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是长安第一酒楼,作为酒楼的一名跑堂伙计,书逍一直引以为傲。不过,此刻的他却一把月兑下了自己身上绣着醉仙楼三个金字的跑堂工作服,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低声的咒骂道:“去他娘的跑堂!去他娘的醉仙楼!”然后,头也不会的跑回了家中。
“宁为小兵卒,胜作一跑堂!”书逍算是想明白了,自己要从军,要做士兵,要当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行李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取了两件衣服,用包袱包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从青砖下面取出那个乌金盒子放在了包袱里面!往背后一背便出了房门。刚出去不远,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冲进了屋子,在那张咿咿呀呀的床底下一阵翻箱倒柜,取出了两把生锈的铁剑,插到了背上。想了想,又从床底下翻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看到上面写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修剑手札》。想也没想便一股脑的塞进了包袱,出了房门,扬长而去,这次他没有再回来。
门前有棵大槐树,枝叶繁茂,一直长到了隔壁邻居家。一提到邻居,书逍就想到了邻居家的女儿王二丫。每次看到王二丫,书逍都感到小月复底下腾腾的燃起一阵邪火。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会想着二丫入眠,但是书逍肯定不会撸一把,那个年代还没有撸欧撸和爱微女优。毫不夸张的说,二丫是书逍的女神。
书逍抱着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槐树磨蹭了好一会儿了,自言自语的说道:“二丫!你要等我回来!我要从军!我要当个纯爷们儿!”说着说着,眼眶竟然微微泛红,声音哽咽,几乎是已经哭出来了!定了定神,一跺脚,几乎是冲也似的跑向了长安北门。
到了北门,眼看着就要走出去踏上自己漫漫的从军路了。书逍突然想起了胖子张二狗,于情于理都应该去和胖子道个别啊!怎么说也是自己多年唯一的兄弟啊!其实,书逍一直对兄弟这个词嗤之以鼻,顶多算一个跟屁虫罢了。可是,就在此刻,这个跟屁虫却给了自己一个和长安城多亲热几分钟的理由。于是,朝北走的脚步停了下来,书逍转身原路返回,朝着胖子家走去。
和书逍相比张二狗就显得幸福多了,最起码有爹有娘不是孤儿,这也是书逍一直不把他放入自己兄弟行列里面最重要的原因。张二狗他爹本来是个屠夫,前些年开了个酒楼做生意,顺风顺水,rì子过得越来越好了。于是,他从城南买了块地,盖了一栋不大不小的宅子,请了一个管家一个丫鬟。很离谱的是,他这个大文盲竟然亲自写了歪歪扭扭的两个字——张府,做了个牌匾挂在了这栋不大不小的宅子上,顷刻之间这栋宅子是亚历山大啊!挂完牌匾,总觉得还缺点什么,思来想去好几天,最后终于想到了——得有派,得文雅!可是一个屠夫怎么能文雅呢?这辈子恐怕是不可能了。于是,就把主意打在了自己儿子身上,请了先生布置了书房,整天让张二狗读书,可他儿子是那块料么?
书逍刚走到张二狗家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大声咆哮:“老子为了你念书的事儿花了多少钱!那些钱老子当年得杀多少猪才能赚到!”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书逍无奈的耸了耸肩,知道这个大爷估计要从他杀第一头猪说起,一直说到酒楼搭上第一块砖,说不准还会展望一下充满希望的未来,什么什么把醉仙楼踩在脚下的鬼话了。书逍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听他唠,一转身准备离开了。
忽然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书逍听到一阵猛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可以想象到张二狗他爹那接近两百五十斤的身躯剧烈狂奔的情形,大地都几乎颤抖起来了,书逍仿佛看到了他胸前剧烈晃起的肥肉。脚底一个加速便进入了张二狗的家中。
“张大少爷这是在思考人生?”书逍看到低头看向窗外一脸苦逼样的张二狗打趣说道。
看到书逍的身影,张二狗满眼放光,上来一把抓住书逍的手,几乎是求的说道:“逍哥儿,带我出去玩吧!我受够了!”
“先生呢?”
“走了,走的时候说我不是读书的料!这个我早就知道了,还用他说么!”
“你爹呢?”
“和管家出去了,不知道接到了哪位大人物的邀请,去他家议事了!老爹临走还说,顺便看看找另外一位先生!”
