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立马前往家庙确定一份,在江东这块地方名正才好言顺,对于经历过一次家族内斗的孙家而言他这个新家主纯粹是武力得来的,没有在族中有什么威望,而且大家对于他那种唯我独尊的作风感到有些畏惧,这都不是孙策的那种作为,而是对于纯粹的改革而从来不在意任何人的作为,哪怕是族人也未必能够在其中扮演什么太好的角sè,而且孙绍为人记仇,在座的绝大多数人都参与过对抗他,难说他是否有记仇的可能,作为早早离开家族独自闯荡然后回来接任家主的第三代子弟,族中其实认同程度不怎么的。不过随着他自己的事业的扩大孙家人也有些乐于家族逐步的走向天下之巅。
在这种比较复杂的心理中孙绍出现在大多数族人之前,首先看到的是五叔孙朗,“很抱歉那个时候被二叔赶出去了所以您结婚的时候我就没来参加,能给我介绍一下我的五婶以及您这些年来的孩子吗?大家也是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说句实话都有很多我不认识了,还有这么多结婚的我也是认不出来是谁的妻子,等一会儿先让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到时候也得对大家有个了解才好管管族中的事情。”孙朗有些感动,这句话是六年前孙淑结婚的时候说的,没想到他至今还记得,对于孙绍的博闻强识孙朗也是佩服不已,而对于这种一开始就跟大家拉近关系的话语,也使得大家好感都比较多,大多数人都对于这位新来者放得低姿态感到很高兴。
孙朗也拉了孙绍走到自己妻子面前“这位是我的妻子,现在还没有孩子,现在第三代子弟只有你结了婚,孙仪虽然比你大四个月但是未婚,在座有妻子的全部都是你的叔叔辈或者叔祖辈。”随着一个个的人都走过来向孙绍见礼,孙绍则也是拉了诸葛芸向众人见礼。“这么多叔伯,可也真是够累的,小辈只有那个孙仪,也就是以后那个孙綝的父亲,说句实话不觉得是什么好货。”“三叔怎么没有来?”孙绍突然问了一句,孙朗说道“三哥前去看望二哥去了,只怕还有报复的成分在内,只是没有想到二哥居然会投降,这一会等于是子续面前又出现了一个难题,虽然二哥确实做的很不地道但是他毕竟现在没有了权力就不能伤人了,就如同一只没牙的老虎一样,能否请子续放过他呢?”
说起这个所有人都看向了孙绍,对于这个问题大家都很看重,如果孙绍真的那样子恩怨分明不肯容情一心想为自己雪耻杀掉孙权,那么不得不说这个家主相当危险而这些得罪过他的人未必就有好果子吃,将来会怎么样相当的不好说,而且他根本就没把自己这些人放在眼里,这几十个关系不近的亲属在他取得天下后或许连分一杯羹的资格都没有;如果放过了那么就该说自己这些人的意见他还是重视的,或许可以通过家族会议影响到他的一部分行为,至少族中的一些事情他们还能有点发言权。
孙绍说道“看来大家都希望我放过孙权么?请问这是否是大家已经形成一致的意见?”这话音调已经转高了,大家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不过大多数都点了点头。“是么,看来这真是大家一并的需求啊,当初牺牲我的时候可能是二叔一个人的决议,所以我只针对他一个人,不过对于母亲的囚禁大家一个人都没有提出过异议,现在我为此提出一些处罚意见大家觉得过了吗!过了吗!”“我是我,在赤壁之战以后我什么都没做,而是不断的在为军队提供帮助和输送粮草,有哪一个人敢说我是有意在与二叔为敌!就算说我是二叔的敌人没错吧,那么母亲有错吗?她不过是一个可怜人为什么大家都同意二叔囚禁她呢?没有人有意见,没有人敢说话,诸位似乎没有一个人考虑过跟母亲相依为命的我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也不会在意母亲那副瘦削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内心里有多么痛苦,我到想看看我现在以一个受过迫害的儿子的身份为母亲复仇你们哪个敢阻拦!”
