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暴病缠身遇恶魔莽汉撞门误救命
上回书说到,杨母一看儿子杨幺脸sè不好,吃惊地说:“儿呀,你咋脸sè这么难看呢?可能要闹病。”
说着要闹病,那病就来了。说这人有天大的本领,只要是吃五谷九粮,就没有不闹病的。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杨幺只感到,嗓子疼痛,浑身上下象扎了钢针一样难受。他挣扎着往前走,谁知道刚走了几步,“卟嗵!”摔倒在地,昏迷不醒。这可急坏了陈氏。”儿呀,你这是怎么啦?你醒醒。”这里,上不着村,下不着店,怎么办哟?陈氏跪在地上,双手合一,不断地祷告,求助天神保佑。”天呀,你救救我的儿吧,救救我的儿吧!”他娘连续呼叫了个把小时,老天才开了眼,那杨幺终于苏醒过来了。
杨幺睁开眼晴,明白了:刚才自已摔倒了。本来是我扶着娘走的,但现在反倒要娘来照看我,这如何是好。不行,我得自已走。到前方有店了,再睡也不迟。对,坚强一点,坚强一点!杨幺咬着牙,站了起来,让母亲扶着往前走。走一会,歇一会,一段一段往前挪。杨幺真能吃苦呀,他忍着病疼,实在站立不稳,就一步一步往前爬。好不容易,爬到了十八盘的盘顶啦,老太太忽听有人叫:”喂,想住店吗?”她瞧了半天,也没瞧见叫唤的人在哪。她正张望着呢,突然从路边窜出一个人来。这个人的声音不但难听,长相就更难看了。这人中等身材,满脸的疙瘩,一张大嘴咧着,满嘴的黄板牙,一对小绿豆眼,腰里系着条白布围裙,走路一晃三摇的。一看,就不是一个好人。他说的话,更是怪怪的,就象鸭公嗓子似的难听。要是平常呀,老太婆绝不会理他。但是现在儿子病了,上哪儿找帮手去呢。见这人说是开店的,哎,先找个地方住下,好再请郎中呀。想到这,她才与那生人答话:”喂,你是开店的?”“不错。敝人姓沈,排行在三,我叫沈三。店铺就在这十八盘的下山拐角处。我们那客房可好了,来往客人住得多。嘿,这是你儿子吧,他病了吗?住了店,我给找个郎中看看。走,走。”
这个沈三,不等陈氏答话,他主动上前,背着杨幺,拧了包袱,扶着老太太,就下了十八盘。大约走了三里地,在一个拐角处,就是一座店房。店门上方挂着招牌,叫作沈家店。店分前后两院,前院有一个大坪,后面也有一座小院。前院有三尺多高的围墙,后院两边建有东西厢房。这店的地理环境优美,可这里的过路人少,三天、五天也难遇见一个。沈三这店,已经半个来月没接一个客人了。盼星星、盼月亮,这才盼来了杨幺母子俩。沈三背着杨幺一进店门就喊:”屋里的,来客了,来客了。”“来了,来了。”随着声音,从里面出来一个女人。
陈氏一看,这女人,满头的黄发,也是一张大嘴,跟火盆似的。马面似的一张长脸,脸上堆满了红斑。这个女人长得五大三粗的,那两条腿跟水桶一般粗。那两只脚,足有一尺五寸长。两只大脚不好看,但走路挺稳当,“吧哒吧哒!”跟鸭婆子走路似的。因为她娘家姓田,所以,她的绰号叫田大脚。这个田大脚,是破落户出身。她打情卖俏,偷鸡模狗,样样都干。别看她长得跟母夜叉似的,但他见了男人,无论是老是少,总爱使个sè迷迷的眼神。那手,总爱去模男人的腰和。至于和多少男人上过床,她自已也数不清了。后来,年龄增大了,她人也越长越丑,就嫁给沈三了。两夫妻便在这里开了个店。这店就是黑店,拐骗抢劫,坑害顾客,无恶不作。凡是住这店的客人,只要身上带了一点钱的,那都甭想活命。这店究竟己经杀害了多少人,他们也数不清了。最近,他们的业务萧条,半个月没来过一个客人了。这把沈三、田大脚愁的坐立不安,睡觉不着。所以,沈三每天总要爬到十八盘上去嘹望。
这会,田大脚见沈三接回了客人,心里一阵高兴啊!她笑着说:”哎哟,今天哪阵香风招来客人了,快进屋,快进屋。”她迎了上去,引着人来到后院。这后院有东西两厢房,田大脚扶着老太太进了东房,沈三就背着杨幺去了西房。
这时的杨幺,时而苏醒,时而昏迷。他迷迷糊糊,听得耳边有人说话,知道是住店了。但他说不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他患的是急病,叫锁喉疮。这病的特点是起发病迅速,来势凶猛,症状险恶,如不及时抢救,就会危及生命。如果兼有并发症,会造成吞咽、呼吸困难,甚至窒息,常有高热,烦渴,便秘,尿赤等全身症状。这会,杨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时而用力睁开双眼瞧瞧,恍恍忽忽,眼前晃动着一个人。
