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徐府。
郭嘉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上死死睡了过去,徐济依旧自斟自酌,神sè自若,双眼有着比往rì更清明的神采,酒桌上已经是残羹冷炙。
一个仆人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躬身问道:“少主,还要再饮否?“
徐济猛然的从之前怔怔出神的状态里醒了过来,一手扶额,看着郭浪子肆无忌惮的睡相,苦笑着说:“不必了,文伯,不用叫我少主,你是老师身边多年的老人了。”
这被称为文伯的老人是司马徽多年的管家,也是司马徽留下来照料他交给徐济产业的管事,是个刻板的老人,徐济很尊敬他,甚至以后辈自居而不以其主为意。
“少主不可,礼不可废。”
徐济无奈苦笑,摇了摇头不在提这事,只是说道:“叫下人送这惫懒货去厢房歇着吧,不能喝又爱现,当真叫人不解。”
文伯脸上露出笑来:“大约这便是先生说的真xìng情罢。”说罢就退了出去。
徐济起身去了内室,躺在榻上久久不眠,想到自己便宜老师留给自己的这些,包括府邸,家臣,人脉,甚至包括司马徽多年的名声,可见虽然这个老师虽然不得已被逼走但是他的确不甘心,留下这些多半是为了未来能再回来,但是他只怕预料不到这一生他都没能活着回到故土。
想到这里徐济不由得有些同情起这个老师起来,政治思想没能实现不说,甚至连故乡都回不成。当然徐济是不会想要为自己这个老师做什么的,首先徐济连自己的安危都无法保障,更妄论去迎回老家伙了。
是夜,徐济又是无眠
“文伯,奉孝还没起身吗?”
文伯依旧是那副刻板模样,拱手回道:“奉孝公子酒还未醒,怕是还需些时候方能醒转。”
徐济摇了摇头:“那就先不管他,今rì恰有时间,就带我去见见老师留给我的都有什么吧。”
“容下人准备好,少主稍候。”说完文伯又退了出去。
徐济很无奈,虽然文伯面上很尊敬自己,可是徐济清楚,若是没有老师嘱托,说什么自己也是叫不动这府里的这些人的。
不久之后文伯便又回来了,带着一卷竹简:“少主,这些便是府里的账本……”
赏不等文伯说完徐济便打断了他
“我想去见见老师留给我的“兵刃”!”徐济眼神里亮起的锋芒让文伯稍稍一滞,紧接着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来。
“好,少主随我来,路途可不近。”
这里是一处偏僻的屋子,连着好几进,平rì周围人很少,似乎根本无人居住,当文伯敲开门的时候徐济不禁感叹老家伙果然是老jiān巨猾,一介文人居然还留了这样的后手,这里住的多半也不是什么善类。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jīng壮的汉子,很jīng干,这是徐济的第一印象。
“小庄,这是少主,我跟你说过的。”
这汉子原本疑惑的神sè恍然明悟,让开了道路说道:“少主,请!”
语气很平静,内敛,却带着一种傲气。
这家伙,很傲嘛。徐济这么想着,脚步也不停,径直沿着他让开的道路走了进去,身后的文伯和小庄面面相觑。
破败的过道尽头别有洞天,一个不小的演武场,四周是茂盛的树木,演武场的四面有兵器架,摆满了各sè的兵刃。徐济又不由得感慨,这年头禁令如此严密司马老头居然搞到了这么许多违禁品,这老家伙显然还有些东西没有交给自己,不过随即释然,毕竟是六岁孩童,司马徽没有可能放心到什么都交给自己,而文伯,只怕也是为了看自己是否合格,或者,是监视。
徐济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像极了嗜血的野兽。
“人呢?都不在吗?”文伯在徐济身后问道。
被称为小庄的汉子回道:“寻猎去了,去年虎子归乡回来我们想猎些肉食为他接风。”
徐济突然冷冷的笑道:“接风?不知道可有我的那一份?”
文伯听见这话先是面sè一变就要开口,随即又是一顿,面sè转为微笑不说话了。
这被称为小庄的汉子面sè一冷,生硬的回答:“原先不知少主前来,故而没有预备,忘少主见谅。”
徐济又是冷冷的笑着,转过身来看着小庄:“莫要以为你有些力气就妄自尊大,既然老师将你们交予我号令自然是有所用意,我在府中等了你们一rì一夜,先生不让你们相送也就罢了,新的主子竟然也不去拜见,你们莫非以为我当真不知?”
这眼前的汉子已经是冷汗湿了背夹,支吾回答:“先生才走,吾等确是一时不察,三五rì内自然至府中拜见。”
徐济嘿然笑道:“忘了?就记得接风去了?”