这一番话说出来全场皆惊,毕竟这一会拿出的是为母报仇这种大义倾向极其明显的口号,孙权对于嫂子的所作所为的确极其不地道作为儿子对他刻骨仇恨也说得过去,诸位族人这个时候都是沉默了下去不敢多言。孙朗这个时候说道“我知道子续心里很是不快,对于这种事情我说白了吧大家就是害怕你揪他们的旧账所以希望你能放过二哥,不过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他所做的事情是很不地道的是该惩罚,而且孙权当政的时候家族出现内乱而至于现在这种局面他是得负主要责任的,确实应该让他去负这个责任。只是能否饶过他一条命吗?毕竟现在他确实是已经没有伤害力了而且就这么杀了他对你的名声也不是那么有利,流放到交州也不是不可以。”
孙绍道“大家如果这么说那么或许会好接受一些,不过对于孙家来说二叔任用孙瑜这样的人调拨族人间的关系鼓励族人之间恶xìng竞争,这似乎也不是可以饶恕的情形,而且我一开始并没有说要杀掉他或者怎么的他却一开始就囚禁了母亲和二姐,甚至让江东士族对于我孙家的印象大坏,这都是他的罪过,大家却拼命的劝我饶恕他,未免有些不好。这些事情我知道诸位有一些人参与了,但是我不会追究,我这一次就只针对孙权一个人,大家就不必担心自己参与的那么点小贡献会被我追究治罪了,我知道大家也不过是为了自保才违心地参与,而且就算没有你们赞同也是一样会这样,因此也没什么可在意的。”
孙朗见到孙权的事情被他转移开了,似乎铁定了要杀他,走到孙绍面前。“子续,你马上就要成为家主了还是不要沾染那么多的凶戾之气吧,这样做名声也不太好,做得如此之绝对于收拾人心未必就那么有利,请你最好考虑一下吧,,咱们家的嫡系这一支已经相当凋零了,再将二哥这一支直接灭亡的话只怕是对于以后家族的发展也不是那么有利。”“留下对于家主一支有敌对关系的其他支系难道说就对家族族发展有利吗?不管是二叔还是他的亲人都对于我是没什么好感的,而且您也明知道我们根本就不能共存的,五叔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害怕我杀了一个还想再杀下去吗?大家若是不犯错误会被法律所惩罚吗?”孙朗见到孙绍不让步,心里也是很急躁,总之孙绍非常憎恨他非要杀了不可,而且他们也没什么好理由说孙权不该死的。“那么先不说这个,你接任家主之后随我去一趟吴侯府见一见他的家人好了,我觉得这样的话可能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可能发生变化。”
孙绍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只是等着大家的确定,当然了这种事情那些疏远族人根本没有敢说反对的,都是一致同意让孙绍作为家主,十五岁以上的所有孙家男xìng族人全部投了赞成(不过区区三十四人,未成年的不算,女xìng只能列席没有表决权,孙绍不禁感叹家族的规模果然够小,跟那些大的人口常有数百的家族根本比不了,当然这跟孙家人短命的多有关)。
孙绍很不屑的看了看所在的诸位族人,在礼官宣布仪式开始的时候自己走到祖先的灵位前,向诸位先祖祷告,不过自从孙坚一系成为家主以后孙绍作为嫡孙还是比较有正统资格的。然后在祷告完之后向全体族人宣誓,不过没什么人敢向他提出要求,或者说只是不痛不痒的提了几句。孙绍自己则只说了一句“我会让孙家成为天下最为尊贵的家族的,这是我给孙家带来的而不是孙家给我带来的,但愿大家也会因为这个带来的利益而继续支持我,因为我没有别的人可以取代。”
这话很狂妄但是让所有人都感到畏惧,尤其是五叔觉得他跟一开始的那种亲密劲头完全不一样,孙朗毕竟是庶出在家里说话也没什么分量,跟四个嫡出的哥哥相比他在其他族人眼里也不是太被当回事,这一会临时被大家拜托央求孙绍,却是根本无法奏效,现在他说给自己这些人的不过是施舍,因为他无可取代,显然是让众人老实点,作为小辈如此自负本来该是被所有长老训斥的,不过他已经将孙家的势力极度扩张而且掌控着家族所不能掌控的强大力量(在孙家内部认为这支力量属于孙策一系掌控,近似于孙绍一人掌控),完全可以以一人之力cāo纵整个家族。听到他向大家宣誓的誓词所有族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孙绍的目的就是清除到他想要的社会之前的一切障碍物,包括任何人,即便是同族人本身对于他的事业没有大的帮助如果还要加以阻碍的话他只怕是就得把你们当做敌人了。
