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rì已近黄昏,空气已有些yīn凉,于定兴的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倒不是因为身后五人也已看见了这片群山而追赶地更凶狠,而是越接近那片山于定兴的心中那不详的感觉越加浓烈。近几年行走江湖于定兴也积攒了不少江湖阅历,或多或少的也有一些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他的心中有一道声音在提醒他:进入山里将会更危险!但,现在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去他妈的狗屁预感吧!不能再犹豫了,前方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都得硬着头皮闯了。狠下心来,胯下用力,狠命向前冲去。
一阵烟尘掠过,于定兴于定国二人已至山脚之下,仰头翘望,山势不高,但其上下均被密林覆盖,其中不时传来阵阵鸟语狐鸣,猿啼狼啸。二人不禁重重喘了口气。但时间不允许他二人有片刻懈怠。
“定国,把马丢下,带上兵器,水囊,别的都不要了!快!”于定兴边翻身下马边向于定国叫嚷道。“三哥,没马我们怎么回去?”于定国亦边下马边问道。“哎呀!现在是保命要紧!快!跟紧我!”于定兴说罢即手搭腰间宝剑,运气调息,忽然足下一用力,当先跃入密林之中向山顶奔去。于定国也二话不说施展轻功紧随于定兴而去。只见二人如两只轻猿般在山间腾挪起伏,不消一会便消失在密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再说当后追杀的五人,紧随二人来到山脚之下,眼见于定兴二人遁入林中,其中四人立即翻身下马,从马上解刀卸弩,互相也不多说一句,作势就要冲入林中追杀那二人而去。只有一个身着劲装蒙面之人仍端坐于马上,勒紧马缰,抬头仰望观察着四下立耸的山丘,不时目光凝滞,若有所思。蒙面的黑布不时蠕动口中似在嘀咕什么。
先前下马的四人也不待那坐在马上的蒙面之人下马,一个个拿好兵器便举步向山上冲去。可仅仅刚跑出三步只听一声断喝:“都停下!”四人立刻收稳马步,立在原地,看着蒙面之人。
当下四人中走出一人向那蒙面之人揖手一礼道:“统领,有何吩咐?”蒙面之人也不立即答话仍看着四面诡异的山势,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蒙面之人道:“你们回去吧,不要再追了。告诉其他各渡口,仍按计划行事。”
当先站出向蒙面人问话之人看似应是那四人的领头,他仍立在原地不解的问道:“为何?我们已追到了此地,眼看就要拿下他们了。其中那少年可是于太峰的四子于定国啊!我们黑狼渡口早已计划抓捕于太峰的家眷很久了。这可是个好机会啊。统领!”
蒙面之人一声冷笑:”哼!枉你们潜入中原已有数年,对中原的兵行道法,五行布阵还是一知半解。你们仔细看看这山,难道就不觉得有蹊跷吗?!”那四人随即向四周看去,一脸迷茫看着蒙面之人。
蒙面之人看着他四人一声叹息道:“看来我契丹男儿还是只宜战场厮杀掠地,拼勇斗狠。不宜智谋大局,计取敌酋啊!”蒙面之人说罢从腰间掏出一把纸扇指着四周山势道:“此处乃东部沿海,山多连亘绵延。如有孤山其土质必为砾石页岩,土松石疏。山势大多奇秀怪异,坡缓路疏。但这座山无论从土质构成还是山势形态都不合世态。而且此山走势甚是蹊跷,暗合五行yīn阳命理,这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阵!”四人不禁暗吸一口凉气,四下张望。为首那人急道:“统领,难道我们……”
蒙面之人哈哈一笑道:“不必惊慌,要摆出如此大阵不是一两rì能成的,如果他们有帮手也没必要费这么大周折对付咱们。想来于府那两个傻瓜必是病急乱投医,呆头呆脑硬闯进去的。这个阵实在太过诡异,我从未听过见过如此奇异的大阵!想必那二人八成是有进无出,我们也不用追了!”
