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的野望 第三百九十七章 情绪

作者 : 是非由心

()对于羊衜来说这句话的挑衅意味是显而易见的,这明显是在说曹彰的这个皇帝当得不合格连自己之下的百姓都控制不住,而孙绍作为上位者却能吸引更多的人。当然对于他个人而言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关于蔡瑢的问题,作为主人却让客人觉得不舒服因而离开,明显在说他作为主人同样不合格。“可恶!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为何竟然用这样的话来挑衅我,这件事情明明跟我没有关系为什么全部都指向我?每次想到她的时候却是联想到她跟临湘侯在一起的场景,实在是让我无法忍受,时间过去的越久越让我感到烦躁,之前就算企图推辞这个任务也是让陛下给否决了,现在该怎么办?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羊衜已经捏紧了拳头想要揍他了,“临湘侯这个样子根本配不上琤姬!她怎么能有这样子惫懒没有风度的丈夫?说出来的话一点都没有士人该有的涵养,完全不像是一名优秀的君主所应该做到的样子。对于客人没有一点尊重,装扮也是粗鄙不文,像是刚从地里回来的青年农民一样(孙绍刚从河工的工地上回来,自然是有点黑,而且没有打扮,那一身便装却是体现不出他俊朗的面容),一点高贵的样子都没有,怎么可能?琤姬当时心灵就像小孩子一样,对于善恶的判断是如此的纯粹,面对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心塌地?就算他拥有权势和财富,也绝对没有能够打动她的理由。琤姬竟然被他夺取了,竟然还在这里大肆嘲笑我怎么可以原谅!唔唔。不能让憎恨和嫉妒的情绪占据我的心灵,不要把他当做临湘侯,作为平常人来对待就是了,我不能让任务彻底失败,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羊衜想到这里收回了想要当场揍他显示自己不畏强暴风度的不切实想法,“那么我看您现在也不准备战争,更多应该把目的放在让您的百姓安居乐业上面,那么何不把这种暂时的和平放在表面上呢?两年,足够了,陛下希望在两年之后和您一决雌雄,也足够您将国内的事情收拾完毕了····魏国和您现在既然都无力全力敌对那么暂时的休养生息等待能够制敌于死地的机会岂不是更好吗?”

孙绍回答道“很抱歉,在下实在不觉得你是一个可以被相信的人,对于阁下这样的人我想我们其实不必要谈太多是吗?既然族姐夫有这样的打算我会奉陪,不过现在明显我比较有优势,直接跟你们签订停战协议岂不是亏大了。在一年之内我不会主动对魏国发起进攻,口头保证如果魏国遭到任何势力的攻击此条作废;在边疆开放暂时xìng的贸易,我的人民需要更多的农具,相信在我们水军的威胁下魏国的食盐不会那么充足(除掉临海的几个大盐场,也就是并州能产一点盐了,不过海边随时受到孙绍的轻型战船的威胁,魏国水军交战不能取胜,带多了人来围歼又往往被发现而让对方跑掉,只得看着相当多的物资被破坏或者抢掠),而且这些rì子我们使用的jīng盐你们这些家伙看到了吧,如果觉得羡慕的话,那么交换就是了。除此之外还有茶叶和南方的特产奢侈品,想要的话我们会提供的,我倒是不知道茶叶产量不大的北方是拿什么来满足那些被大家控制的蛮族人的。”

