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轮最美的月亮居然距离自己如此之近了,林寒心里既满足又贪婪:如果能够更近一些再近一些,那该多好啊……
老天似乎知道林寒的心思。周围的树林簌簌作声,送来一阵清风,湖面漾起涟漪,也把苏静的长发拂起,一绺飘到林寒脸上。发丝的缭绕让林寒心中激荡,他不由自主地纵手揽住苏静的肩,苏静一激灵,却顺势将头轻轻靠在林寒肩头,一动也不动。林寒的脸颊触碰到她柔顺的秀发,淡淡的清香令他陶醉,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是在梦中。他担心任何一个多余之举都会惊梦,便丝毫也不敢动。苏静也觉得这样静静依靠着,正自己是所梦寐以求的,心中觉得特别的安宁和踏实,她索xìng闭上双眸,去享受这无比静美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苏静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便睁眼去寻,见不远处有人正抡着圈在扫刷地面,应该是早起的保洁员开始打扫卫生了。她抬手看表,已经是清晨四点多钟了,于是轻声道:“你累了吧?”
林寒几乎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虽然累着但却开心之极,巴不得时间永远停驻在此刻,一边顺势把苏静搂得更紧些,一边回道:“不累,一点也不累。”
“不累才怪,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苏静从他的臂湾里钻出来,看林寒满脸眼不舍的神sè,心中一阵柔软,暗喊了声呆子,便伸出手去,边轻轻牵他起步往回走,边柔声说:“不是说好要好好聊聊吗?等忙完了吧,时间多呢。”
“是啊。忙过了今天就好了。”林寒从苏静温柔的目光和话语中读出了留连、关爱和期待,身心大悦,“到晚上我们男生差不多就散了,记得只有杜泓、丁海洋明天上午走。对了,你们七仙女怎么安排?”
“许杨时差还没倒过来,她要从宁江乘飞机,估计今天不会走。明安好象也不着急回,秀芳她老公和孩子一起出来了,父子两个住在市区,边玩着边等她,说是还要一起去附近游玩,不过在润江有卫萍招呼着。顾竹、朱红两个好像没订票呢,反正衣都不远。估计啊,至少到明天才会散。”
“我等你。”
“你安心忙你的,没事多休息吧。等我们散了,会告诉你的。”
……
上午各项活动进行得都很顺利。这些活动差不多都是学校一手安排的,林寒归位到自己班上,以一个旁观者和参与者审视着整个活动的组织,心思和眼光总会指向苏静,偶尔两人目光相遇,苏静总还以微微一笑。本就以为所有安排和自己再无干系了,于是林寒便安心咀嚼回味着那每个笑靥,没想到还是出了两个小插曲,居然都和自己有关。
集会在会议中心举行,主席台上坐满了人——当年的校系领导,现任校长书记、工管院党政负责人、教师和学生代表,旁边还专设了一个发言席,主持人是丁海洋——昔rì的系学生会主席。其他师生和工作人员坐在阶梯式坐席上,大家依照分区指示牌,按班级坐在一起。这些还健在的时任校系领导不少已经七八十岁,因此一眼望去,主席台上白花花的一片。丁海洋宣布会议开始后,首先宣读了会议议程,然后逐一介绍在主席台上就座的领导和代表,再请所有同学依照坐席从前向后、逐一进行自我介绍,工作人员递上无线话筒,每个人一般会站起身来和大家致意并做介绍。林寒站起来介绍时,坐在主席台上的老校长突然激动地起身离席,径直走到林寒身边。全场在一片讶异中一起注目老校长。
林寒赶紧站起身来,想和老人握手,不料老人家却并不伸手过来,只朗声道:“你是林寒同学吧?我记起来了,当年一开学就给学校提了不少好建议的就是你啊。”
老人对着林寒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直起身,郎声说了句:“谢谢!谢谢你!林寒同学。”林寒记起昨天上午在湖边似曾见过老人,心中已有了预料,遂低声说:“老校长,我们如果做了点什么,都是应该的,也是学校教育的,您千万别客气!”赶紧搀扶着老人,把送他上主席台,再返回自己座位。老校长却并未落座,而是先和丁海洋耳语了句什么,随后走到发言席,对着话筒高声说:“经主持人同意,我插几句话,占用大家两分钟时间!就在昨天,旁边的小西湖有个孩子落水,幸亏有人及时救起了,这个孩子正是我的重孙子,我当时衣在附近,闻讯赶过去就只顾忙着照料孩子,连声招呼都没有没来得及和下水施救的人打……一转眼,救孩子的人就没了踪影,我本来也以为再不可能找到了,心里很懊悔啊,全家人也一起责怪我。幸运的是,今天让我遇到了,昨天下水救孩子的——就是我们工管系的毕业生,林寒同学!我要借这个机会,向他再次表示感谢!”
……
集会结束后,大家一起散在会议中心前的小广场上等待合影留念。凡荣和摄影师也忙着为班上有需求的同学照些留影。林寒正和丁海洋站在一棵香樟树下说话,突然听见有人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外贸班的金安、刘书音,两人夹着个漂亮姑娘站在身后。金安笑着说:“林寒,请你和我们一家合个影?刘书音念叨你都念叨了二十几年了!这是我们家闺女,金新。”
姑娘落落大方地喊了声:“林叔叔好!”
林寒看了眼面前这位秀丽的姑娘,似乎应该比自己家丫头大不少,至少二十开外的样子,有些存疑,便笑问金安:“不对吧,这是你们家姑娘?今年多大了?”
“哈,如假包换啊。林寒,我们一家都要感谢你!这么多年了,都成了我们两人的一块心病了,今天终于可以了却心愿了,真的,谢谢你!林寒,我俩不知道议论了多少回,当年我俩真是命悬一线,要不是你带头发起那些讨论啊、辩论啊那些那么有影响的活动,也许不仅没有我们俩的今天,甚至也没有这个孩子,唉,往事何止是不堪回首,而是连想都不敢去想!这个宝贝疙瘩……就是当年我们在江工的……结晶。我们感谢母校的宽容和恩情,一直无以为报。后来女儿高考,第一志愿填的就是江工。她今年二十二岁,上半年刚从江工毕业!”刘书音一口气说完,松了口气。
林寒这才算弄了个明白:原来当年这刘书音休学回去,竟然把孩子生下来了,后来又让这孩子来江工读书。