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龙低头沉思了一会,嘴里自言自语,“奇怪,刚才那个人说话的声音怎么有点像凌英?”
青山隐隐,绿草幽幽,在青山绿草间,一座小庙傲然屹立,这小庙虽不大,但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江龙望了望小庙,定定神走上台阶,抬手刚要叩门,这时门“呀”的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小和尚手拿着扫帚,看样子好像要扫地,他一见江龙吓了一跳,江龙对着小和尚拱拱手,“小师父,麻烦你去庙里通报一声,就说江龙有事要求见大师。”
小和尚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质问江龙,“江龙是谁呀?”
江龙有些哭笑不得,他望着小和尚说,“江龙就是在下,麻烦小师父替我通报一声。”
小和尚疑惑的走开了,江龙心中忐忑不安,他似乎意识到事情不是想象中那样顺利,果然不一会那小和尚就跑了出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话,“师父不想见你。”
“你告诉大师,有人想加害于他,这后山万分凶险,江龙请大师移驾到别处避难!”江龙焦急的说道。
“你等一下。”小和尚点点头回到了庙中。
“优柔寡断!”江龙忍不住骂了一句。
“呼呼!”小和尚喘了两口粗气跑到庙门外,江龙欣喜的问,“大师怎么说?”
“呼呼!”小和尚将手放到胸口上,等气喘匀了才缓缓道,“师父说一切冥冥中皆有定数,该来的总是要来,他让我告诉江施主……”
“你这小和尚真啰嗦。”江龙怒吼道,“你师父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师父要死了?”小和尚听了这句后明显愣了一下,“师父为什么会死?”
“有人想杀他,你赶紧通知你的几位师兄,让他们将你师父带走!”江龙脸上怒气愈盛,“当了几天和尚就忘了自己是谁,真想跳出三界外了?妈的……”
“你怎么敢骂师父?”小和尚将手上的扫帚举过头顶,“赶紧走,否则一会我师兄回来你想走都走不成了。”
江龙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将小和尚推了个跟斗,“让开,你个小崽子,老子本就没打算走!”说完大步向庙门行去。
小和尚一把将江龙的腿抱住,嘴中大叫道,“师父,师父,有歹人要害你,你快跑……”
江龙的脸涨成了青紫sè,“松手,我是来救你师父的,你听懂了没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师兄弟几个怎么都是一样的德xìng?”
“阿弥陀佛!”就在两个人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声佛号在小庙内响起,小和尚听到这声佛号后松开了江龙的腿,跌跌撞撞的向里面跑去,边跑边喊道,“师父,这大恶人咒你,他说你要死了……”
一个中年和尚站在小庙的空地上,原来小庙内别有洞天,一般的小土地庙大都是一间大屋,里面供奉一般佛神,而这个小庙却分成了一个大院落,院落里又分出了好几个房间来,主庙内青烟袅袅灯火通明,其他的小屋子却是漆黑一片。
小和尚靠到中年和尚的怀里,用手指着江龙,“师父,这个人好凶恶,我去叫戒嗔师兄将他赶走。”
“不用!”中年和尚怜爱的模了模小和尚的光头,小和尚回头狠狠的瞪了江龙一眼,脸上颇为不忿。
“大师,别来无恙呀!”江龙向中年和尚双手合十道。
中年和尚目光灼灼,“阿弥陀佛,江总舵主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大师,如今山下出现了许多官军,我唯恐这些人对大师不利,故请大师早作筹划,以免被宵小所乘。”江龙毕恭毕敬的答道。
“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中年和尚叹了一口气,“江施主还是请回吧!”
“大师真的放下一切了?”江龙冷哼一声,“山上的五千弟兄随时准备赴死,大师却对此不闻不问,请问这是何道理?佛家讲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五千弟兄的xìng命就在大师的一念之间,不知大师要在佛祖面前念多少遍经文才能超度的了这些亡魂?”