羊衜没有想到对方其实早就谋划好了,条件提的很明确,虽然暂时没有发动全面进攻的能力,但是跟上去咬几口的力气还是有的,在这不能让南北方白签了这个停战协定,得拿出点好处来,就是贸易问题。的确北方现在食盐有一点紧张,但是停战下来的话海边的盐场恢复运转了就没有什么担忧了,农具大多是铁制,谁知道卖出去他们是否会拿来作为武器使用,作为战略资源用北方不算特别缺乏的盐去交换南方稀缺的铁,怎么看都是不平等贸易。至于说茶叶,北方能有多少人喝茶?就算是听说那些胡人确实有嚼茶叶的的习惯,总不能为了迁就他们做出这种决定吧。奢侈品那是孙绍用不着的玩意,拿来糟蹋和腐化心灵的东西(羊衜看了出来这座府邸除了宏伟之外并没有什么jīng致的地方,更多的是简约典雅,基本上除了一些花园和锻炼厂以外没有太多的不放书的地方,书卷气很浓厚,与其说像是一个君王的居所不如更像是一座学院,虽然附近还有一大片空地没有开发,但是就算加起来跟许昌的皇宫都没的比,更别说曹丕特意兴建的洛阳皇宫了,从这一点看的出来这个人心不在此,野心绝非一统天下那么简单),更是毫无意义。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样的贸易都是非常不对等的东西,曹彰估计是怎么也不可能接受的。不过面子上的一些工作还是得做的,总不可能直接驳了孙绍的话,万一他抓住把柄说魏国没有和谈的诚意直接进攻的话就玩大发了。“很抱歉这些东西我们有直接的决定权,您所说的条件已经超越了陛下给我的权限范围,所以需要汇报等待消息····”孙绍说道“那么阁下就回去报告好了,你的从人留在这里继续接受我们的讯息,联络工作也用不着你来担心了。到时候你想来也可以,想找个替补人员也不坏,随你自便。按理说族姐夫应该是个明理之人,对于我们所希望的东西应该会了解的。”

羊衜对于这样的逐客令很不满,但是确实他也不能就这么答应下来,而且曹彰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必然会有所改动。只是自己直接回去的话多少会被认为没有能力,无力改变对方的无礼条件,对于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壮大家门的他来说是不能接受的。“陛下的条件还没有说完,您可以接受我们的封号或者接受联姻什么的。虽然说临湘侯肯定希望保持自己的dúlìxìng不太愿意接受魏国皇帝的封号,不过联姻还是可以做到的。当然了,由于您已经结婚了而且不可能为了这个跟您的夫人分开,所有以我国的公主也会跟您的族人联姻,这件事情陛下曾吩咐了必须要实行的,陛下的未嫁的妹妹最大的十九岁(曹节,因为出现变故还没有嫁给献帝他就死了,加上曹家认为没有配的上她的存在,以及不断出现的丧事禁止结婚,所以婚事一直拖到现在成了十九岁的大龄处女),适龄的也有三个,侄女也有几个。至于皇储殿下本来有意向临湘侯的长女求亲,不过毕竟年纪太小所以皇帝没有允许(琤姬的女儿···唔唔,可恶,要冷静)。陛下说过了这件事情还是最好要达成的,因此请您务必要配合一下。”

孙绍愣了一下,这一招使得不差嘛,嫁了女儿过来会造成这边的两个中心,而且某些保守人士只怕会因此认为对方的威胁减少而丧失掉一部分进取心。更重要的是宗族众人本来就更多是服从于自己的威势和功绩之下,一旦有了魏国这个强大的妻子家族撑腰谁知道会引发国内多大的问题,这种离心力一旦大了起来确实有些不可想象,无论孙绍选择了哪一个人作为魏国的女婿其实都不是什么很好的做法。另外拒绝了本来也没有什么,不过一来显得心虚二来也会让更多的人认为自己没气量,只是想想之后还是觉得不能接受这送来的炸弹。“这好像不是姐夫的手笔啊,他就算是这些年有所成长也不至于想出这样的yīn招吧?嗯嗯,魏国擅长这一套的人也不少,比方说贾诩···就像搅屎棍一样的乱来也能让我们痛苦不堪的。”

孙绍想了一下说道“很抱歉呢,我的弟弟们可没有一个成年的,所以这方面也是做不到的。孙家缺少适龄的未婚人士,无论怎么放好像都不成的,所以这种事情还是拉倒吧。至于说下一辈都是几岁的人,现在谈论这种东西实在是对于子女的不负责任,恕我拒绝。如果想说先定下以后再说的话,我也想说再过几年我们还得开打,这样的约定有意义吗?”羊衜倒是吃了一惊,他并没有用政治上的观点来反驳,而是直接说自己家族没有适龄的未婚者,而以后没有共同的利益谁跟你攀亲戚,就可以很轻易的避免掉联姻的事情。“临湘侯似乎也重视起来了,难得他能把我们放在心上,不过小看我等的话他也是一定要吃亏的。大魏国需要暂时的和平,难道他们就不需要吗?临湘侯之前拼了老命的治理洪水,何尝不是在换取领地内的民心归附呢?这种东西光靠打仗只能满足一部分,很大程度上还是得依靠君主的内政才能。嗯嗯,陛下在这方面似乎有些稚女敕,不过好在诸位老臣子都倾力相助应该不难达到正常水平····临湘侯明明只有十七岁怎么能如此老成?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少年人的样子,但是他的年龄也确实没有虚构的地方。唔唔,就是因为这种老成和大气,即便是琤姬这样的纯真之人也会倾心于他····不能嫉妒!保持平常心啊!”

