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三,南唐dìdū金陵城。在它的城中城,国中国——江南第一侠府辖界内,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矗立在城东南的比武台此时更是人头攒动,喧嚣异常。对于江南第一侠府以比武招亲为由头而发起的这一武林盛会,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于府意yù在江湖之中确立自己龙头地位,结揽各方势力,进一步壮大自己影响力的一场秀头。其极尽铺张恢弘的场面及每一处持戈锐甲的侠府护卫勇士都在昭示着这次盛会的深层政治含义。
于府大小姐于瑞芯的未来夫婿会是谁?这没人关心。因为最后的决定权完全在于太峰手中。人们想要知道的是于太峰今后在江湖之上的地位将由谁来继承。原本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于定兴。但现在看来已不可能。那么,那个人会是谁?而又将会是哪一方门派势力与于府珠联璧合,共掌江湖牛耳。今后成为大宋朝廷在武林中的代言人。这些答案,在今后的几rì都将一一揭晓。
三月初三,只是比武招亲的第一rì。武林中各大门派即盛名家族没有一个上台比武的。毕竟这比武招亲要持续上几rì,真正有本事的往往不会早早地就上台露脸,让一众外人品头论足。高手嘛,首要一点就是神秘!
所以,这第一天上去的都是一些不太入流的小门小派,蝇窝组织的人。一个个撑不了几招就被于太峰扔下了比武台。打了近一天,观众们看得腻了,于太峰也打得烦了。本来被大家期许万分的武林高手对决,就这样在一场沉闷的氛围中草草的结束了它第一天的亮相演出。落rì西沉之际,当于太峰起身向云影楼走去之时,一阵嘈杂过后,比武场立时空空荡荡。唯剩几名于府家丁收拾众人离去后的脏乱场地。
不消一阵儿,但见云影楼门前走来一五十上形矫健中年人,此人一身劲装,修长身材,五官端正,面庞瘦削,眉眼锐利。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干干净净,只有在中分外凸的下巴骨上存有几根短须,零零落落不甚分明。只见此人脚掌轻点,即跃上十数台阶的云影楼门前石梯。在大门左右侍立的几名护卫一见此人,一齐向其躬身行礼道:“老爷。”那人一点头,即大跨步向楼内屋院走去。此人便是刚刚从比武台回府的于太峰。
此时的于太峰经过了一rì的比武选试,仍气息沉稳,神态悠闲,内敛圆浑。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不着一点神sè。使人根本看不出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如何。密集宽厚的双眉微皱在一起,深沉如海的眼眸一路直盯一处,就是他现正赶去的地方,云影楼正室——合风厅。
于太峰将至合风厅厅门外,但见迎面跑来一人,此人慌慌张张,脚步如梭。也不知是从何处而来,只见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汗流如雨。猛然间,此人一抬头望见正对面的于太峰,神情一惊,立时收住脚步。但因为其速度过**疾,势是收住了,但仍是无法即刻立足站稳。一阵踉跄,情急之下竟弓身用手撑地,手脚并用向于太峰撞了过来。
眼见此人因不想撞到于太峰身上,就要倒身一头撞向一旁柱栏,于太峰立时上前一步,两掌前伸抓住来人光秃秃的脑袋,向上一提再用力一转,带动此人全身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卸去了他的来势。随即气运掌心,一股气流由于太峰手掌中自下而上发出,正正打在还在半空中旋转之人的胸膛之上。便见此人犹如一根轻羽一般缓缓立起落向地面。待来人落地站稳,细眼一瞧竟是于定兴生父,于府管家于善清。即,刁管家。
此时但见刁管家长舒一口气,立即向于太峰躬身一礼道:“老爷,您回来啦!”于太峰微一颔首“嗯”了一声道:“于管家,你这是怎么了,如此慌张狼狈。出了什么事吗?”刁管家猥亵地向左右看看,即上前一步躬身对于太峰低语道:“老爷,我刚刚从‘驯鹰房’回来,大少爷翔鹰军团有密信来报。”
于太峰轻“哦”一声,面容平静,理了理刚刚因阻止刁管家而弄偏了的衣襟袖袍,边向合风厅走去边说道:“信上都说些什么?”刁管家紧随于太峰身后道:“密信来报,大少爷已探得横掌县重要情报,现正与四少爷于定国,于定兴一同回府。预计今rì夜暮时分便会赶回。”
于太峰听得此处不禁眉头一跳,回头直视刁管家道:“把密信拿来我看!”刁管家一听立时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到于太峰手中。于太峰盯着手中纸条,波澜不惊的脸上立时泛起了一丝变化,只见于太峰疑惑地说道:“他们怎么会凑到一起了?”
说罢,不自觉望向即将西沉的落rì,暗自思索。猛然一瞥,但见身旁的刁管家仍自低身仰面猥琐地看向他,一副心事重重,yù言又止的模样。于太峰斜视刁管家一眼开口道:“老于啊!你慌慌张张地向我跑来,不会只为了向我报告这一张没有原由的来信吧!”
刁管家听罢,一阵低腰弓身说道:“老爷,有件事儿,小的不知该不该讲。”于太峰一阵皱眉,看向身旁更显矮挫的刁管家怒道:“你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在我面前一副奴颜媚骨,平rì里的于管家到哪里去了!”
因为于太峰出身江湖的缘故,一向不受拘束,任侠乐施。虽然现在自己开府立派,建军制署。但对于官场,人主奴才之间的见颜使sè,溜须讨好极为厌烦。所以在于府之内,人人平等,无尊卑优劣之分。做奴才的不必一味讨好奉承其主,做主子的亦不可无故刁难责罚奴才。否则的话,第一个看不过去的就是于太峰。也正因如此,“云影手”的美名方能越传越广,于府之内亦人人相亲互助,团结一心。
但是今天从一进府刁管家的一举一动却使于太峰看地十分不顺眼,其时平rì里刁管家并不是一如这般“卑贱”。但是偏偏在今儿个,此时此地,于太峰越看越不对劲儿,不禁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听刁管家嗫嚅道:“还有一件事儿,小的不知当不当讲。”“讲!”于太峰瞪着刁管家一声大吼道。
刁管家本能地身体一颤,看来于太峰一眼,突然眉头紧锁,叹了一口气直起身子道:“其实三天前,在老爷您外出之时,驯鹰房就接到了于定兴从横掌县发来的求救枭鹰。那时他与四少爷被人追杀至横掌县,生死关头,亟待救援。”于太峰听此,直直地盯向刁管家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刁管家将头一低,沉声说道:“因为当时的求救枭鹰被他人接走了,没有枭鹰,驯鹰房的人不敢私自传令。直到今天辰时我看到大少爷的枭鹰飞回,去驯鹰房取信,发现大少爷会带着四少爷一同返回。事觉蹊跷,打听之下方才知道,竟出了这等事。”于太峰听到此处,已是双拳紧握,面泛杀气,狠声缓缓说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查出来了吗?”
刁管家抬头看了一眼面前怒气四溢的于太峰,嘴唇一抿,低头闭眼费力蹦出三个字“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