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望了望眼前微微跳动的灯火道,“进了忠义门,就相当于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可谓是九死一生,你若是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张子陵摇了摇头道,“只要能救的了吟雪,就算粉身碎骨又何妨?我一定要拿到荧惑天机匣!”
“听忠义门门主说,荧惑天机匣记载的是一门高深莫测的武功,呵呵。”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我看来却不像,因为那碎片上有军、破二字,所以我认为,荧惑天机匣上记载的应该是兵法,你小子可别因为这无用的东西而妄自送了xìng命呀!”
“军、破?”张子陵一时陷入了深思。
“前辈,你刚才还说荧惑天机匣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一旦解开就会引起一场灾难,但若是荧惑天机匣上记载的只是兵法的话,那这荧惑天机匣岂不是徒有虚名?”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老者望了望外面,外面繁星满天,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苍穹。
“荧惑天机匣,其中所蕴含的天机岂是我们凡夫俗子所能预料的到的。”
天空,飘起了如松针的小雨,细细的雨丝打在窗棂之上,远处的黄花绿叶在风雨中摇摆。
光yīn,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张子陵是去年秋季来到这里的,如今又是一个夏季来临,掐指算算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光景,若是换成普通人,这满身的伤非要养上一年方可复原,现在张子陵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这些rì子都是杨飞霜在照顾他,再加上张子陵年岁尚青,所以他恢复的很快。
“窗外雨潺潺,chūn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chūn去也,天上rénjiān。”张子陵的心中竟无端惆怅起来。
半年的光景转眼间就过去了,张子陵在这里整天无所事事,杨飞霜的爷爷说等他的伤好了以后就带他去忠义门,但张子陵却一刻也不想等了,最后老头好说歹说总算把张子陵劝住了。
“我先过去一趟,至于门主能不能收你,那就看你的造化了。”老头前脚刚走,后脚就下起了雨。
“荧惑天机匣,你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一阵风吹来,靠在窗边的张子陵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
“好冷,冷……”白rì里淋雨着了凉,张子陵竟发起高烧说起胡话来。
“陵哥,把这药喝了病就好了。”杨飞霜将一碗药端到张子陵的床前,无奈张子陵浑身发抖,那碗药怎么也喂不到他的口中。
“吟雪,天机匣……”尽管身上裹了两层被子,但张子陵仍觉的冰冷彻骨,杨飞霜伸手模了模张子陵的额头,火热的触感吓了她一跳。
“这样会烧坏的。”杨飞霜企图将张子陵身上的被子拽走,但张子陵却死死的拉着被角不放。
“冷,冷呀……”张子陵梦呓般说道。
突然,一股暖流从胸前涌过,似清溪,似花香,似娘亲那熟悉的臂弯,一种未曾有过的舒适感散到了张子陵的四肢百骸,张子陵竟松开了被子甜甜的睡去了。
泪,缓缓地从杨飞霜的脸颊上划过,然后慢慢的滴落在张子陵的胸口。
“陵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红红的烛光照着杨飞霜那洁白的**上,小屋中满满的都是女儿香。
虽肌肤相亲,但并不yín邪,虽chūnsè无比,但却比冰还清比玉还洁。
“水,水……”张子陵徒劳的呼唤着,杨飞霜将张子陵放开,然后下床整理好衣衫向地中间的那张桌子前走去,桌子上,那碗黄黄的汤药早就凉了。
杨飞霜端起碗来到床前,张子陵浑然未觉,当杨飞霜将他的头拉近自己的怀里喂他药的时候,张子陵才张开嘴贪婪的吞咽着。
女儿家的身子除了夫君以外,别人是看不得的,杨飞霜抱着张子陵的头,脸上隐隐现出了一丝红晕。
他的心中只有那个叫做吟雪的姑娘吧?杨飞霜轻叹一口气,秋水一样的眼睛中又现出了一丝泪花。
山花烂漫,一只只的蝴蝶在空中盘旋飞舞,暗香浮动,那满眼的野花惊了谁的眸?那满月复的相思扰了谁的梦?杨柳依依,依依都是别情,相思片片,片片都是离人泪。
张子陵将匕首握在手中,面对着满天飞舞的蝴蝶却怎么也狠不下心,以往修习一刀斩面对的都是飞蛾,地狱中的那些不听话的恶鬼转世会化成飞蛾,而那些死前大彻大悟的坏人转世就会化成蝴蝶,这话是姚吟雪教他的,既然已经大彻大悟,又何必要对人家斩尽杀绝呢?张子陵长叹一口气将匕首收了起来。
吟雪,你,也会化成蝴蝶吗?你若是化成蝴蝶,那定然是这里面最漂亮最鲜艳的那一只,你,今夜会不会入我的梦,或者,你的梦中是不是一定也有我呢?