汉子顿时满脸的冷汗,不敬主上本身就是可以治罪的,何况自己这些人原本都是手上不干净的,若是这新主子不满了,只需绑了忘官府一交,说不得就是一死。念及此汉子就跪了下去、
“主上,是小人错了,不该轻视主上。”
徐济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冷清:“我知晓你们这些先生的老人都瞧我不起,我却也未必瞧得上你们的本事,只是这尊卑有别,你们自然可以瞧不起我,只是你们毕竟是家臣,既然先生把你们交给我,不论看我如何,我是你们的主子这事儿已经是定论,我希望你们知道自己所处的境地。”
言罢转身就走,文伯深深看了小庄一眼,追了出去。
“少主这威立的好。”回府的途中文伯突然这么说道。
徐济苦笑:“毕竟我承载的使命文伯也知道,我不求他们敬我服我,只求照我说的去做,这也是无奈之举,我没有时间缓缓图之了。”
文伯低着头:“是啊,今rì我知道了,德cāo公确实选对了人。”
“呵呵,谬赞,我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些人不从心敬我多半会有隐患。”
文伯笑了笑:“不妨事,这些人其实不是关键,先生还有些东西留给你,今rì所见只是明面上的,还有几人在外游历未归,只需折服那几个便足矣。“
徐济一脸风轻云淡:“确是不妨事,最多一年我就前去游学,自然会有自己的心月复。这些人毕竟是先生的,包括文伯你,我想都不会真心服我。“
说完这句话,徐济一人加快了步子,转过了街角。
文伯呆呆的顿在原地,而后笑了,笑的很开心,嘴里还念叨着:“德cāo啊,终于你眼光还是好啊,这个少年确实天赋异禀。我都看不透他的深浅,行事诡谲,是块好料子啊“
回到了徐府的徐济淡然的拉着睡了一天的郭嘉出了门,郭大浪子还一副不曾清醒的样子的问道:“这是去哪啊?“
徐济没有回答,径直走着。
没有得到回答的郭嘉也没有再问,走在徐济身旁不言语了,气氛一时凝重不已。
“奉孝,我想去见文若,我们都得预备些不时之需,文若能帮到我们。”
“什么不时之需?”
“我已经预感到颍川风雨yù来,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没人会注意我们了,文伯说最近郡守府出没了不少文士还有传令的小吏,兴许,颍川要变天了。”
郭嘉思考了一会儿,问道:“莫非这些世家又要争斗?”
“固然,颍川这地方虽然没有油水却是个最能打熬资历的地方,谁不想在此捞个好名声高升?”
“是要避过风头吗?”
“自然,新官上任免不了要找人开刀,有什么能比解决司马徽弟子更能讨好世家豪族的?”徐济语带嘲弄的说道。
“你准备怎么办?”
徐济眼神里露出了一种莫名的神采来:“这是还只是迹象,但是我估模也就是三五月内,我还有些时间,看来不得不提前去游学了。”
郭嘉点头赞许:“也好,你去躲一躲总是安全些,这些家伙总是找麻烦也是件不痛快的事儿。”
徐济笑道:“要委屈你了,你必须去文若那里躲着,你郭奉孝可是恶名远扬,只怕也不会少了对你的意向。”
郭嘉也是笑着说道:“我郭奉孝可是风流年少,自然不免招人妒恨,不像你徐文烈,我可是翩翩美少年。”言罢还一副顾影自怜的模样。
徐济一巴掌打掉了郭嘉的“气质”,认真的道:“我这一去怕没个一年半载不会回来,颍川郡里你多多用心注意,特别是黄巾道,我总觉得事情就要来了,那是我的机会。”
郭嘉神sè一凛,端正的说道:“我省得,你既然把这事托付于我,那自然是效死命了。”
徐济又是一巴掌:“什么死不死的,你这身板能做什么?还有,你也需经营些人手,我们都不是适合自己办事的人,还有许多事儿我们也不能自己去办。”
郭嘉猥琐的笑了起来:“徐文烈,这事你不必担心,我郭奉孝向来是不会以身犯险的。再说了,我还想多多风流,哪有时间花在这上面。“
徐济哭丧着脸拉着一脸放浪模样的郭嘉向荀彧的府邸走去。
而此时的文伯正站在徐府的大堂里,他面前是个把脸藏在yīn影里的年轻人:“文伯,你真的觉得这个小家伙能行?“
“我的眼光是不行了,但是你总该相信先生的眼光不会错。“文伯倒是浑不在意年轻人的质疑。
“我会自己确认。”说罢就离开了。
身后的文伯笑的越发开心了,文烈,老头子就只能做这么多了,能不能收服这个桀骜的家伙就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