在羊衜只要一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已经嫁为人妇对眼前的家伙百依百顺从而心中烦躁不已的时候,孙绍却是下了逐客令,“话说的也差不多了吧,说完了就走了好了。我们既然没有什么可说的话,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今天琤姬还在危险期内,得陪着她给她一些鼓励才是,撑过去了保证这几rì的安全就算是平安了呢。”这倒是让羊衜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忍住想要说出去探望她的话(尽管非常想要去见一下她,但是明显孙绍不会允许,而且见到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他来说能知道她平安的消息都是奢望,更不可能祈求得到她的原谅),“既然临湘侯希望跟家人团聚,那么在下就不打扰了。关于下一次谈判的事情您给个准信,我立即离开。”“好吧,想继续谈的话,就十天之后再来好了,不过我的条件不变,想要让我改变主意也没辙。你觉得可以定下来就定,定不下来就回去问问,谈完之后你们就可以从此离开了。”羊衜站起了身子,“既然临湘侯这么说,那么我走了!”说完也是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这个家伙,的确是个不讨人喜的存在呢。”孙绍默默轻叹了一声,他并没有直接去蔡瑢的房间,而是让人去找一下蔡琰,结果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她过来。“师叔最近把史书编纂的怎么样了?我希望能知道一些具体进度好参详一下。”蔡琰说道“这个嘛,本纪部分已经基本上写完了,现在已经分成了两编,一部分人在编写表志部分,另外一些人在写列传,总体上已经到了中段了,我相信我们的《后汉书》有官方资料作为支撑并不会比私撰的《汉书》更弱。”“您很自信呢,不过《史记》不也是私人撰写的吗?掺杂了一些个人观点有些时候比起千篇一律的官方评价要好一些的,不知道师叔怎么看前南阳太守羊续这个人?”

蔡琰说道“羊续,是个清廉君子,做官的时候持节守正,很有风度,当年父亲受到迫害的时候他也是倾力相助,很是有cāo守的人物。就是不太会教育孩子,就算当年把鱼悬挂在大厅里也没能让子女们学会何为cāo守,大儿子跑过来公开跟父亲跑关系,老二就是个人渣,老三虽然没什么表现但是最多也就是平庸而已····”孙绍笑道“师叔确实这个时候就掺杂个人感情了呢。羊衜当年做事不地道让师叔和琤姬遭了不少罪,结果您到现在还记恨他,却也多少有些感情过于强烈了呢。今天那家伙虽然情绪波动很大但是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我看得出他那种强烈的嫉妒和不甘心,针对我个人的极度憎恨,却也不妨碍他能够平心气合的做下来跟我谈判,这一点我也佩服他的养气功夫。”

蔡琰吃了一惊,对于孙绍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感到不解。“师叔今天的失态很多人都看见了,如果说大家都传说天下第一才女气急败坏的跟一条疯狗理论,那影响是很不好的。难道我们被狗咬了还要反咬他们一口吗?”蔡琰也似乎是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也不是好名声面子的人,之前在草原上的rì子把我的自尊几乎都磨灭殆尽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也是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至于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人活着这一辈子,能追求到自己所向往的东西已经是很大的幸福了,能够随着自己的xìng子来也是很好的zìyóu了。子续是政治家,那个家伙是外交人员,需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很正常,但是我只是普通人啊,我能够享受的生活不就是这么多吗?如果还要为了那些不切实际的风评去伤脑筋的货生命的乐趣不也减少了太多吗?无论是该做或者不该做,只要我觉得没有后悔就足够了。子续,过度的压抑自己就算是一流的政治家也会承受不住的,如同你治理洪水那样堵不如疏,多学会释放情绪才是摆月兑压抑的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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