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明剔透的冰面上,倒映着天边稀薄的月光,清晰的勾勒出那人的身影。
一袭描绘着宝绿sè纹路的白袍,包裹着孔武强壮的躯体,棱角分明的轮廓,在淡淡月光的笼罩下,泛着黝黑的sè泽,高鼻厚唇,浓眉虎眼,气度非凡。
他是谁?他的眼神,似是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穆山看着那人倒钩握剑的右手,快速的往回收拢,手上的宝剑寒光一闪,便已回到了剑鞘里,悄无声息,静的诡异。
“在我面前使用如此低劣的障眼法,有用吗?”
穆山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人静静的往回折返,走到枪刃刺入冰面的长枪旁,慢慢的拔回他的长枪,而后缓缓的持枪而立,凝视左侧一方。
“前辈……”穆山正yù开口询问那人为何放过姬胜,然而话未说完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只见伫立在自己面前的姬胜,浑身蓦然涌现无数裂痕,如蛛网密布,而后在瞬间碎为一堆凌乱的冰块:“道法……”
“神器涯角……你是***的人……。天人中阶……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难怪童渊舍得将涯角枪传给你。”
穆山只是稍一走神,待到他放眼望去时,只见姬胜已经出现在前方十几丈远,手中握着一把宝剑,喉间正被那人的枪尖紧紧抵住。
“漂泊江湖,早晚会有殒命身死的一天,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会栽在一个后起之秀手中。少年,可否留下你的名号?”
“哼,这叫恶有恶报,时候已到!当了十常侍的走狗,就该有必死的觉悟!”穆山看到姬胜依旧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愠怒,道:“这位大哥,不必跟他客气。今夜若是不杀了他,将来还不知要有多少忠义之士枉死在他的爪牙下。”
“在下乃是童渊的关门弟子,常山赵子龙是也!”
“云儿,住手!”
穆山听着赵云刚毅雄浑的嗓音,眼见他的右臂微动,手中的长枪荡起一阵螺旋气劲,正要穿透姬胜的咽喉,不料此时又从前方的黑暗中传出了另一个沧桑内敛的声音。
枪尖如钻,死死的贴在姬胜的脖颈上,几抹鲜血已经从姬胜的咽喉处往下流淌。
“什么风能把你童渊给吹过来?看来多半是冲着王越去的吧?三十年前的那一场胜负,依旧历历在目啊。半招……,难怪你会如此的不甘心。”
找我师父?童渊……,三十年前的那一仗?天下布武大会……
不会吧……难道半年后的天下布武大会,我要跟他交手?
穆山看着前方身形如枪挺拔,气度沉稳,深不可测的赵云,一想到要跟他决出个高低,心中顿时就先气馁了。
“踏踏……”马蹄声清晰的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淡淡的月光,出现在穆山身前的还有两匹骏马以及一个年过半百,鹤发童颜的老者。
“姬胜……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三十年了,当年的事情你还是放不下吗?”
“放下,你让我如何放下!夺妻之恨,换了是你,你能放下吗!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还对瑶儿始乱终弃,该杀!该死!此生若不亲手手刃皇甫嵩,我姬胜便枉为七尺男儿,枉存于天地之间!”
三十年前的事情?夺妻之恨?皇甫嵩……
听他的口气,怨念很深啊,难道皇甫师叔真的干了那种事情……
穆山眼见姬胜激动的浑身颤抖,面目通红,再联想到他一味的想到皇甫嵩的脑袋,知道他说的应是不假,当下心中竟是开始有些可怜起他来:“即是如此,你为何不直接跟皇甫师叔进行生死决斗,非要加入亡天组织,凭白败坏你们碧海阁的名声不说,还落得个声名狼藉,鬼厌神憎。”
“黄口小儿,你懂什么!若是皇甫嵩有应战的胆量,我何用沦落到如此境地!若非有王越和朝廷护着他,我又岂用借助亡天组织,借用十常侍的力量!”
穆山与姬胜四目相接,顿时被他眼中的滔天愤恨和无法投递的委屈所感染,一时竟是黯然无语。
“嗨……你执意如此,我也拿你没办法。偏偏这事儿姬瑶还不跟你站在一个立场上,我就是想帮也帮不上。不如意事常**,可与语人无二三。一辈子,睁一下眼就那么过去了,你又何必那么计较,非得跟自己过不去呢。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云儿,上马。”
“哎,前辈……”
赵云一手按住马鞍,流畅的翻身上马,在穆山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跟在童渊身后,朝着龙隐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嗨,讨债也没有这么急的,多等一会儿会死吗?”穆山看着身后倒在冰面上,已经昏迷过去的曹cāo和袁绍,垂然叹气道:“这下麻烦了。”
“小子,今晚算你走运。看你还算顺眼,奉劝你一句,离他们远一点。你把他们当成兄弟,对他们掏心掏肺,然而你在他们眼中,却不过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是你连这个道理都参不透,那就熄了那颗攀权附贵的心吧,那样起码还能安度余生!”
“嘿,说的跟真的似的,人间的确是有不少尔虞我诈,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以真心待人,人必以诚意对我。”
穆山看着御剑飞走的姬胜,微微的摇了摇头,走到三人身旁,接连为他们输入真气驱寒,将他们唤醒过来,而后背起袁绍,再搀着曹cāo和卞氏,慢慢的朝着龙隐山走去。
“阿瞒,三十年前,皇甫师叔是不是抢过别人的妻子?”
“穆兄弟,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穆山听到背上的袁绍开口,急忙问道:“本初,你知道?刚刚想要我们xìng命的家伙,就是冲着皇甫师叔来的。他说皇甫师叔抢了他的妻子,而且还始乱终弃,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
穆山听到袁绍吞吞吐吐,闪烁其词,顿时猜到了七八分,不悦道:“看来他说的是真的。……皇甫师叔太让我失望了!”
“嗨,男人吗?一切都得靠本事说话,就像我今晚,不就抢了一个妾室吗?更何况三十年前,我们都还没出生呢,不明白具体的情况,就不要胡乱猜测,小心祸从口出。穆兄弟,刚刚有关皇甫师叔的话,你就当没听过,以后也不要提起,否则只会给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吗?现在不就有了……。本初,你怎么这么重,难怪阿瞒要给你起个外号叫胖墩了,还真像。”
“少罗嗦,这不叫胖,这叫发福,证明我是个有福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