孙绍面对着授予的权杖直接接过,“请诸位看着吧,家业会进一步扩大的,而随着这个给大家带来的利益也是绝对不会少的。”“家族的权力全部交到了他的身上,只是他未必想过去行使,对于子续来说只有能力和忠诚才是提拔人的条件,他对于出身没有任何在意,让他当了家主对于这些族人究竟是好是坏不太好说啊。”
吴侯府,孙绍和诸葛芸在接任完家主之后就随着孙朗过来看看孙权的家人,由于吴县已经很长时间没人回了所以吴侯府的扩建也是比较小的,跟孙绍小时候来过的时候差得倒也不太多,只是这里面的气氛相当不怎么样,几乎是一片死相,完全没什么生气,外面布置着士兵在围着,里面的人也都是感到了相当的压力。“对于那些仆婢什么的放掉得了,低级的妾室也一并放了拉倒关这些人没什么事没必要难为什么,我不是那种残暴的人,对于无罪的人不必过多的去追究。”说到这里一名孩子走了出来,“阁下确实是个有仁心的人,那些因此得到zìyóu的人一定会感激阁下的。”
孙绍道“你是哪位?也住在这里吗?”仔细一看那个小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书卷气,对于这里的气氛似乎眼睛中露出不忍的神sè。孙朗则是有些紧张,“登儿,这位是你的长兄临湘侯,这位是你嫂夫人,你和母亲还是出来拜见一下吧。”孙绍倒是沉吟了一下,“世子孙登吗?确实如同传言一样是个仁厚的人,若是二叔早死说不定我们能成为好兄弟吧,可惜现在只能是敌人了。”“兄长请你放过父亲,这您和父亲的对立完全是因为我引起的,如果我消失的话一定能让这种隔阂消失的。”“已经存在的隔阂是不可能弥补的,而且你才是无辜的人,我可不希望到时候看到二叔的猜忌加于你的身上,你母亲最近也失宠了吧?这也是他最近所为不当的铁证,二叔对于自己可谓毫无信心因此对于家人格外的苛刻,等到一段时间之后你会体会到这种难受的。”
随后徐滢也走了出来,见到孙绍诸葛芸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临湘侯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您去取得了,登儿他只是个孩子,囚禁太夫人之类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杀了他就能让您的憎恨稍稍减少一点吗?”孙绍道“二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登弟当然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不过若是二叔的死讯传过来我不保证你们二位不会怨恨我,这里的气氛确实是死寂的,你们几位的情况也是相当糟糕,但我不会怜悯,跟母亲在柴桑的惨状比起来这算不了什么,我没有打算杀掉你们,这一次仅仅针对二叔而已。只是我不保证大家是否会因此怨恨我才会考虑到斩草除根的问题。”
徐滢道“你这理由相当好么,这样子的行为我都无法去理解,就像阿郎的很多行为也是相当怪诞一样,对于登儿来说这该是多么糟糕的印象。”孙登也说道“请兄长就放过父亲这一次吧,他毕竟是你的叔父,家人之间相残的名声是很不好的,失去亲人之苦他虽加于你但是毕竟那只是暂时的,赐予那种永远的痛苦我个人觉得并不是那么合理。”诸葛芸道“你这话未必正确啊,对于婆婆的折磨相当严重而且那是在她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而现在子续费力制服了二叔,却要毫发无伤的放掉,有这样的道理吗?”徐滢一时无言,孙登垂头丧气。孙绍笑道“今天看到登弟如此,倒也不是那么忍心就让你的人生还没开始就毁灭,似乎可以为了你留下二叔一条命,只不过惩罚是不会轻的,得去某个遥远的地方,好好准备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