离张子陵不远处的青草微微的颤动了两下,一个长长的身影吐着信子来到了张子陵的身后,而张子陵此时正神游太虚,一点也未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嘶!”张子陵感到腿上一麻,他低下头正好看到一条花斑蛇从自己身旁游走,张子陵怒吼了一声,右手向下一挥,一道寒光闪过,那条企图逃走的蛇顿时身首异处。
这花斑蛇喜yīn,因此当地人将此蛇称为“yīn蛇”,张子陵虽然一刀刺死了yīn蛇,但yīn蛇的毒xìng却已经扩散开来,张子陵感到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眼前的景物渐渐地开始模糊了……
“陵哥,陵哥!”杨飞霜顺着小路向这边觅了过来,刚才杨飞霜正在给张子陵煎药,当她将药端进屋里的时候才发现张子陵不见了,虽然不能肯定张子陵的行踪,但张子陵的腿伤还没有痊愈,所以杨飞霜肯定张子陵不会走远,她一路尾随而来。
“陵哥!”杨飞霜举目四望,在飞蝶乱舞的树林中,她看到了张子陵身上白袍的一角。
“陵哥你怎么了?”杨飞霜几个箭步来到树林中,但她很快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张子陵双眼紧闭气若游丝,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杨飞霜虽然年幼,却颇有些大家风范,她很快镇定下来,当看到张子陵手中的匕首和脚下那断成了两截的yīn蛇时,她明白了一切。这里yīn蛇遍布,附近的人们身上都佩有雄黄,雄黄可以驱赶毒蛇,而张子陵贸然跑到了这里因此被咬伤。
要解yīn蛇的毒,必须要找到一种叫做琼花的草药,然后以青鲫双目为引,在一个时辰内将药煎好再混合青鲫的双目服下可保伤者无忧,若是迟了,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治。
杨飞霜秀眉微颦,她探手入怀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一股浓浓的药香之气散发出来,杨飞霜从瓶里倒出两粒丹药塞进张子陵的口中,张子陵痛苦的申吟了一下,呼吸匀称了许多,杨飞霜松了一口气,她将自己身上的雄黄佩饰解下放到张子陵的身上。
杨飞霜心里清楚,这两粒丹药只能保的张子陵一时的xìng命,若想彻底解除张子陵身上的毒xìng还须寻的琼花和青鲫的双目,杨飞霜的爷爷jīng于岐黄之术,杨飞霜自小就识的各种草药的药xìng,这琼花并不难寻,难寻的是青鲫,这青鲫并非寻常人家所食青鲫,yīn蛇喜yīn,这青鲫也必须生于至寒之地方能入药。
杨飞霜望了一眼张子陵,然后转身离去了,这里虽然偏僻幽静,但却很少有野兽出没,唯一能置人于死地的就只有yīn蛇了,张子陵的身上有雄黄佩饰护佑,那些yīn蛇奈何他不得,杨飞霜走到林边,林边是一处悬崖,一根根的青藤围成了一道幔帐,杨飞霜顺着青藤爬下了悬崖。
山下云雾缭绕,一丝丝的冷风从身边掠过,杨飞霜的长发被风轻轻吹起,整个人更显得超凡月兑俗飘飘yù仙,杨飞霜心急如焚,她三步并作两步向下攀爬,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工夫终于看到了实地,杨飞霜急匆匆的跳了下来,一块石头磕到了她的脚踝,她顾不得看伤,一瘸一拐的向东面行去。
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村落,一道道的炊烟随风而逝,杨飞霜走到一户小院中,拴在门柱上的一条大狼狗见来了生人,牙一龇,嘴一咧,“汪汪”的叫了起来。
“咦?”一个和杨飞霜年龄相仿、正在烧饭的姑娘站起身来,惊讶的看着杨飞霜道,“霜妹,你怎么来了?”
“冰姐姐,我一个朋友被yīn蛇咬伤了,你快帮我救救他!”杨飞霜一把握住姑娘的手道。
“被yīn蛇咬伤了?”被杨飞霜唤作冰姐的姑娘大惊失sè,“那岂不是死定了!”
“冰姐,只要我们找到琼花和青鲫,那就能救活他!”杨飞霜坚定的道。
“琼花好找,但这青鲫……”冰姐瞪大了眼睛望着杨飞霜,“你,你难道想下寒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