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能很快就上的岸来。此时岸上只有张世平和一位护卫。那护卫见满身血sè的刘能向他们走来,唯恐其对张世平不利,连忙护卫身前,同时吼道:“阁下何人,报上名来。”
刘能一听,心中好笑。“在下刘能,这个你们刚才应该已经听说过的了。你可以放心,我对你家主人没有恶意的。那个张公,咱们借一步说话怎么样?”最后一句,刘能却是对着张世平说的。
张世平看着眼前的少年,只有十二三岁,咋一看跟他幼子似的,但他知道此人不是,他的幼子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虽然刚才他听刘能说其幼子已亡故,但是,张世平仍然心存侥幸,他推开护卫,向前一步来到刘能面前,语含期望的问道:“刘公子,我儿真的已经……”后面的词语,他自己都不忍说出。
刘能是个孤儿,从记事起他就是一个人。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父爱,也不清楚父爱是什么个情况。但是,现在看到黯然神伤越又心存期望的张世平,他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感受到了一位父亲担心孩子的那种骨肉亲情。刘能不忍心再次伤害他,但是却又不能不说,“在下没有亲见,只是听到人言道,贵公子在几rì前不慎失足落水,溺水而亡。”
“啊!”张世平大吼一声,即便心中已经知晓结果,但是听到确切的消息,他仍然不免心伤。他忽然间就苍老了许多,本来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此时却像个四十岁的人。张世平老泪众横,哽咽出声。好一会儿,他总算记起现在场合不对,强提起jīng神,压下心中悲痛,对刘能恭敬一礼,“多谢刘公子,能送来我儿消息,请受张某一拜。”
刘能赶忙向旁边一闪,让开了这一礼,“张公,折煞小子了,小子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张世平见此也不再多礼,看着刘能一身血衣。至此天气,正是阳chūn三月,乍暖还寒。刘能又刚从河里上来,一身血衣还向下滴水,夜风拂过,衣服浸着身体冰凉之极。遂开口言道:“张某托大,叫一声贤侄。刘贤侄,还请到车内换身小儿衣服,免得受凉。”
刘能忙道:“张公客气了,等事情完结了再说。此间战斗还没有结束,待小子前去帮忙。敬请张公安排人手收取船上黄金,以备不测。”说完,不待回答,刘能就向战场赶去。
之前的时候,刘能想着张世平那么多护卫,对付程李众人应该没有问题。谁知道,短短数息时间,已有几位护卫不敌身亡。本来刘能是不想趟这浑水,只想能尽早离开。但此时看来,他想要溜之大吉却是不行了,等程李众人杀灭众护卫,到时他可就危险了。因此,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刘能不得不豁出去了。但是,刘能此方行动,在张世平看来,却又不同,不禁感叹,“此人,真乃义士也!”
刘能来到河边,看了看河中激斗的情况,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快速向程大牛方向游去。擒贼先擒王!在刘能看来,只要解决掉程大牛和李四平二人,其他小卒肯定会一哄而散。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缓解,刘能已经从杀人的不适中月兑离出来。此时,他也弄清楚了,生逢乱世,人命如草芥,你不杀别人,就要被别人杀。所以,要想活的长久,只有以杀止杀!
刚才,连续杀了两个人,刘能对自己的武力,现在也有了些信心。虽然,程大牛人高马大,强壮之极,刘能却也不惧。刘能一边划水,一边观察,见程大牛正和对手交锋,无暇他顾。于是,一个猛子潜入水中,快速向程大牛潜去,待到得近前,正好见程大牛勒着对手的脖子,而那人极力挣扎,眼看就要不行了。刘能快速冲了过去,突然现身,照着程大牛后脑勺就是一拳,“咔”的一声,程大牛就蒙了过去,也松开了手臂,那人获救后赶忙划水离开。刘能担心程大牛不死,死命的又攻击了几下,待看得其死的不能再死了才罢手。
刘能一击得手,不顾那人的惊讶,立马高声呼啸。“程大牛已被斩杀,你们还要反抗么?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不可能,程头!程头!”
“什么,程老大!程老大!”
“怎么会,大牛!大牛!”