沈三这人挺鬼的。他背杨幺,有个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模清客人身上带没带银两:他拧包袱,也是为了弄清楚包袱里头有没有值钱的贵重物品。他把杨么背进西屋,往床上一放,乘着给杨幺盖被子的机会,那手一抠一滑,一块白花花的银子就到手了。沈三转身找田大脚去了。”瞧你那德xìng,干嘛眉飞sè舞的?”田大脚迎头就问。”老婆子呀!你看这是什么?”“哎哟,是银子呀!我说你这鬼东西,哪弄的。”“我看那小伙子腰里缠多了。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呀。嘿嘿嘿!”“嘻嘻!”这对狗夫妻一阵怪笑。”知道么,那小伙子还闹病呢,这杀他不跟宰小鸡一样。就剩那老太太还不好办么,吓也得吓死她。”“那就好。立即动手,免得夜长梦多。”“去吧,把门闩上。立即干。”
这沈三,立马去把门关上。他一着急,忘把”正在营业”的牌子卸下来。转身回来,他吩咐道:”我说家里的,你去把那老太太稳住,免得她大呼小叫的,惹来麻烦。我去对付那小伙。”“好咧!”沈三先去厨房,拿了一把剃骨头的尖刀,就奔西屋去了。
这时,杨幺正昏昏沉沉,正仰面躺着。他时而皱着眉头,时而急促呼吸。沈三进了屋,轻轻把门关上。”咳!客爷,你想喝点水还是吃点东西?”杨幺没有回答,因为他仍然不能说话咧!“客爷!我问你呐。”这沈三知道这小伙可能有些功夫,他那包袱里有刀和弓箭呢。沈三不敢贸然动手,他知道如果万一失手,那后果就严重了。“客爷,客爷。”沈三又轻轻呼唤了两声,看杨幺睡觉没有。杨幺呢,听到这一连串的呼叫,似乎脑子要清醒多了。他把眼慢慢睁开,感觉到床前有个黑彩晃动。接着,他又冲沈三摇了摇脑袋,意思是说我什么也不要。谁知,在这节骨眼上,他又昏过去了。沈三呢,望着眼前这小伙子相起面来。他想,哎呀,这小伙那脸多清秀,那眼多有神,那鼻多匀称,还有那耳朵、那嘴巴、那头发、那前额、那两颊,无一不是恰到好处。还有这个头、这身材,倘若不是有病,那是五官堂堂,一表人才呀。他又一想,长得好有什么用?那浓眉,那豹眼,那宽宽的前额,人一死不都没了吗?再说,你长得再英俊再潇洒,还不是死在我丑八怪沈三之手。你要没钱,我能动心吗?你就等下辈子去吧。“嘿!”沈三一拔刀,正想向杨幺刺去。你说有多巧呀!那刀刚举起,那门“咣当!”开了。沈三吓得一缩手。回头一看,是田大脚。“喂,你干什么?吓我一跳。”“哎,没事啦。那老婆子走累了,我安抚了她几句,她说腰酸背疼,我给她盖了被子,她睡着了。我不放心你呀,到这来给你当个下手。”“早不来迟不来,吓着我啦。要不,这活我也干完了。”“那我给你帮个手,不更好吗?快动手。”“哎!你来得也正好,你把他帽子摘了,摁住那头发,我给他来个大抹头。”“那行!”
你说这田大脚的心有多黑,他过来就把杨幺的帽子摘了。宋朝那时候,男人也留发,头发也很长。田大脚把杨幺的头发攥住,使劲一拉,那杨幺就又苏醒过来了。一睁眼,他就感到危险了。沈三把刀又举起来了。杨幺一着急,一憋气,他得的这锁喉疮,那疮就破了。疮一破,流血了,那病就好大半了。但是,一时还是动弹不了,身体还十分疲倦。杨幺眼见那尖刀亮晃晃的,就只有等死。但他脑子一闪:娘呢,我娘怎么办呢?
世上无巧不成书。沈三正要下刀,只听大门:”咚咚咚!咚咚咚!开门!”沈三的手一哆嗉,刀掉地上了。这就怪了,大晴天打雷咧!田大脚也松手啦。这就叫贼人胆虚呀!他们用被子把杨幺盖上,找块破布把嘴堵上,。这时,那门又响了:”咚咚咚!咚咚咚!””我说怎么回事,大白天关什么门呀?你不正营业吗,再不开门,我扒你房子啦!”“别扒别扒,来啦来啦。”这对狗夫妻急忙收拾了凶器,前去开门。门一开,只见一位彪形大汉站在门口。”呵!”沈三和田大脚都着实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一回事呢?yù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