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衣觉得自己话茬既已打开,又怕言多必失,便让聂成华将众人带出去,心中自酝酿着一些话语要告知黄蕴风。这时上官朝夕挣月兑了南宫煜与陆锦之的束缚,跃入洞内,本要起手便打聂成华,碍于张寒衣威望,又不敢贸然顶撞了谷主,于是便先向谷主揖道;“谷主,属下无能,望谷主惩罚。”接着跪在地上,说道:“聂成华带众人闯入谷主清修之所,定要让我好好处置。”张寒衣扶起上官朝夕,道:“你去吧,聂成华、冯茗滔谁也是为谷尽忠。都去吧。”
其间已两次请出众人,汤贤生已心急如焚,情知尚无任何音讯,只得巴巴地望着孟小娇,想着孟小娇若有治愈之法,或依她寻得神医杜贤,或可有治。本想逼问,碍于心中自钦佩黄蕴风,也不敢发作,只得随众人不得已走向洞外。
这时洞中已只剩下黄蕴风与张寒衣,两人坐在张寒衣打坐的石阶上。黄蕴风道:“谷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张寒衣道:“素闻黄帅威名,今rì得见,已足慰平生。只是我与黄帅所说的,黄帅切记。”黄蕴风似乎有些迷糊,便问道:“敢问谷主所指的是哪句。”张寒衣长身而起,道:“眼下江湖上人心卑鄙险恶、各家门派间矛盾重重、勾心斗角。眼下黄帅只需前往天和会,身上所受封印到时自会化解,到时若是和解了,我自是恭贺,但若是败了,四分天和,黄帅要记得此谷,我谷中上下定然欢迎。”黄蕴风顿觉一头雾水,说道:“谷主的预言,我确未能明白。”张寒衣接着说道:“此谷易守难攻,况且外设置‘六入空门’阵法。到时黄帅自会分晓今rì我所说之意。”
且不问二人说着什么,洞外,上官朝夕却是破口大骂,先是大骂聂成华,好在没有拳脚相加。之后又骂冯茗滔,冯茗滔与聂成华一般自都不愿顶撞,便由他去了。上官朝夕骂了他二人一阵,气也消了些,但想到谷主闭关被破,始终按耐不住,又想起南宫煜前来相助陆锦之,骂起南宫煜、陆锦之等人,南宫煜却也是急xìng格,见他在骂聂成华与冯茗滔时已是大大不服,此时骂起他来,心中自是大为不快,便出口反驳。两人相互对驳对方几句,竟开始大打出手,话说两人你来我往已拆了数招,黄蕴风与张寒衣相持走出洞口,见此情景,两人顿都呵斥各自下属罢手,二人不得已,虽罢手停战,心中均大大的不如意。
众人告别张寒衣及其沉香谷众人,便相邀一同赶路步出落坪山。黄蕴风、南宫煜、孟小娇、汤贤生、丁晓璐、陆锦之、楚香印,前三后四,共两组人并到一处,共七人同时赶路。汤贤生心中却想的是如何让孟小娇与神医杜贤医治丁晓璐,丁晓璐时而被汤贤生搀扶着,时而被汤贤生抱在怀中,她本就不重,汤贤生修炼的又是大力金刚神功,抱起一个人来自然是不会吃力的,但丁晓璐哪里肯让汤贤生一路抱着,行一阵,便又担心起汤贤生手臂是否酸麻,于是又搀一阵。丁晓璐并未接触江湖,对黄蕴风自是不了解,但路上听得汤贤生与她谈及黄蕴风的过去与江湖威望,却又十分的有兴趣,便一路的想和黄蕴风多说几句话。
一阵七人已行至落坪山角,再往前,已是一片平原,虽是寒冬腊月,草木凋零,但这秋季的杂草并未消亡,暗黄无光的覆盖着整个平野,其中若隐若现来回曲折、纵横交错的小径。
眼看出了落坪山,天sè已晚,汤贤生仍无想到方法让孟小娇及神医杜贤给丁晓璐瞧病,黄蕴风顿时向汤贤生说道:“我等前来此处时曾与天和会的许家兄弟会面,想必我帮中人已知我重现江湖。我帮中有一神医,人称‘天音神医’曾明,想必汤兄弟也是知晓的。他若得知我现身江陵城,自会马不停蹄的赶到天和会。你可与我一道前去天和会,且让我那位曾兄弟见见晓璐的伤势,或许可医。”南宫煜也笑着附道:“是了,这曾明xìng格古怪得很,若是平常人去见他,他自是理也不理,但黄帅让他瞧着,他是必瞧不可的。”汤贤生心中甚是感激,他自是知道曾明是与寂灵子、杜贤齐名的神医,连忙谢道:“曾神医要是能为晓璐治好,那是大为感激。”孟小娇见三人谈论医治丁晓璐的伤势,却不见提她,满心的不如意,叫道:“‘寒毒’的疗法可不止寂灵和尚,我家师父对这种病当然也是手到病除。”众人听得孟小娇说的如此娇气,均忍俊不禁,汤贤生却拱手道:“多谢姑娘美意,若能寻到尊师,那自当是最好不过了。”孟小娇却不理话,撒气往前走了。