一时间,各种喊声响起,野猪岭众人心中不信,但却也失了先前的锐气。但是,呼声过后,众人一直不见程大牛的相应,知道他真的死了。于是,恐惧迅速在众人心中蔓延,胆怯滋生,战力顿时下降了许多,已现颓势的张世平的护卫们反而情绪高涨,战力大增。
即便李四平大声呵斥,也有几人予为程大牛报仇,但是野猪岭众人多数却提不起来战力,加上刘能不时打打游击,敲几个闷棍,又打杀了几人后,野猪岭众人败局已定。渐渐的有一人投降了,然后第二人、第三人,许多人纷纷效仿,不多时除了李四平,其他众人均都投降了。最后,李四平在几个护卫的围攻下也溺水身亡了。刘能见事情已结,就让护卫打扫战场,押运降卒,他则先回到岸上。
刘能一上岸,张世平赶忙上前又一顿感谢。刘能先入张世平马车中,换了一身衣服才出来叙话。此时,众护卫均已上岸,各降卒也都看押在侧,另有几人也在转运对岸马匹等。
刘能找到张世平,两人找了个僻静所在叙话。
刘能思量了一下,询问张世平道:“张公,今次张兄之事当作何决断?”
“哼,野猪岭强人欺人太甚,如果只要些钱财,也就算了。不成想却害了我儿xìng命,此次回去我必到官府告发,让朝廷派兵灭了野猪岭。”
“为张兄报仇原本无可厚非,只是?”
“刘贤侄,莫非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张公应该听说过巨鹿张角吧。”
“大贤良师,创立太平道的张角!”
“正是!张角此人明着是个施符救人、解人危难的大贤良师,暗地里却派遣弟子收敛流民、私练兵丁准备密谋造反,而野猪岭这伙强人正是张角之徒程远志的人马,而最近幽州境内劫掠财货、粮食、马匹等物的也是这伙强人。”
“什么,怎会如此!我的儿是我害了你呀!”
“张公,此话怎讲?”
“贤侄,你有所不知,月前,太平道曾有人到我家中,劝我资助些钱财,奈何那段时间货物积压,手上资金有限,我就给推月兑了,本想着过段时间集些财物送去,哪想到他们狼子野心竟做出如此事情!”
“张公,莫要自责,张兄在天之灵必不希望如此。哎,这都是命呀!”
张世平悲痛了一阵,压下心中愤怒,正视着刘能说道:“贤侄,我知你必非常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来。”
刘能见此,也不再推月兑,面sè庄重,好一会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说道:“张公,且容我到来。小子姓刘名能,字宏业,原本是汉景帝玄孙,中山靖王刘胜之后。”
原来,早在胡汉三提到张世平时,刘能就有了要借助张世平发家的想法。只是,那时的刘能过于担心自身安危,也没多想,只想着能够从老张那顺些钱财就行。待刘能大开杀戒后,他的想法就有了些微的不同。
为什么刘备一个织席贩履之徒,能够三分天下有其一?人家是皇叔,当然占了很大的便宜。但是,他的这个皇叔就有些水分了。中山靖王刘胜何许人也?那可是出了名的后代多,光儿子就生了一百二十多个。为什么刘备可以拉大旗作虎皮,我就不可以!于是,就有了上述所言。玄德公,对不喽!
张世平一听,赶忙一礼,“没想到,贤侄竟是汉室贵胄,皇亲国戚,失敬!失敬!”
刘能不由一阵脸红,不过夜间光线昏暗未被发现。“奈何祖上因祭祀所用黄金不足被削了爵位,如今落到了这般田地。此番,本是回乡祭祖,不想半路被贼人所劫,如非此次恰逢其会,恐怕现在我还在野猪岭内禁锢,命不久矣。经此一事,我思量着,现今朝廷**,宦官弄权,外戚干政,吏治败坏,连年灾害,赋税加重,天下乱象渐生。巨鹿张角又在此时收敛流民,yīn谋造反,不久之后必是战火连连,兵荒马乱。”说到此,刘能收住了话头。
张世平见此,回答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贤侄有何想法,但请道来。今rì之言出你之口,如我之耳,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刘能见此,继续说道:“既如此,小子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大汉自立国以来已有四百余年,传二十四帝。如今天下乱象已生,许多有志之士已经厉兵秣马,早有打算。小子,也想争上一争,不知张公可否助我。”说完之后,刘能眼光灼灼的盯着张世平。
张世平心中早有疑惑,知道刘能所说肯定机密,没想到竟是如此大逆不道,惊世骇俗!他完全被吓住了。他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对于朝廷里的事,他向来是不怎么参与的。只有牵扯到自己利益了,他才会关注一些。但是现在,一个yīn谋家在他面前露出了獠牙,使他不得不去正视起来。
思量了许久,张世平有了决断。只见他躬身一礼,一鞠到底,口中连呼:“拜见主公!”
刘能受了这礼,然后抬手扶起张世平,连连打呼:“今得张公,大事可期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