声音向他逼近,嘴角也不禁浮现出一丝微笑,“真了不起,这里居然也能走得进来,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呢?”
“啊,那是出去了吗?”听到一声呼喊,孙绍也摘下蒙眼的布,看到了一大片空地。但极目望去,又是成片的树林,“只怕是到了正中心,而不是出去了呀。”孙尚香显得很沮丧“居然还得在这鬼地方受罪,不过你的法子或许有效,再继续走吧。”这时只听得一句“那边的朋友请止步,此间主人请你们一叙。”众人抬眼望去,见到一位青年立于当中,此时太阳已是将近落山,林木又高大而遮住了这本不多的阳光,是双方都不能很好的看清对方,只见他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相貌很是英俊,看气质像是世家大族子弟,穿着一身麻制黑sè文士服,脚下是一双木屐,也佩着剑,这打扮却也让人看不透,不知其为何看上去如此朴素。“你就是这了的主人呐,那请问这片林子怎么出去呢?”孙尚香急忙问道。“我还没问诸位,为何对阵法入口的jǐng示牌视而不见,还要坚持进来呢。”“呃,这个,是因为我们迷路了,看到那个牌子就想到里面应该有人,想找个人来问一下路,也没仔细看内容,所以····”“诸位也太不小心了吧!若是我在这阵法之中放上陷阱,那我可不保证诸位的安全!就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是不用负责的!今天我要是不在这里,诸位只怕还得费一番心力再找路,我也不保证诸位能在城门关闭前回去。”孙绍虑及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似乎不对头,但又觉得没时间细想,却是心中不安,又急着想要先通过,遂道“很是抱歉,在外面没有注意到阁下的叮咛,不过阁下既然要帮我们这些迷途的路人出去,就请好人做到底,那么我们大家自然会对阁下感激不尽,如若不然,可不太好说。”青年看了看这个队伍中唯一的男xìng,说道“不好意思,在这里我是主人,帮人的也是我,能不能不要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话,似乎我应该这么做?毕竟是诸位先闯了进来,这是可是‘不告而进’,在下总得管一管吧。而且诸位能到达此处,确实有不凡之处,在下因此心生疑惑,想问几个问题,想来诸位不会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