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rì大早,阿依娜丽为每个人做了一大碗拉面,碗里的辣椒令林建畅快淋漓,大呼过瘾。
“这面真带劲,吃得身上暖烘烘的!”刚撂下碗筷,林建开始分工,“我们分头行动,买买,你去找一下你叔叔阿不都,把秋楠带上。我到宾馆去会一下杨新老板,黑头和朱乐在家呆着。”
“林老板,把我们带上吧。”黑头和朱乐颇无聊赖。
“啥林老板林老板的,以后叫我林大哥就行。”林建有时一副憨态,有时却一副大丈夫模样,“不过,你俩跟着我可以,得规矩些,不能贪玩,到了街上不许乱动乱讲话,不然,街上的那些巴郎就会打断你们腿。
林建半认真半玩笑的话令黑头朱乐大为敛惑,朱乐咋着舌,“知道了,林大哥。”
老村长阿不都的家一大早就门庭若市,买买提一跨进阿叔的院落,就被众亲友围住。听不懂维语的沈秋楠不免有些尴尬。他四下打量着古兰的家,令他称奇的是,古兰家用毡毯装饰的墙壁,比买买提的家更胜一筹。古兰家有两重砖房,前栋房廊高大,柱头、横梁饰绘华丽,后栋以木雕与砖雕为美,花卉图案缤纷斗艳。但后房却不作卧室,也从不招待客人。买买提边与亲友握手施礼,边搜寻他的叔叔阿不都。围着瓜果和食品而坐的几位长辈中没有阿不都,却有一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
“哟!买买,你回来啦!”就在买买提疑惑之际,他叔阿不都从里屋出来。这是一位四十左右,中等身材的维吾尔汉子,四方脸,浓眉,深凹的眼下一道鹰鼻,寸长的鬓须露出几分威严。
“阿叔,今天啥rì子,咋有这么多客人?”
“阿依娜丽没跟你讲?”
“讲啥?”
“就是你堂弟塔西割礼呀?”
“这大的事阿依娜丽咋搞忘了!”
“哎,算了,也许你一回,阿依娜丽就忙得把这事搁置脑后了。你来了就行,是不是找我有事?”
“嗯,阿叔,我们到内屋去谈。”买买提拉过沈秋楠对阿不都说:“这是生意上朋友的徒弟,叫沈秋楠,我那个朋友叫林建,你以前见过他。”
阿不都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他对沈秋楠点点头,算是见面礼,尔后,又恢复刚才那副严肃的表情。
“我现在很少顾及买卖上的事。”把那双深邃的眼睛投向院外,阿不都抚着短须,“你也知道,我村长都不当了,还哪有心思做买卖。”
“阿叔,你做过村长,哪家有羊皮卖你最清楚,你帮问问。”
“哎,买买,你虽是我养大的,但许多事你叔我都没办法对你讲。”阿不都整了整头上的花巴旦帽,稍思过后说,“行,改天我挨家挨户问问,下不为例。”
“知道了,阿叔。”买买提兴奋难制。
“这位小兄弟,想吃点啥?”阿不都转脸用普通话问沈秋楠。
“我------”沈秋楠吱唔难答
“阿叔,这位兄弟才到xīnjiāng不久,对我们这里的食俗不大懂。”
“哦”阿不都用他深凹的眼睛看着沈秋楠,“模样挺俊,身子弱些。”
就在沈秋楠尴尬之际,一位着装艳丽的少女来到阿不都面前,摇着他的胳膊说:“答当,他是我客人,吃啥,我带他去。”
“你的客人?嗯------好吧。”阿不都转身就与买买提进了里屋。
“秋楠,愣着干啥,认不出我啦?”
“哦------哇------”沈秋楠被换了民族装的古兰所迷惑,昨rì牛仔装的她今天截然不同,粉红sè紧身上衣,花sè长冬裙,那黑sè的大辫子此刻已梳理成十多支小辫,在一顶四方花sè小帽下来回快活地摆动。
“走啦!你看我老半天了。”
“啧------原来,维族姑娘这么美!。”
“咋,连你也这样说!今天要不是我弟塔西割礼,我才不穿这衣服。”
“啥叫割礼?”
“割------嗯,就是割------”古兰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刹住话,“割礼就是割礼,等一下告诉你,现在去个地方。”
“好哇!”沈秋楠方觉无聊,古兰的提议正合他意,“那我们走,去学校吗?”
“别的地方。但得去学校交代一下。”
这时,从亲友中走过来一位彪悍的维吾尔青年:“古兰,你,今天真漂亮!”
“是你呀,艾尔肯。今天咋有空过来,你在剧团里不一直很忙吗?”
“我昨天刚回,今早,你阿爸领着塔西赶着马到我家送请帖,我就来啦。一是来贺喜,二是来为亲友敲一敲我刚学的纳合拉鼓,助助兴。”艾尔肯英俊高大,话音响亮清脆。
顺着艾尔肯的手势。沈秋楠看见墙角有一大一小两只铁鼓,稍弯的鼓锤上飘着两根彩绸,鼓的样式与汉民鼓颇为相似,只不过纳合拉鼓更富有民族特sè。
“我来教你敲纳合拉鼓吧!保证你感兴趣。”
“我今天没空,艾尔肯,下次好吧!”古兰笑着摆摆手,边说边退出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