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拉小镇经常停电,chūn耕刚开始,外面就无油可买。于是,停电的夜晚,家家户户没了灯光,耕田的铁牛也抛锚在田地。年青的村长艾尔肯动员不了村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解决chūn耕,惹得周遭怨声四起,就连当年的好友阿凡提和托呼提也不买他的帐。
“实在没办法可想!”艾尔肯找到沈秋楠,闲聊时叹道。
“如果真想不出别的,我倒有个主意。”沈秋楠思索再三说。
“哦!说出来听听。”
“红光农场水库边不是有个石油地质队吗,他们那里绝对有油!”
“真有这事?”
“那当然,因为他们有很多越野车,那车喝油可厉害!”
“可是------他们不会卖油给我们的。你忘了,我们曾经跟石油上的人打过架,那件事到如今还没平息!况且,他们还想继续毁掉我们的农田,又用推土机,又用汽车的,还要放炮打井,他们不仅毁了田,还震坏了房子。跟他们去做交易,没人会答应的。”
“那咋办,你不能眼见大家在黑暗中过rì子吧,再说,耕田耙地也耽搁不得啊。”
“---------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偷!”
说干就干,为了减少麻烦,实施这次迫不得已的冒险行动只有四人,艾尔肯、沈秋楠、黑头、朱乐。研究了一上午,四人决定在午后动手。
午后的rì光浑浊而散漫,早晨刮起的大风一直未停,天地一片灰濛。艾尔肯挑了四匹好马,其中,他那匹带马车。准备好一切后,由艾尔肯引路,几人策马疾蹄往红光农场方向奔去。
红光农场离毛拉有三十里路程,路上行人稀少,除了大片的胡杨林和戈壁,很少有村庄出现。途经几条小河,河流弯弯,水极浅,桥面全是杨木架构而成,很结实,人,马,甚至车行走在上面没有任何震动。最后,大家看到了红海水库,说是水库,其面积就像湖泊,宽而广,水库的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湖面碧波荡漾,湖中一团团一簇簇芦苇像些小帆,波浪在动,芦苇也似在浮动,风浪里,成双结对的赤麻鸭在湖面嬉闹飞翔。
艾尔肯指着湖面说:“到了热季,将有几十种鸟到这里繁衍生息,其中有丹顶鹤,黑颈鹤,天鹅,红嘴鸥,白鹤等稀有鸟类。”
当艾尔肯向一位放牧的巴郎打听到石油队的基地在水库南端一块沙漠地带时,不觉高兴起来:“真是天助我也,沙漠里有风,视线不清。”走不多久,沙漠边出现一条被推开的路,路有四五米宽,路中间有两条被辗得很深的车辙。看来石油队不只有轻便越野车,还有重型卡车。这一带沙漠为固定沙丘,沙梁一般只有几米高,沙漠上除了红柳和骆驼刺外,再难见到其它的植物。不出艾尔肯所料,这一带风疾尘扬,沙梁坡峰的雾尘像波浪般推进,拔脚陷坑,泥流般的沙尘铺地而来,上面的脚印很快被埋盖。勉强抬头观望时,沙梁脊上飞起的细沙燃烧般飘着烟。
头一次真正踏上沙漠的沈秋楠、黑头、朱乐都激动下马,他们料想不到沙漠的气候是如此恶劣,每走一步,都得极力迈腿。为了避免走正道与石油队车辆相遇,沈秋楠便驱马奋前,他每走段路就先攀上一座沙梁,已便及时瞭望到前面来的车辆。往沙漠月复地艰难行走了四公里,沈秋楠在登上一座五十米高的沙梁时,发现了一片凹地里的石油基地。
“快来看,他们就在前面!”沈秋楠在沙梁上大声喊。
艾尔肯把马车藏在一垛沙丘背面,黑头、朱乐也把马隐藏的凹地里,尔后,几人一起攀上沙梁察看石油基地的地形。
“想不到石油人住在如此荒凉的地带!”朱乐感叹不已。
那是一片被推得极平的凹地,石油人选择这种地方做窝的确jīng明,最起码能避开一些特大沙暴,凹地里有四五十个集装箱式的房子围成大院,组成了生活区。
“据说那房子叫营房车,它下面有四个轱辘,能随时拉走。”艾尔肯说。
紧靠那些白sè营房车的外则有个停车场,二十多辆大小各异的车辆排列在一起。其中,一辆营房车两侧各竖立一根铁杆,上面装有大喇叭跟天线,在这辆营房车外围,还有两顶紧挨着的白sè帐篷。
最后,众人眼睛落在两只大油罐上。两只油罐距离营房区有段距离,与停车场构成三角。其中,东角有只油罐,它旁边有二台正在轰鸣的发电机。西角的大油罐,处在一个高沙坡上,坡下有条车道。
“那两只油罐为啥不放置在一起?”黑头问道。
“东角的油罐是用来发电的,西角可能是越野车加油之处。”沈秋楠想了想,“从那条车道就可以看出来。”
“我们要的是汽油还是柴油?”朱乐问道。
“当然是柴油。”艾尔肯回答,“那我们从何方下手呢?”
“我看得从西角下手,它离营房区远,而且我敢肯定那是柴油,因为沙漠里的越野车不可能用汽油作燃料。”
大概是午后休息,又是大风天气,石油基地看不到一个人影,唯一吹凑的只有大漠的风声里,发电机时高时低的轰鸣。选择了西角方向的油罐后,四人牵着马车,从沙梁绕道油罐不远处的凹地里藏起来,没有见到任何动静后,沈秋楠对黑头说:“带上麻绳,我和你前去。”
从凹地到油罐有二十米之距,两人猫腰躲到油罐后面,油罐后的风似乎要小很多,但不知从哪里有沙飞进眼里。此时的石油基地,风沙阵阵,但营房车区的人,还是能辨清这方。沈秋楠不敢大意,他敏捷地闪到三只大油桶旁,油桶上插着一条从油罐里接出的油管,管端是已上锁的油枪,黑头从油罐后扔过来一把手钳,接过后沈秋楠很快拧掉了锁,他一捏油枪刹,一股淡红sè的柴油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