“无常因果,生死轮回皆有定数,不惊不喜,不污不垢,淡看红尘方成正果,江施主心中有怨念,故放不下。”中年和尚领着小徒弟向主庙中行去,“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故惹尘埃?”
江龙看着中年和尚飘渺远去的身影,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夜sè低沉,正是酣睡的好时辰。
“拔剑!”一声令下,就听周围喧杂声一片,余成一个激灵爬起,等他找到佩剑之时,一柄冰凉的利刃已经抵到了他的脖子上。
“掌灯!”冰冷的声音在次响起,一个聘婷的身影拿着火石将桌上的蜡烛点燃,灯光亮起,那点蜡烛的小婢肤如凝脂,娇若海棠,但屋中的众人目不斜视,女人,在他们的眼中和冷冰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屋中几十个人两两相对,有的手拿刀剑,有的坐以待毙,有的惊魂未定,有的目瞪口呆。
“呵呵!”一个瘦小的男子走进屋中,屋里的众人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逼近,个个心中骤然紧张起来。
瘦小男子看了一眼余成没有说话,在屋子的最角落,两个少年手握在剑柄上怒目而视,若不是还可以看见两个人的胸口起伏,外人一定会认为这两人是两尊石像。
“已经能找到自己的剑了,有进步,不过,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瘦小男子拍了拍其中一个少年的肩膀,“张子陵,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高看你一眼?”
张子陵咬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瘦小男子环视了一下四周,冷冷说道,“只不过一夜未眠,你们就睡成了这个样子,就凭你们还想成为杀手?”
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听了这话后身子一抖,手中剑拿捏不住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叮”的一声响,瘦小男子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两下。
“赵力刚,你难道没吃饭吗?”瘦小男子走到那个中年人面前道。
“这,这……”中年男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选一个人比试一下,赢了,可以活下去,输了,你就自我了断吧!”瘦小男子对着叫做赵力刚的男人说道。
赵力刚平稳了一下呼吸,用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人,最后,他的目光停顿到了余成的身上。
“我选余成!”刚才表现最差的就是余成了,连剑都找不到的人能有多大的本事,从以往的试炼来看,余成和张子陵也是最后垫底的人,不选他选谁?
余成深吸一口气,慢吞吞的走了出来,赵力刚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胜负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
“我学艺不jīng,还望赵师兄手下留情!”余成握着剑柄的手有些颤抖,赵力刚心中大喜,脸上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家都是师兄弟,点到为止,万万不可伤了和气。”
一边的瘦小男子皱了皱眉头,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余成呆头呆脑的愣在那里,赵力刚冷冷一笑,手中剑迅捷无比的拔出剑鞘,这时,余成也动了,两个人手中的剑同时刺向对方。
赵力刚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下周围,瘦小男人一脸的冷漠,似乎在看一场有趣的戏,赵力刚的头脑突然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余成不是这个男子的亲侄子吗?自己若是杀了他,这个人会放过自己吗?就在这一愣神的瞬间,余成手中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
“咳咳!”赵力刚用手捂着胸口,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汩汩流出,余成那一剑又刁又狠,正好刺在了他的心脏上。
“应该选张子陵的!”赵力刚在倒地前心里默默说了这样一句话。
“啊!”余成惊呼了一声,刚才的那一剑到底是怎么刺出的,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赵力刚已经倒在了地上。
“将赵力刚的尸体埋了!”瘦小男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屋内的几个人动了起来,赵力刚的身体很快就被抬走了,周围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在空气中还隐隐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余成!”张子陵拍了一下余成的肩膀,余成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张子陵这一亲昵的举动把他吓了一跳。
“子陵!”余成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来,“我,我刚才杀了人。”
“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张子陵安慰着余成。
“我,我没打算杀死他!”余成委屈的说道。
“你不杀他,他就会杀死你!”张子陵声音低沉,“作为一个杀手,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手软!”
余成看了一眼张子陵,他发现这个朋友的xìng情似乎正在悄悄的改变着。
世事浮云,沧海桑田,谁,能永远不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