为首那人不禁又担心道:“可是统领,那个于府的四少爷不知偷听出了多少您与寒山寺住持的对话。万一他们……”
蒙面之人不待对方说完抬手一挡说道:“事已至此,担心那么多也已无用。况且现在我们无一人能闯此阵。唯今之计只能为以后做好打算。”
说罢,蒙面之人将手中纸扇倒置向前一伸,只见扇根处雕有一个狼头,幽深的双目似凝视着每一个正视它的人的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蒙面之人说道:“大辽国御赐狼符在此,江南‘黑狼渡口’听令。”对面四人齐刷刷单膝跪地,低头拱手道:“在!”蒙面人继续道:“速命尔等返回本部渡口,传命各部,依‘月狼’计划行事。一切从速,不得有误!”四人齐声应道:“接令!”即各自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待四人走后不久,蒙面之人即取下面罩,翻身下马,将一袭劲装外衣月兑去,从马鞍边掏出了一身书生儒服穿上。待打点停当,细看方知此人正是同仇。而那离去四人想必当是辽国潜入中原的武士。只见同仇打点好衣服即又翻身上马,复又看了一眼周围群山,冷笑一声道:“哼!九鼎阵!玄黄奇字第一阵!九进生,九进死,十八变幻困仙神。虽百万雄兵亦不可破此阵。哼哼!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我要在这里逗留几rì了。”言罢,催马悠闲地向横掌县方向走去。
然而此时对于已进入山中密林的于定兴二人来说可不悠闲。起初二人刚入密林之时即由于定兴当先领头奋力向一个方向前奔。不知奔跑了多久只感觉将要力不可支之时于定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即没对手追杀的迹象,而且身在这密林之中虽可闻听周围各种动物的尖叫啼鸣却至今没见到一个活物。
于定兴不觉脚步一滞,在身边一棵树上作了标记,又接着向前奔去。奔行又过一阵,于定兴停了下来,此时由身后追上的于定国忙问道:“三哥,怎么了?”于定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指着身边一棵树道:“看看吧!我们被困在这了。”
于定国向那棵树看去,只见于定兴先前做的标记赫然映入眼中,不禁心中大惊急道:“三哥,这!这!这该怎么办啊?”于定兴皱着眉头边思考边说道:“看来追杀我们的人是不会来了,但我们现在身陷绝地。马上太阳就要落山了,定国,现在不是慌得时候,首先一定要保持冷静,我们两个千万不能分开,否则会更危险。唯今之计,只能暂时忍耐。我们先采集一些枯木树枝还有野果,待挨到天明再从长计议吧!”
于定国望着于定兴不禁双目紧闭,长叹一口气道:“只能如此了。”“定国,不要气馁,拼上xìng命,我必会保你周全的。”于定兴安慰道。
于定国喟然一笑道:“三哥,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好,虽然你不是我亲哥,但你比我那些真正的亲人都要好的多。”于定兴不觉眉头一皱道:“不要这么说,义父和大哥是因为忙于苍生大计必然会对你关心少了些,这也不是他们的本意。二哥身体一直不好,自然对你缺少爱护你不能怪他。”“那母亲呢?我可是她的亲儿子啊!为什么她见我犹如仇人一样!我做错什么了吗?”于定国咬牙说道。“这,我想她一定是有苦衷的。”于定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该劝的话早就劝过了,况且赵夫人对这个所谓的“逆子”一向缺少关爱甚至极致厌烦这是“于府”人尽皆知的事。当然至于为什么,则不可能人人都知。起码现在的于定兴于定国二人就绝不会知道。于定兴只能接着劝道:“定国,别总是这样,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亲人!”
“亲人?!哼!早晚有一天我不仅要证明给他们看,我还要让他们——后悔!”于定国咬牙说道。于定兴看着于定国的眼神,不觉后脊梁发凉,心中无奈长叹一声,立即转移话题指着不远处一棵不知什么树道:“这有些野果,我们就摘些充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