书逍听得满头大汗,这爷俩简直是两朵人间奇葩,千年难得一见的极品!一个是不停的请先生,一个是不停的把先生恶心走!确实是恶心走的,张二狗的智商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发挥好了一天能记住一个字儿,第二天就忘了。很不可思议的是,第二天还顺带着把不知道几天以前发挥好的那一天记住的那个字儿捎带着一起都忘了。先生每次走的时候跟两人说的话还不一样,跟张二狗说他不是块读书的料,该干嘛干嘛去。跟他爹说此子是人中龙凤,一般人教不了他。很可笑的是,他爹还信以为真,四处给他找更厉害的先生。
“怎么?你要干嘛去?”张二狗忽然发现书逍满身的装备,有些惊讶的问道。想了想,满脸yín荡的说道:“快给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新装备,可以听得更清楚,看的更远!”
“你他娘的脑子里能有点别的事儿么!大爷要去从军!从军!当男子汉去!”书逍怒骂道。
看书逍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胖子赶紧松开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肥硕的胸部说道:“摊上啥事儿了?别怕!我给你兜着!在这长安城里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确实是大家都晓得,换了多少先生了,这么极品的剧情大家想不知道都难!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没啥事!你也别问了,我就是想参军了,出去博一点功名回来,不给祖宗丢人就行!”
仿佛是看到书逍心意已决,胖子只好作罢。从床底下模出了两锭银子,勾住书逍的脖子,说道:“既然你要走,那就明天走吧!今天少爷我请客,想干啥都行,不差钱!”
书逍一把甩开胖子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怒骂道:“你他娘的还真抠门!有这么多银子,给我买串糖葫芦还跟掉块肉似的!我真是瞎了眼了!”
“逍哥儿息怒息怒!我这不是想细水长流么!能省点就省点!”胖子死皮赖脸的又搭上了书逍的脖子,两人说笑着出了这张府!
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有银子消遣的时间。夜晚已至。
两人喝了点酒,不知不觉又晃悠到忆chūn楼附近,书逍一脸期待的看了胖子一眼。胖子伸手把口袋外翻,一脸幽怨的摇了摇头!书逍看了看那比胖子脸还干净的口袋一脸无奈。本打算离开长安之前给自己留下一个最美好的夜晚当做最美好的回忆呢。
银子没了,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只好朝张府走去,今夜书逍打算夜宿张府,张二狗贼贼的笑了笑,有点基情的味道。张府离忆chūn楼不算远,不多时便看到那和真正的府院比起来略显寒酸的大门,两人一步三摇的走了过去。
一阵冷风吹来,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两人的酒顿时醒了一半,打开府门,胖子飞快的冲了进去。院子里面有两个人躺在血泊中,有些惊恐的翻过两人的身体,发现是府里仅有的一个管家和一个丫鬟,胖子竟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发疯一样的冲进了内房,不多时,书逍便听到撕心裂肺的一声:“爹!”仅仅片刻,便听到了另外一声“娘!”张府上下一共五个人,此刻四人已死,几乎灭门。假如自己不和张二狗出门的话,很可能他也被杀了,是什么样的仇恨让对方丧心病狂的进行灭门呢?张二狗他爹在外面惹了什么事儿?书逍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忽然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发现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一看便不是凡物。
书逍一脸疑惑的拿起了玉简,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将玉简一翻身,发现背面写着一个特字,书逍马上变得一脸惊恐起来。将玉简放入口袋,心事重重的走向了内房。
张二狗正趴在床上,床上是一个中年妇人,此刻正安详的躺着。胸口有一大滩血迹,很显然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致死的。旁边的椅子上,张二狗他爹仰躺着,也是一刀致命。家里值钱的东西还都在,看起来不像是抢劫。
书逍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过去拍了拍张二狗的肩膀。低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没想到胖子一下子抱住了书逍的身体哇哇大哭起来,鼻涕和眼泪全都淌在了书逍的衣服上。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任由胖子放声大哭。
哭了很长一段时间,胖子的嗓子几乎都哑了。忽然,他抬起了头,用力的抹了抹眼泪。声音沙哑的说道:“逍哥儿,今晚别去梦chūn儿那听墙了,我想去偷看王二丫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