七人均说说笑笑的往前走着,黄蕴风心理却想着寂灵子的原话,三年归期至江陵方可破内力封印,如今是寻他不得,该如何是好。又寻思曾明若是前来江陵,是否能携来破解封印之法。正思索着,汤贤生忽然大声说道:“前面有家客栈,我们今晚想是要在这过夜了。”众人举目一看,确然是刚过了原野,这还没入江陵城门的郊外有一个小镇,客栈并不气派,房间却是非常的多。众人刚踏入客栈,分好了房间,还没入房,却见一行头上无发的和尚手持棍棒径直跑入客栈中,细心去数,竟有十二人。
当先的一个和尚年纪略大,左手持棍,右手合十,向掌柜说道:“小僧打扰,请问店家是否见过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身白sè青花长袍,手执白纸扇,腰中别着一把长剑。”说话慢条斯理、十分客气。掌柜的见得来势汹汹,当先一人说话却是十分客气,也不敢执拗,略微犹豫,便说道:“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这么一个人。”
黄蕴风向着七人轻声说道:“我等还是各自回房吧,这帮僧人应是找人,却是与我等无关。”说着,便带着七人头也不回的各自回房去了。然则黄蕴风与南宫煜一房,他们的房间离外厅较近,外面的动静均可听得一清二楚。
且说十二个僧人中当先的一人虽好说话、语言也客气,但十二僧人中有一人叫道:“师兄,你问他是问不到,我们要搜上一搜才是。”当先那僧人回过头来,说道:“信严,不可放肆。”那信严哪里肯听师兄的,说道:“师兄,这要是不搜,怎么找的到贼人。”另一僧人也说道:“是啊,师兄,我们亲眼见他进来的,他必然是在这里。”其他僧人便跟着一起起哄,均道要进来搜上一搜。
掌柜面sè发紫,深知这些人武功高深,店里本来也有几个打手,却在这些僧人面前,哪里又有用武之地。当先的那僧人便走向掌柜,沉声问道:“掌柜的见笑了,只是当真没有见到此人吗?小僧与他有血海深仇,望施主点化。”掌柜的已然不住颤抖,说道:“我……我确实没有见过……见过这人,只是他如果是自己……自己躲进来的,你们就进去搜搜吧。”
还没等当先的和尚发话,所有的僧人均已抢入客栈,自客栈中各个房间寻找了。当先那和尚淡淡的摇摇头,对掌柜说道:“小僧这群师弟均是武僧,不懂规矩,望掌柜的原谅。”掌柜的见转眼只剩这一名和尚,且说话举止客客气气,便问道:“敢问高僧是那座宝殿的。”那和尚笑了笑,答道:“我等是徐州龙华寺的僧人,十二人聚在一起有几套棍法,所以江湖上人称我十二人为‘龙华十二棍’。”掌柜的虽是不明白,黄蕴风与南宫煜却是句句听在心里了。又担心那群和尚搜寻进来,不敢贴墙太近去听外面说话,只是卧回床上。
顿时听得一声惨叫,竟是一名僧人被掌风震回堂中,当先的那僧人面sè一沉,问震回的僧人,道:“是七月?”那僧人手捂着胸口,强忍着站起身来,摇摇头道:“不是七月。”接着,里面传出一声怒斥:“再打扰我夫人休息,便结果了你。”说话的正是汤贤生。原来这名僧人不问好歹,事先也没敲门,一把推开汤贤生的房门,吓得丁晓璐一身冷汗,汤贤生气急,一掌大力金刚神功送出,直将这僧人打回大堂,却没有要这人xìng命,然而这僧人的内力也自是刚硬,虽在情急之中不明所以受了一掌,却也未伤及内脏。
当先的那僧人听得汤贤生说话,却只是赔礼道歉,众僧人也情知无礼在先,又碍于他们的师兄,不敢发作,只是继续寻找。
顿时,又一声惨叫,一名僧人“啊”的一声被震回大堂,那僧人重重的落在地上,口中吐了一口鲜血,当先的那僧人忙拉起他,问道:“是何人?”那僧人抹了抹口角的鲜血,被偷袭中了一掌,应是受了些内伤,大声说道:“兰花公子就在里面。”众僧人听得他一声呼喊,顿时楼梯、过道,尽是“哗”“哗”“哗”的踩踏地板声,众僧人均跑向大堂。
黄蕴风、南宫煜也闻得这么大声的喊叫“兰花公子”,均大感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