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嘴硬。”赵蝶说着便拉过身旁的小女孩,对女孩说:“你看你叔叔,这种德xìng,他一辈子也难做成长辈样,你跟他聊聊吧!”
“嫒嫒~~~”与红衣女孩对视了很久,沈秋楠开口叫道。
“叔叔~~~”
面对着眼前从未谋面的小侄女,令沈秋楠奇怪的是,他似乎对嫒嫒有种天然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来自他心底的一种关爱,他无法去拒绝它,且有理由去接受它。
“叔,爷爷,nǎinǎi他们身体都好吧?”
“都好,他们最挂念就是你~~~~~~~”
“我一直想回老家,可没机会!”
“会有机会的,嫒嫒”
“叔,你和爷爷nǎinǎi会原谅阿爸吗?刚才回到房里,阿爸就一直不停地抽烟。”
“~~~”
沈秋楠不想欺骗深藏在内心的感受,他本想说不能,可此刻面对着嫒嫒,他一时竟语塞,不知用什么去慰藉她,只好静静缄默不语。
队部,会议室弥漫着烟雾,开工以来第一次干部会议在这里由沈秋云主持,大方桌旁坐着副指导员张天、技术队长熊光、行政队长魏明、司马义队长,及钻井组、仪器组、测量组、施工组各组长,如萍也参加了旁听,作为地调报社的记者,她有权知道野外队一切会议内容。工作一直施展不开,因此会场气氛异常沉闷。会议内容首先是检讨,第一个站起来自行检讨的是司马义队长,五十多岁的司马义是位老党员,有丰富的野外队工作经验,他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这次我们队与外界居民发生了许多纠葛,我作为队长,又是维吾尔人,由于对自己工作认识不足,群众工作做的不扎实,给队里施工进度造成很大困难,我负主要责任。”
大家边抽烟边默默地做笔记,司马义讲完,技术队长熊光站起来:“这次我们队的资料质量许多不过关,只有百分之七十的合格率。一些队员和车辆放炮的过程中,强行通过检波器敏感区,给地质资料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
“会不会是老鼠跳到检波器边才会这样?”钻井组长胡大元插话问道。
“老鼠跳动与人和车走动是有区别的。”仪器组长兰飞接上话茬,他同时是仪器cāo作员,对地震和地质资料最熟悉,“当有人,车经过地震区时,,仪器上的红指示灯就有不同的反应,它能准确地显示该地震区走动的是人是车及其速度。可每当放炮口令在电台里下达后,有些司机仍当作耳边风,不停车静待放炮震动完毕,以至造成两种以上震动结果的低质量资料。”
熊光待兰飞讲完,又道:“获取高质量地震资料是地质队的首要目标,我们的工作必须围绕这个核心来做。今后,所有车辆必须配带好电台,当经过地震区域二公里半范围内,听到cāo作员下达放炮口令,司机必须停车息火。各组长也要带好队员,责令不要放炮时在地震区走动。”
三十多岁,xìng情温和的行政队长魏明是个只做不说的人。他管全队后勤,此次会议与往常一样,他又闭而不言。后勤是个比较容易管理的工作,魏明管理得也是井井有条,第一线队员放不出炮,与他关系不大,再者这样的会议容易触及旁人的利益,他谁也不想得罪。就像夹在沈秋云与张天之间和稀泥,两人的观点他都听皆执行,这是因为前者是他的老上级,而后者将是前者的继承人,其角sè转换也许用不了一年时间。888队人人都知道,沈秋云在年前就准备调往地调处机关坐办公室,他却执意不去,最后,地调处领导考虑这支派谴到几千公里之外的队伍必须要一个核心力量后,才同意他暂时留在野外队,同时调派张天做助手。此刻摆在张天面前的担子极重,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撑握888队全盘工作计划,而这其中最大的挑战,就在于能否控制得住跟随沈秋云多年的虾兵蟹将,让他们听从自己的安排和调遣。为了实现这一计划,张天运用了渗透与瓦解的办法,首先,他从别的队调过来几名与自己十分融洽的司机,像光头,大牙,李久平,再就是用收买的办法,他经常用喝酒,玩牌等好处去拉拢几名好那一口的队员,使他们铁了心跟随自己,时间不长,他便在队上拥有了以自己为中心的小团队,并且他确信,他成为888队的新头儿,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一直保持沉默的沈秋云这时站起来,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说:“从这段时间工作的进度来看,我很不满意,在地调处几十个兄弟队中,我们队的工作最慢。当然,不能否认我们所作的努力,但必须认识清楚,我们对自己所处的特殊地理环境做的工作是否对头,是否凑效,我看大家要三思。本来,当施工途中遇到沼泽河流时,十几个人把电缆扛过去很快就了事,可偏偏要驾车绕到对岸,结果耽搁几个钟头,弄不好车掉进泥坑,那整天就做不成事。试问一下,很多沼泽河流的源头一直通往几千公里的大雪山,难道要车绕过雪山不成。所以,从明天开始,沼泽地带一律人工扛电缆,打井就用小型钻机,手抬肩扛。这点苦吃不了,还做啥地质工人,各组长要带头吃苦,管理好各自的班组,熊光队长要把好地质资料质量关。后勤工作魏明队长要多cāocāo心,最好在炸药库房那里养几条狗,炸药偷走了不是闹着玩的,另外油库再也不要发生被盗的类似事件~~~~”
“头儿,偷油的仨个贼娃子都在这儿,为啥你不处理这件事?”张天突然问道。
沈秋云凝目睃向张天,心里不悦,但他不动声sè地接着说道:“不瞒你们,偷油的人是我弟弟,他叫沈秋楠,刚从内地来,这也是我二十年来第一次见到他。不过,滋生偷油之事,那油我来赔,这个月从我的工资中扣除。”沈秋云环顾左右,望了一眼张天,“现在我宣布,从明天开始,全队的工作将由张天来主抓,各班组要服从张指导员的命令。”
对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谁也没料到,就连张天也很意外。所有人都相互顾盼,寂不作声,半天仍品不出其中的味道,会议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散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